世間之事,逃不出人情世故。
什么場合說什么話,什么情形你問啥東西,這都是有講究的......
眾目睽睽之下,每個士兵都豎著耳朵聽著呢,言明梗概,點到為止即可,一些內情,不便于當面講。
除魔衛道,這是真武觀人的本色!袁熙平家中之事,司馬陽當然要管,而作為好兄弟朱小雨,肯定也是義不容辭。
大軍折返開道,返回潞陽,在隊伍的最后面,袁熙平,司馬陽,朱小雨,還有那個靈虛道長,騎著高頭大馬,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交流著,一些真相和隱情.....也就隨著信息的互動說開了。
這袁熙平,原本在晉王麾下,官拜明威將軍,乃是從四品的官職,只因朝中小人為祟,主上不明,直接被貶到潞陽當司馬。
司馬這個官職,在不同的朝代意義可不一樣!隋唐以前,那是大官,相當于軍職的一把手,國防部長的角色!到了后來,地位越來越分化,到了唐朝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州牧的職能小官了,相當于地方上的公安局長兼武警部隊的領導。
袁熙平和夫人王氏,感情極深,卻唯獨遺憾沒有兒子,膝下只有一個女,年方二八,待字閨中。
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古代人對于兒子這個概念,是極其重視的,奈何王氏生育一女后,便不再受孕,袁熙平又不肯納妾,故而......一拖再拖,眼看夫妻二人都到了不惑之年,這不是要讓袁家絕后么?
王夫人急在心頭,終日愁眉不展,每天都活在深深的負罪中......
來到潞陽之后,聽聞法圓寺香火旺盛,祈福極為靈驗,尤其求子一事,更是如此!這王夫人便帶著丫鬟婆子,去法圓寺求子,還別說.....真的挺靈的,回去半年之后,她便開始惡心嘔吐,喜酸厭油,明顯是受孕的跡象。
不惑之年再度懷孕,夫妻倆都高興壞了,以為冥冥之中有佛祖保佑,這一胎定為男孩,可以延續袁家的香火。
為了安心養胎,這王夫人提出了和丈夫分房睡,獨居后宅細心調理,袁熙平也沒有反對,加之公務繁忙,匪患頗多,每日回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不便于打擾夫人休息,于是就在前院獨宿。
一開始沒什么,六七個月過去了.....都風平浪靜,然某一天,袁將軍抓差辦案,回府已是丑時,甚是思念夫人,便去了后宅,只望看上夫人一眼。
然行至門前,忽聞屋內有男女嬉戲之聲,言語放浪,不堪入耳,分明是夫人在同一名男子調情。
袁熙平登時火冒三丈,持劍闖入,然床幃之內,只有夫人一人,且仍在熟睡,喚醒后全然不知夫君因何這般生氣?閨舍之中,并無男子啊!何來嬉戲調情一說。
老夫老妻,感情極深,看著夫人那無辜委屈的模樣,袁熙平也是痛心疾首,不知所以!有心相信夫人是無辜的,可是.....自己又不是聾子,方才屋內,明明是有男子在說話啊!而且,也確實聽見夫人在和他打情罵俏。
王夫人受了“冤枉”,哭得梨花帶雨,尋死覓活的,袁熙平氣惱歸氣惱,但也不能說......光顧著泄憤怒罵,不管夫人死活,看著她去尋短見!
遂勒令那些丫鬟婆子們,不要再睡了!日夜看守著夫人!自己負氣甩袖,離開了后宅......
冷靜下來后,袁熙平反復琢磨,以夫人的為人,不是那種放蕩無恥的婦人啊。夫人乃是大家閨秀,出自名門,家教極嚴,且端莊賢淑,溫良內斂,頗有婦德,不可能干出那種事兒來呀!
況且老夫老妻,結婚都20年了,彼此間,誰不知道誰咋回事?夫人誠心禮佛,清心寡欲,再端正不過的人了!另外,自己持劍闖入,翻箱倒柜,并未發現奸夫,門窗更無推開的痕跡,這事兒......絕對沒那么簡單!
自古有云,捉賊捉贓,捉奸捉雙,你都沒抓住奸夫,有什么證據證明夫人出軌?雖是自己聽見了,可老話又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這袁熙平也是郁悶,恨自己太沖動了!不該直接持劍闖入的,最起碼.....用手指捅破窗紙往里瞅瞅,也好看清奸夫的模樣。
而且這件事,不像是人禍,到仿佛......有些怪力亂神,試想,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又怎么可能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走呢?這前后的事兒.....說不通么!
于是乎,這袁熙平接下來,表面裝得淡定從容,什么事兒也沒發生過,背地里卻在尋訪高人,希望能夠幫自己查出奸夫來!弄個水落石出!
