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普渡慈航乃世間罕有大妖之后,我便猜到了他盤踞朝堂這么久,定然造下無數業障!”
左巍痛心疾首道:“但我萬萬不曾想到,文武百官中竟有大半都為他所害!陛下身邊全是妖孽偽裝的大臣,天下又怎么可能不亂!”
傅天仇自嘲苦笑:“虧我還想以命死諫,若是被羈押入京恐怕要不了多久我的肉身也會端坐在這慈航大殿中吧?”
“唉!現在的國家還有救嗎?”
燕赤霞曾經最初也在官場待過,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連廟堂上的朱紫貴人都被妖邪取而代之,下面坐鎮一方的官員會是那副德行完全也是情有可原了。
“不破不立,雖然文武百官大部分都被這妖孽害了,但這也正意味著從頭開始選拔人才不會有任何阻力。”
蘇然意義難明的笑了笑。
慈航大殿內的血腥尸臭太重了,檢查過一遍確認沒有遺漏的妖怪后幾人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這里。
一個時辰后,天亮了。
“先回京城,在巡天衛內部還有一部分忠于我的部下,我先把人帶過來。”
見眾人望著自己,左巍解釋道:“下小弟說的對,不破不立,唯有真切讓他們知道如今的局勢惡劣到什么程度,才會徹底放下僥幸之心!”
“這…”傅天仇訝然,沒想到左巍居然有如此氣魄。
他的意思,很顯然是將所有一切呈現到臺面上,完全不顧及民間在得知此事后會掀起怎樣的動亂!
瞞著,可以瞞一時,但瞞不了一世。
而且,太多官員被害,余下的幸存者也已經無力維持國家機器的繼續運轉,還不如徹底打破規則,再次肅整朝綱!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
蘇然一行人在這里守著,以防有人誤入,慈航大殿內那般尸山血海的場景普通人見了當場嚇死都有可能。
左巍騎著一匹神駿棕馬,后頭還有數百號人緊隨其后,看衣著全部都是巡天衛里的成員,甚至連指揮使都被驚動了!
只不過…
指揮使,還有幾個千戶的臉上都帶著淤青。
“肯追隨我來此的巡天衛太少了,所以我便與幾位大人好言相勸,幸好他們對左某的人品有充分的信任,愿意給我一次洗清冤屈的機會。”
左巍下馬笑著解釋,只可惜說服力不是很強。
從指揮使和另外幾個千戶憤憤不平的眼神中,蘇然閉著眼睛都能猜到之前發生了什么。
“接著!”
左巍解釋過后,將一身干凈的衣服丟給蘇然:“你那血衣可以換換了,待會隨我帶著這些大人以及妖孽的尸體進京面圣!”
蘇然拎著衣服打量了幾眼,目測應該合身,便跑到一株參天古木后換起了衣服。
“嘶…”
干涸的鮮血黏在身上,直接撕下來的感覺無比酸爽,直痛的蘇然齜牙咧嘴,好半天才把衣服換好。
用水壺洗了把臉,等他從古木后走出來時,傅清風與傅月池雙眼齊齊一亮。
劍眉星目五官硬朗,而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為整個面目輪廓增添了三分柔和,不至于煞氣太重。
光看外表,倒像個赴京趕考的讀書人。
“準備出發!”
左巍翻身上馬,一手拍向馬背。
“喏!”
巡天衛齊齊拱手,包括幾位千戶也是不情不愿的向左巍行禮。
別看他們曾經官職相同,但親眼見過慈航大殿內那片慘烈的人間地獄后,所有人都很清楚,鏟除了這等大妖的左巍接下來定然會平步青云!
再加上那功夫,幾位千戶方才剛剛親眼見識過,心理落差是有,不過還不至于不服氣。
小心翼翼的把文武百官尸體臺上準備好的木板,再有幾個人忍著惡心將一人多長的蜈蚣殘骸捆綁拖在馬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京城出發!
城門口。
守城的士卒遠遠便看到大片煙塵四起,急忙杵了杵身邊正打瞌睡的同僚:“老陳,這…”
老陳眼神比較好,撇了撇嘴:“都是那些剛出去的巡天衛,你怕個什么勁。”
“你,你看看,他們身后拖著的…”
老陳定睛再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張大人,陳大人,李大人…娘希匹的,今個兒什么日子,他們這個點不在上朝,怎么會跟巡天衛一起回來?”
這時,左巍等人已經來到城門前。
“千戶大人,這后面是…”老陳小心翼翼的問道。
“朝中大員皆被妖孽所害,如今妖孽已除,我等正要面見陛下,商量接下來的章程!”
年輕士卒臉上賠著笑,急忙讓開了一條路:“是是是,我等不耽擱千戶大人的要事了,快快請進。”
左巍面不改色,輕輕點了點頭。
待他們走遠,幾個門卒這才瞧見用繩子捆住一路拖在地上拖過來的蜈蚣,紛紛咂舌:“嚯,兩三丈長的蜈蚣,難怪說是妖孽了。”
入了京城,一路上人聲鼎沸,所有見到這一幕的路人無不駭然。
“這是什么情況?”
“板車上的人我認識!好多都是朝廷里的大官!”
“我…靠!這么長的蜈蚣?恐怕都成了精了吧!”
“這批巡天衛究竟是從哪回來的?怎么把妖怪和大官一起帶回來了!”
“誰知道呢,不過估計京城要翻天了!”
“左千戶,陳千戶,孫千戶,韓指揮使…好多巡天衛里的大人物啊。”
“廢話,就沖他們拖回來的人,沒點大人物壓的住這排場嗎?”
百姓們議論紛紜!
左巍在入今之前便料到了這一幕,故而面不改色絲毫沒有驚訝,長痛不如短痛,大病需狠藥!
國家都落到現在的境地了,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傅天仇駕馬向前,與左巍并行,憂心忡忡道:“千戶大人,待會陛下那里會不會不滿?”
“這有什么!現在的局面,正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機會!”左巍不以為然。
后方的蘇然輕輕搖頭,也覺得傅天仇過于杞人憂天了。
有頭有臉的文臣武將都被普渡慈航害了,而傅天仇與左巍又忠心耿耿,皇帝除非是個傻子,否則不可能不對他們大加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