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頸傳來針扎似的疼痛。
那蜈蚣迅速爬下云起的身體,向九歌游走而去,九歌拔出那把黑色短劍,狠狠一刺,那蜈蚣斷成兩截,身體不斷抽動,直至靜止,死亡。
云起慢慢睜開眼,視野從朦朧漸漸變得清晰,眼前是一片純白。
“我在哪?”
這是一片純白的空間。
他站起身,向前看去,前方有一叢荷花,靜靜地綻放著,在風中搖曳。
他默默地向前走去,離那荷花近時,發現荷花中央簇擁著一位少女。
那少女身著白裙,靜靜地躺在荷花中央,眼瞼微微顫動。
“云淺?”
云起身體開始顫抖,張大了嘴,卻發現叫不出聲,于是,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接近那位少女的臉龐,直至接觸。
他撫摸著那位少女的x形傷疤。
“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
云起的聲音顫動著,眼眶里開始分泌出淚水。
他站起身,將那少女橫抱起來。
“這次,我絕不會弄丟你,我絕不會放手。”
懷中的少女慢慢睜開眼,輕啟朱唇。
“哥哥,敵人,要注意敵人,都是敵人…”
空間開始抽動、扭曲,畫面變得模糊,又變得清晰。
懷中的少女已沒有了氣息。
云起目視前方,那個男子正站在眼前,他穿著過膝的黑色風衣,身長兩米多,那烏黑的雙瞳緊盯著云起,他嗤嗤地笑著,手提著那手提箱。
身邊圍著的則是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摩拳擦掌。
“這次…我絕不會放手。”
“敵人…都是敵人…”
云起突然大吼,放下妹妹,揚起雙拳,向眼前的男子沖去:“消滅敵人!消滅敵人!”
“敵人!敵人!消滅敵人!所有人都是敵人!”
云起大吼著,揮拳砸向身邊的九歌,九歌一低頭,堪堪躲過。
“猛火銃!”
九歌趕忙支起雙臂防御,還是被擊飛數米,倒在地上。
“這大面瓜怎么回事?”唐安安見狀,趕忙抽出一把血劍,準備戰斗。
“云起哥哥…”莉亞震驚的看著云起。
云起咆哮著沖向唐安安。
“等下!不要傷害他!大概是那只蜈蚣的緣故。”九歌站起身,“我們先控制住他!”
唐安安看著雙眼布滿血絲,揮舞著雙拳,張牙舞爪的云起,說道:“控制他有點難啊,我一個女兒家…”
“猛火銃!”
云起又是一拳直接向唐安安打去。
“血盾!”只見唐安安手中的血劍逐漸變扁,變平,直至成為一個平面,擴展成一個盾牌,抵擋住了云起的攻擊。
“敵人!消滅!”
云起怒吼著,又揮起了雙拳。
“圣母呦!少年呦!躁動的青春真讓人羨慕呦!”一個赤裸著上身的肌肉大漢突然出現在云起身后,直接將云起攔腰抱住,云起掙扎著,劃動著雙臂和雙腳,卻掙脫不開。
九歌盯著那肌肉大漢,不知他的來意。
云起掙扎著,突然張開嘴,沖著那肌肉大漢胳膊就是一口。
“啊!熱血青春!少年不敗熱血!陳姐!你能不能快點!”那肌肉大漢喊著。
“知道了知道了。”
又走來一個紫色長發及腰,戴著紫框眼鏡的女性,她來到云起面前,伸出手指,在云起的額頭上輕輕一點,云起登時安靜下來,不再掙扎。
“發生了什么?”云起呢喃著,睜開眼。
他回頭看去。
“啊啊啊!是你!白天那個變態肌肉大叔!”云起趕忙掙脫他的懷抱,一陣作嘔。
“少年呦,認出我了么?你的怒火終究會被時光平息呦!”那肌肉大漢隨即擺出了一個姿勢,來秀他那身完美的肌肉,胸前的兩塊肌肉不停地抽動著。
“你們是誰?到底是怎么回事?”九歌走上前來,問道。
“他這是中了名為‘殺’的‘意識指針’,像催眠術一樣,讓你的眼前只有殺戮,就像這個餐廳里可憐的大多數人一樣。嘛,只有心中有執念和意志不堅定的家伙才會中這樣的招數。”那個紫發女人說道。
云起環顧著餐廳,餐廳內已亂成了一鍋粥,人們的怒吼聲,打斗聲,哀嚎聲,不絕于耳。餐廳里的人們廝打起來,不為別的,只為殺戮。哈爾則在餐廳中央的圓桌上捧腹大笑。
“我叫陳潔,他叫漢斯,我們也是生死場的參加者。”那紫發女人指著自己和那個肌肉大漢說道。
“啊啊啊受死吧!”
一個人向云起他們撲來,高舉著椅子,直接砸向云起。
只聽“啪嚓”一聲,椅子散架破碎,原來是那肌肉大漢漢斯擋在云起面前,用后背承受住了這一擊。
“呦!區區一把椅子,怎么能比得過訓練過的肌肉呢!”漢斯回頭,一拳擊中來者腹部,那人一陣抽搐,倒在地上。
“啊,是你!阿里克斯!”云起大驚,來人正是金銀國拳擊冠軍阿里克斯。只見他眼睛睜得似要裂開,布滿血絲,面部抽搐著,胸前插著兩把刀叉,淌出鮮血。
“這個游戲很是聰明,它會將實力不夠資格的弱者淘汰,就像這樣的。”陳潔指著倒在地上的阿里克斯,淡淡說道。
“什么…什么狗屁游戲啊…”云起身體微微顫動,“這可是人命啊…這可是人命啊!怎么能有人變態至此!這是哪門子的游戲?在我們面前,人命正在消逝…”
突然,云起神態一凜,隨即向人群中央沖去。
“等等!云起!”九歌忙阻止道。
云起越過倒在地上的尸體,穿過正在毆打的人群,來到了正在捧腹大笑的哈爾面前。
他揪住哈爾的衣領,將他提起來,大怒:“快停下!”
“嗯?”哈爾的面部一個抽動,抬起眼皮,蔑視地盯著云起,“你算哪根蔥?打擾了老子的興致。”
“聽不懂話嗎?小鬼,我叫你停下這一切!”云起揚起左拳,作欲打狀。
“不許…”哈爾抬起雙手,緊攥住云起的右腕,右腿一個橫掃,直擊中云起腰側,“不許叫我小鬼!”
云起吃痛,松開右手,卻不防哈爾凌空一躍,一個側踢,踢中了云起的頭部,云起只覺得天旋地轉,頭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哈爾抬起腳,狠狠地踩在了云起的頭上。
云起用力想要掙脫,卻不想哈爾所用力道之大,使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云起狠命地抓住哈爾的腳腕,大吼:“你難道沒有一點同情心嗎!難道沒有一點人性嗎!”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爾腳踩著云起,以手掩面,大笑,面目潮紅,“本以為生死場來的都是一群豺狼虎豹,瞧一瞧啊,這里居然混進來一只小綿羊。”
哈爾用腳底使勁地碾了碾云起的腦袋。
“聽聽這悲鳴,聽聽這哀嚎,聽聽人們痛苦地呻吟,這是多么美妙的音樂啊!”
“來啊小綿羊,老子問你,你懂得狂野的七日里狂野的意義嗎?你明白生死場里生死的含義嗎?啊?”
“我懂得的…只是,你是一個缺乏教養的小變態!”
隨即,哈爾的腳下傳來了爆炸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