恰逢此時,靈虛道長在沁州,協助官府破獲了一起“偷嬰鬼案”案,成功的在百姓當中,找到了那個混跡人群的“墓虎老太太”,幫了官家的大忙,一時間名聲大噪,故而袁熙平便將其請到了家中,幫著偵破家中的迷案!
了解完情況后,靈虛道長告訴袁熙平,凡惑婦人心智者,北有狐鬼,南有五通,甭管你是再堅貞的烈婦,再不屈的娘子,碰見了這倆禍害,都要變成蕩婦**,概莫能外!和女子本身心性并無關系!
另此二者,行蹤詭異,出沒不定,實難捉拿!更何況現在......你又闖破了奸局,臟邪受驚,短期內定不會再來,捉拿起來就更難了。
他給袁熙平出了個注意,不如借此機會,作“破罐子破摔”的局,叫他終日流宿于煙花柳巷,借酒消愁,少回家來,隔上個十天半個月后,再借上峰召見之名,傳出話去,假裝離開潞陽,然后再暗度陳倉的折返“捉奸”,以為上策!
家中各處,都在尖角旮旯,房檐屋下,藏上靈虛道長給的“聽音符”,若有男子說話的聲音,道長便可以感知,幫助袁熙平時刻監控府中的動向!
另外......在院外的墻根之下,靈虛道長也埋好了一圈的墨線符陣,但凡那妖孽進了府宅,就不要想再出去了!
計議已定,立刻實施,袁熙平開始終日流連于煙花柳巷,尋訪名妓,再不回家中過夜,而靈虛道長也是時時刻刻的監聽著府內的情況。
原計劃捉到這個奸夫,需要至少20天的“釣魚時間”,哪里成想,袁熙平夜不歸宿后的第三天,這家伙就來了!府宅后院里,傳來了男子的說話聲,言辭猥瑣,齷齪腌臜......
本來偵破工作進行的很順利,靈虛道長得到信號后......帶著袁熙平殺回府中即可,不用再繼續做戲了,可是.....當“聽音符”的信號反饋給靈虛道長時,懵逼的他都有點不敢和袁熙平說實話了!
原來,不止夫人的寢舍之中,丫鬟,婆子,小姐的屋內,也都傳來了男子猥瑣的說話聲,放浪無恥,不堪入耳。敢情一夜之間,袁府內外,處處有“情郎”,所有的女眷,統統成了那妖孽的囊中之物!
此番情況......遠遠超乎了靈虛道長的想象,要知道......狐鬼也好,五通也罷,迷惑婦人,往往都是一對一的迷惑,偶爾為害!哪里能像這樣.....全盤殲滅的!
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這每一個房間中,男子說話的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實為一個家伙,并非是一下子來了一伙人!
這案情......就有點超乎靈虛的“知識儲備”了,難道說......這家伙,還可以撒豆成兵不成?
好好的一個袁府,一時間......變得比煙花柳巷還熱鬧,所有的女眷統統都伺候一個“客人”!
雖難以啟齒......但該告訴主家還是得告訴,靈虛道長叮囑袁熙平說,切勿意氣用事,打草驚蛇,這回再跑了,就真不好抓了。
袁熙平雖點頭稱是,但心中亦如刀割一般,夫人吧......已經那樣了!可女兒呢?尚未出閣,就這樣被妖孽給糟蹋了,不再是完璧之身,這以后可如何見人啊!真是天亡他袁家啊!
但糟心歸糟心,總歸是事情有了眉目,有高人相助,正好可以把這個妖孽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他和靈虛道長一起返回了袁府,因為是輕功翻墻而入,家中人并不知道,二人一起來到了夫人的寢室之外,聽見里面.....竟然有兩個男子說話的聲音,還有夫人放浪的笑聲。
捅破窗紙往里觀瞧,但見帷帳之內翻江倒海,雖知道里面有人折騰,但帷布遮擋,卻看不見那奸夫是誰?
這靈虛道長也懂司馬陽的紙鼠偷窺之術,塞給袁熙平一張同心符,二人神識共享著這只紙鼠,讓它鉆入屋內,爬到了那床幃之中......
這一看不要緊,可把袁熙平氣炸了,床幃之內的奸夫非是旁人,正是那法圓寺的主持方丈圓慧大和尚,而且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如同雙胞胎!他全身激烈的顫抖,又想再次持劍沖殺進去!
要說這圓慧大和尚,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州府上一些體面的場合經常邀請他,袁熙平也曾經去過法圓寺,焉能不認識?沒成想,這家伙......竟然是妖孽,還變出了兩個分身來,禍害他夫人。
靈虛道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阻攔道:“對付妖孽,你根本不得法,只能再次打草驚蛇,這次我進去,幫你擒妖!”
說罷,這靈虛道長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桃木鞭,念動法咒,沖進閨舍之內,直取床幃!
袁熙平在屋外三尸神暴跳的等待著,然而.....接下來呈現的畫面,則直接令他再次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