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兒子白望峰,白不難拿著到手的傭金回轉陜西。田伯光殷勤的一直把白不難送到城門口,笑吟吟的轉身回家。
白不難答應在陜西找十個十歲之下的孤兒給田伯光送來,還保證都是聰明機靈身體健康的孩子,并且在一年內送過來,這一點田伯光必須承情。痛痛快快給了五百兩銀子的定金。待以后送來的孩子田伯光滿意了,還有五百兩。
白不難也很高興,災區的孤兒不值錢,去年陜西干旱,賣兒賣女的多的是,運氣好的,一袋糧食換一個漂漂亮亮黃花大閨女都換的來,這生意明顯有得賺。那些孩子送到田伯光門下當徒弟,再不會吃不飽穿不暖,買了他們那是積德行善,絲毫不影響有些古板的白不難的道德良心。
世人都知道,錢難賺,屎難吃。送田伯光從陜西到藁城,只不過八十兩銀子傭金,田伯光這是明擺著給他送錢呢,恁的財大氣粗,肯定虧待不了自己的兒子。
田伯光回到家里,跟自己媳婦兒逗了半天悶子,感覺難受的不行。王芳芳懷孕六個月了,肚皮大的很,明顯伺候不了他。這個時候不是提出納妾的時機,只得苦苦忍耐,耐不住了,便去提筆抄書。這次他抄的是射雕英雄傳。
一部天龍八部幫田伯光實實在在賺了八萬兩銀子,如今還在賣,只是已經遍地盜版,那些無良書商不知道印了多少,從陜西回來的路途中,田伯光不止一次聽到酒樓茶館有說書先生在講天龍八部。這本天龍八部署名的是田伯光的本名,就這一點來說,田伯光真是有夠不要臉的,抄了金庸大大的書,抹了金庸大大的名,這事兒干的忒不地道。不過田伯光不在乎,仗著身在大明,有次喝多了酒,跟妻子說道:“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不要臉歸不要臉,田伯光出了一部超過一百五十萬字的煌煌巨著,名聲已經哄傳整個大明,沒有人說這書沒有趣味性,沒有可讀性,書中關于佛經的理解,活活潑潑的闡明了眾生皆苦的普世觀點,讓佛家各宗擊節贊賞。他人的好評,田伯光聽到了,他人的惡評,田伯光不在乎。只要賺到銀子,贏來名聲,這就夠了。
田家在藁城城外,有二百畝田地,都是上好良田,幾戶田家佃戶包下來耕種,按年收租。國人其實都有土地情節,一般人有了點錢,不是買房子就是買地。田老爹和田伯光都不例外。現在田伯光掙了一大筆銀子,首先想到的就是買地。
藁城城外不遠處便是滹沱河,河邊土地堿性大,不適合種植莊稼,種植果木倒是問題不大。走到河邊找一個高處放眼看去,一塊一塊的都是樹木,有杏樹桃樹,有梨樹蘋果樹。
現在田伯光身前,是一片很大的核桃樹樹林。這些核桃樹沒有大的,明顯種下不過三四年。田伯光暗暗贊嘆,大明的綠化真好啊,就是田伯光自己家,在河邊也有一片二十畝的桑樹林。
滹沱河河堤兩側遍植柳樹,處處都是陰涼。田伯光看見有幾個老者團團坐在柳樹下,不時傳來一聲聲出車、跳馬的聲音,便興致盎然的走了過去觀看。想當年田伯光在大學曾經是象棋社的人,手機里的象棋軟件段位高達8-3,妥妥的一枚象棋高端愛好者。這水平放在大明朝,應該是一流水平。田伯光穿越以來,從來沒有時間下過棋。此時看到有人下棋,忍不住就有些手癢癢。
有個老者認得田伯光,道:“田先生,你不在家里著書,怎么有空來看下棋?”然后向眾人道:“這位后生小子可了不起,幾個月前,出了一本大書,叫做天龍八部。大家都知道吧!老夫也住在衙后街,和他算是街坊。”老者一付與有榮焉的樣子,捋著胡子,笑容滿面。
對弈的兩個人有一位抬起頭來,撇嘴道:“天龍八部滿書白話,水平有限,不過是一本故事而已。”話音剛落,田伯光那街坊老者臉便耷拉了下來,道:“水平有限!你姓王的酸秀才好大的嘴。有本事的,你也寫一本書給大家看看,我看你就會搖唇鼓舌跟大家吹牛!考了三十多年,你不還是一個秀才么!”
王秀才瞪眼說道:“秀才怎么了?秀才也比你強!你這連秀才功名都沒有的老童生!當私塾先生人家都不要你!”那街坊欲要反唇相譏,田伯光趕緊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這老者便退了一步,閉口不言。
田伯光笑道:“都是鄉親,別吵了,大家各退一步,和和睦睦的多好。咦,王先生這棋贏定了啊,都多一馬了。”
王秀才臉色登時緩和了幾分,傲然說道:“你這后生也會象棋?手談一局如何?”田伯光道:“恭敬不如從命。”王秀才的對手單車寡炮,王秀才士象俱全,車馬炮都在,還多了一個過河兵,棋已經沒啥好走了。聽了兩人的話,那人擦一擦額頭汗水,起身讓出了位置,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老王,老夫今天可沒輸給你。老夫家里有事,失陪了。”王秀才高聲道:“臭棋簍子,趕緊回家背棋譜去吧。哈哈!”
田伯光笑瞇瞇的坐下,道:“小子學棋不久,王先生手下留情,別讓我輸得太難看。”王秀才呵呵一笑,神情高傲,道:“老夫讓你一車如何?”田伯光道:“那倒不用,讓一先小子便知足了。”當下平炮跳馬出車,兩個人開始對弈。
一開始,王秀才沒把田伯光當回事,一不小心就中了田伯光的套路,吃了田伯光棄掉的釣魚馬。接著便被田伯光步步緊逼,開始苦苦防守。不過一炷香時間,便被田伯光一炮悶死。王秀才急了,死乞白賴的要求悔棋,田伯光笑著看王秀才飛了邊象,起馬掛腳,待王秀才出將,中炮平六,形成了馬后炮。王秀才發了一陣呆,不知不覺中汗如雨下,道:“老夫大意了,讓你得了手。可還敢再下一盤?”田伯光道:“正所愿也不敢請也,擺上擺上。”一連下了五盤,王秀才越下越慢,輸得臉色蠟黃。最后認清了自己完全和田伯光不在一個檔次,只得一推棋盤,搖搖晃晃起來,腳步如同踩著云彩一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
街坊老者開懷大笑,高聲喝道:“姓王的走慢點,你今天讓老夫知道了什么是面如土色,謝謝你啊!”王秀才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回頭狠狠的指指街坊老者,卻不發一言,嘆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的遠了。
田伯光過足了棋癮,站起來拱手道:“那邊的核桃林,有誰知道是誰家的?小子最近賺了幾個閑錢,想要買地。我看那片核桃林就挺不錯的,大家幫小子打聽打聽,價格合適的話,小子想買下來。”
一個看了半天棋的老者說道:“那核桃林是彭家的,彭大老爺中過進士,雖說沒有當官,那也是使奴喚婢的人家,勢力可是不小。你想買他家的核桃林,倒不是買不到,不過彭家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賺的少了,彭家肯定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