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撕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下面白皙的皮膚,她動作很是麻利,對唐安安身上的刺傷做了緊急包扎。
“目前的條件,只能做到簡單的止血。”
云起扶起唐安安,使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說道:“唐安安雖然自愈力驚人,但是,據我所知,一般都是利器造成的傷口才會如此,毒傷,不知道她能不能自愈。”
“我…對不起,媽媽…媽媽。”唐安安那發紫的嘴唇翕動著,從中吐出呢喃的話語。
九歌撫摸著唐安安蒼白的臉頰,上面,滿是細小的汗珠,她輕輕說道:“即便是不可一世的你,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想媽媽呢…真是可愛。”
唐安安的眼皮漸漸合攏,視野漸漸變得狹小,模糊。
“喂,唐安安,不要睡!”云起搖晃著她的身體,急切地喊道,“唐安安,不要睡!睜開眼睛,看著我!”
“大面瓜…你在,做什么…我剛才明明看見…我的媽媽。”
“不要睡!睜開眼睛!你的媽媽是假的,只有我們才是真的,不要睡!”
云起劇烈地搖晃著唐安安的身體,唐安安的眼皮在顫動著,眼神迷離,閃爍著晶瑩的微光。
“我們必須得做點什么,不能寄希望于她的自愈力。”斑點沉聲說道,“那太不靠譜了,我們必須找到這毒藥的解藥,或者馬上找到這神之腹的出口,這里連個人影都沒有,怎么可能找得著醫生?”
云起點了點頭,道:“說的沒錯,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行動!”
云起橫抱著妹妹,斑點背著唐安安,九歌手持寶劍在前面開路,幾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斑點能感覺到,唐安安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后脖頸上,涼涼的,她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他知道中毒之后人們的死狀,一想到會發生在自己的同伴身上,他不寒而栗。
越往前走,土路越多,雜草越高,足足有半人高。跋涉在雜草從中,仿佛蹚在綠色的汪洋中。
斑點把唐安安往上提了提,說道:“經歷過剛剛的那一切,我大概知道這個鎮子被吞噬到神之腹后,發生了什么。”
九歌微微側目,看著唐安安蒼白的面容,說道:“是啊,人們驚慌失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在此時,那些神之腹內的怪物對他們發動了襲擊,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吹針上的劇毒下。”
云起緊緊咬牙,抿著雙唇,加快了步伐。
唐安安已經安詳地睡去,她的皮膚,已經從那慘白里透出青色,整個人顫抖得更加劇烈,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濕。
三人一刻也不停歇,健步如飛。
終于,走出了鎮子。眼前,是怪石嶙峋的石山,山峰高聳,懸崖陡峭,巖壁上分布著奇形怪狀的怪松。
三人稍稍停頓,決定繞過這石山。
快要繞到這石山的正面時,空氣中居然傳來了人們的哼唱聲,伴著鏗鏗鏘鏘的敲打聲,三人俱是一驚,這神之腹內,居然有活人?三人稍稍凝神去聽,方聽明白這歌詞。
“黑塵積在身辛勞刻臉上挖出那滾燙的熱情撒滿了人間的光亮信念鑄在心冷暖擱一旁扛起歲月的滄桑”
三人加快了步伐,等繞到正面時,都大吃一驚。
這石山正面,分明是一個礦坑。礦坑內,人們揮舞著鎬頭,在奮力地敲打著巖石,歌聲就是這些人們在哼唱。
說是人們,又不是人們,那分明是一個個木偶人!他們全身上下都是由一節節木頭組成,動作呆板,行動單調。他們正哼唱著歌聲,整齊地揮起鎬頭,敲打著那石塊。
仔細看去,這些量產的木偶人也有不同,不同的木偶人分工明確。身體纖細,四肢頗像人體的木偶人負責敲打石塊,身體壯實,挺著大肚子的木偶人負責搬運礦石,它們將礦石裝在那木桶肚子內,排成長長的隊伍,向礦區外前進著。
這些木偶人們沒有監工,全都自發的,有序的,賣力的干著數倍于人類礦工的工作量。
三人微張著嘴,暗暗吃驚,內心浮現上來各種疑問。這神之腹內,怎么會有一個礦區?這些木偶人,怎么會有靈魂?是誰安排的這一切?它們為誰工作?它們在開采的是什么礦石?
霎時,一個念頭閃過云起的腦海。
他略微吃驚地說:“這些木偶人,莫非是唐萬錫的手下?它們應該是被植入了人類的靈魂,就像那些石雕衛士一樣。我就說嘛,擁有神之腹的唐萬錫不可能僅僅用來傾倒尸體,肯定有大用處!”
“原來如此。”九歌撫摸著下頜,微微點頭。
三人走入了礦坑,九歌走到一個木偶人面前,她微微擰眉,一股威壓之勢向對方襲去:“說,你們為誰工作?”
那個木偶人挺著大肚子,肚子里面的礦石叮當作響,他搖晃著身體,頭上揚四十五度,自豪地說道:“我們為無上的豬神奉獻我們的力量!啊,這是如此光榮!”
“果然…”云起咬牙,“是唐萬錫那個混蛋…”
“云起?九歌?”
聲音從后方傳來,云起和九歌轉過身去,只見一個木偶人正直直地盯著二人。
突然,那木偶人手舞足蹈起來,搖晃著那巨大的身軀,語氣激動地說道:“真的是你們!啊,圣母在上!這是如此的緣分啊,指引著我們再次相見!”
云起和九歌面面相覷,都歪著頭,問道:“你誰啊!”
“啊!圣母在上!”那木偶人走上前來,握住了九歌的雙手,喊道:“我是耿醫生啊,平源鎮的那位,你們還記得我嗎?”
云起和九歌俱是一愣,耿醫生?
云起霎時反應過來,他頓時大喜,喊道:“當然記得啊,耿醫生,怎么是你?太好了,我們這邊正有一位傷者,你能幫她看看嗎?”
斑點放下唐安安,耿醫生舞動著四肢,一搖一晃地走上前來,動作很是呆板,他吃吃的說:“這個,我知道,這是中了山那邊那群怪物的毒了,我正好,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