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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繼我無一郎

  這種感覺南越宮前曾經在巔峰時期的繼我無一郎身上體會過。

  但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小孩。

  繼我無一郎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只用了一把匕首,便將當時聲名顯赫的劍圣劈成了兩半。

  那場面在他心中已經永久的留下了烙印,揮之不去。

  但繼我無一郎是什么人物?他開創了新的劍道流派,為后人留下了真正的劍術。

  眼前的不過還是一個小孩,他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壓迫力!

  他疑惑不解,但危機感縈繞在側,揮之不去。

  “如果成業遇到了危險,我們第一時間保住他!”

  他還沒說話,坂田已經開口。

  老部長互相從對方眼里都看到了凝重,無聲暗許。

  而此刻,川空陷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

  他忘記了自己還在戰斗,忘記了詭異的公交車,也忘記了父母車禍身亡。

  腦海中浮現的只有一個被不斷減緩播放的畫面。

  一個束發的流浪武士面對一個長著五個頭的怪物,就像是人站在大廈面前的渺小微弱。

  武士身后是尸山血海,斷壁殘垣。

  怪物身上覆蓋著碧綠的鱗片,僅僅一塊鱗片,都比武士的腦袋大上許多。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斗,但他卻從這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中看到了自己。

  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武士,既已決定駐此無間地獄,唯有一劍破之。

  而這一劍之光,足以遮天蔽日。

  如果沒有減慢速度,川空絕對看不清這一劍。

  但即便減慢了速度,川空也看不出到底出了多少劍。

  在武士收刀的時候,怪物的五個頭顱悉數滾落在地,天空下起了紅色的雨。

  “住手!”

  數道聲音齊齊喊出,讓川空如夢初醒。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劍距離神宮寺的咽喉只有一絲距離,要是再慢一分,便穿喉而過。

  “我認輸,我認輸!”

  神宮寺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惶恐,悵然若失。

  他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川空。

  而他身后的六位少年和一應部長,盡皆神色大變。

  剛剛還暗許保護神宮寺的南越宮前,萬萬沒有料到自己還是小覷了自己的直覺。

  這一劍,他根本就沒有看清。

  “我們走吧。”

  川空還刀入鞘,刀身滴血未沾,但在眾人心里已經殺的戰意全無。

  這種實力,已經不需要做小澤弟子了,即便是小澤,也不一定能夠應對這一劍。

  長谷川空已經邁步率先離開了會館,小澤站在原地呆愣住,腦海中還在回憶剛剛那一幕。

  那一劍無論是出劍的時機,還是力道的計算,身體的瞬間爆發,都妙到了極點。

  她看清了,也有把握接下。

  但讓她疑惑的是,為什么川空有這么高超的劍術?

  “你的弟子已經走了,以后日本的劍道就擺脫你們了。”

  坂田朝著小澤恭敬地行了一禮,率先離開了會館。

  偌大的會館鴉雀無聲,小澤冷冷的打量了眾人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他跟誰學的劍術?”

  神宮寺成業掙扎著站起身來,輕聲問道。

  他知道這很不禮貌,但這一點讓他迫切想要知道。

  到底是什么樣的師傅,能夠教出這樣的弟子!

  “你永遠也不會懂的。”

  “如果你是世界上第一個用劍的人,你能請教的又有誰呢?”

  小澤沒有回頭,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還有一群陷入沉思的少年們。

  ......

  川空并沒有等小澤出來,他打了個車獨自離開了。

  如果不是因為手上拿了把劍,出租車司機肯定會詢問長谷川空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弄的渾身是血。

  為了盡快將這名乘客送到目的地,出租車幾乎成了地面飛機,一路橫沖直撞。

  三十多分鐘的路程,只用了一半時間就到了。

  放下川空,司機連錢也不要,一溜煙就消失了蹤影。

  川空撇了撇嘴,沒有說什么。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消化身體里的一些變化。

  將帶血的衣服脫下放入垃圾桶,川空來到了浴室。

  身體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像是蚯蚓一樣蠕動伸展,肉眼可見的開始愈合起來。

  在經歷過更有視覺張力的畫面后,這種畫面川空幾乎無感。

  他試著擺出一個開心的表情,發現自己的臉還是那么僵硬。

  “在會館的時候,我可以肯定我笑出來了。”

  川空很享受剛剛那種通透的感覺,這是他人性的體現。

  “你并沒有笑出來,當時笑的是我。”

  鏡中的川空變了一副模樣,他散開的頭發被盤束起來,右半邊側臉多了一道猙獰的疤。

  聽到這個聲音,川空已經知曉鏡中人的身份。

  劍廆!

  “你在我的身體里?”

  對于這一點,他并無意外。

  那股難言的偉力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足夠合理解釋。

  “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我的劍術和我的劍,都可以給你。”

  “什么事?”

  “殺掉那個白衣女人。”劍廆惡狠狠道,“她吃了我的身體,我現在永遠回不去了。”

  原來如此。

  川空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白衣廆張開大嘴咆哮的畫面,已經能夠猜到后面發生了什么。

  “你知道的,我沒有這個本事。”

  川空攤了攤手,“我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公交車司機,為了活下去就要拼盡全力。”

  “你知道我的厲害。”劍廆打斷了他的話。

  “我可以不做這件事,不過還有件事你必須去做。”

  川空很想跟他說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但現在似乎能夠成為他今后唯一輸出的劍廆,對于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想得很清楚,劍廆負責超高攻擊,人皮廆負責防御,相輔相成。

  只要不遇上實力太過恐怖的廆,他也能有自保之力。

  所以,他必須爭取。

  “你知道我沒什么本事,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圍,我會盡量幫你。”

  “這件事很難,所以我給你一年的期限。”鏡中的劍廆盯著川空的眼睛,“如果你不能做到,我會讓你親手殺掉你的小澤老師。”

  “記住,一年之內,找到繼我無一郎的尸骨。”

  劍廆的身體在鏡中慢慢消散,他那尖利刺耳的聲音在川空腦海中回蕩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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