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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又見一線天

  風吹云動,感受到身后傳來氣浪的程涂顧不上龔具人,如陌刀猛插于地,接著動力擰動,換個身位。

  長刀抵在身前,匯聚全身氣力擋去。

  但剛經過與龔具人的一戰,他消耗不小,一錘而來,并非普普通通的一擊,其中可是有七品武境高手的蠻勁。

  如陌刀是上品靈器,血與肉滋養了百年,但程涂能使用他,是有別的原因,自身實力不過六品,自然是招架不住七品的全力一擊。錘砸在刀柄上,他剎不住身子,往后猛地倒退而去。

  “撐住!”程涂咬牙頂著。所幸流星錘并不是無線距離,約莫是七八步的距離,便停了下來。

  他大口喘著氣,雙手之上似是磨出了血痕,屈膝著,有些沒了氣力。

  本以為能歇息一下,正此時,原本身后按兵不動的龔具人竟是不講武德的暴起,如柱粗細的手長出了烏黑泛著黑氣的長指甲。如嗜血的野獸一般朝著程涂沖來。

  程涂哪能繼續坐以待斃,當即一個轉身,借著刀柄與石子地的力,朝著一個摔將而去。

  揚起一陣砂石塵埃,連他身上的赤紅布衣都因此穿了十數個破洞,僅僅兩招,原本如戰神一般的程大漢子,狼狽不堪。

  “一線天!”見自己的屬下被兩次偷襲,直接失去先機,豐腴女子黛眉緊蹙,對著緩緩走來的那人,咬牙切齒。

  院門打開,院門外,陰公公手中不見流星錘,只是一把團扇,笑瞇瞇的走進來。他經過數道傀儡,嫌棄的繞開,比女人還要纖細的水蛇腰一扭一扭的,極其妖嬈。行至前邊,一腳踹開仍在低吼的龔具人,對著豐腴女子行了一禮,雙手擺在腦門前,作揖。

  是唐禮。

  “下臣未先通報殿下,突然來訪,驚擾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陰公公慢條斯理的說道。

  豐腴女子美目一冷,饒是有面紗的存在,還是能感受到她臉上的怒意,“陰公公,你好大的膽子!你們一線天,好大的膽子!”

  陰公公掩嘴一笑,風情盡現。若是在前朝,他這等的身份確實該客客氣氣的,南唐畢竟與李唐皇室有點遠親近鄰的關系,身為宮廷太監,可不敢以下犯上,這便是李唐時候的禮。

  可這是在亂世,這個世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理不同不與共存。

  你南唐再大,將其血脈說的天花亂墜的,與一線天何干,與他陰公公何干?

  “膽子大或小,不都是來了。”陰公公向前慢步走去,手中的團扇越扇越慢,行至與程涂同一個橫面,說道:“我等并不是為了殺人而來,只是有兩件事,其一,剛才那馬欄寨的賊人便說過了,下臣便再說一遍…”

  “一線天,再此請南唐舜華郡主殿下,往易武山,一敘!”

  易武山,便是一線天的宗門所在。那是一片茫茫山峰,位于蜀國陽貴。

  “若本宮不去呢?”豐腴女子舜華郡主當是真性情,面對如此局面,仍舊穩定自己的心,不使自己的聲音出現半分顫抖。

  前去一線天敘舊?那是笑話,是個人都知道,一旦去了一線天,那哪還有活著出來的機會,里頭的各類折磨,足以將一個正常人弄得死去活來數百次。而一線天又與南唐國有糾葛不清的關系,兩者之間有仇,估計此番,便是要借此要挾吧。

  此地又是在北晉境內,北晉的驛站,南唐國郡主在這消失,若是沒人知道是因一線天,那結果可想而知。

  聽到舜華郡主的回答,陰公公倒是并不意外,笑了笑,說道:“殿下莫要著急嘛,咱這還有件事要辦,再說了,你去不去的,由不得你,由不得。”

  接著他掃視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是李懷安所在的位置。

  “果然還是沖著我來的。”李懷安下意識的抓住木匣,身子往后縮了縮。

  陰公公往李懷安的方向走了兩步,剛要開口,屈膝納氣的程涂便是再一次暴起,口中爆喝道:“由不得你嗎!賊子,納命來!”

  二人離得很近,但卻是因為很近,這導致如陌刀受限。

  長柄刀不適合近距離作戰啊。

  而且,陰公公早已防備程涂,這個六品的武境武者,常年混跡在戰場,絕非省油的燈。剛才的片刻,是特意給程涂喘息的機會,以及為了此刻,抹殺掉舜華郡主一行的希望。

  隨意出了一腳,正中程姓漢子的胸膛,后者遭受不住,喉嚨一甜,朝著身后摔去,落地,面色痛苦。

  一線天四剎之一,陰公公,以用錘總是將人砸得六親不認,又以其出手狠辣,而聞名。但此時,對程涂是出了一腳,并非錘,僅僅如此,便讓這個六品武境的南唐國上將扛不住,向后一摔,險些昏厥過去。

  或許其中是有先前幾次戰斗以及小傷的緣故,但僅僅是一腳,便能讓六品破防,要知道,五品之上的武境高手,其體魄是發生質的變化,六品巔峰,在陰公公面前,竟是如此脆弱。

  “宰了吧。”陰公公面無感情的說道。

  是對成了傀儡的龔具人說的,尸線釹的杰作,他多少要給點面子。也是幸虧今日他的這個三哥有要事,若不然他在場,這忠心的漢子,怕也是要變成一具供人使喚的傀儡了。

  龔具人得了命令,舔了舔嘴唇,滿臉污血的上前。

  舜華郡主往后退了一步,看著離著他愈來愈近的陰公公以及要上前對程涂出手的龔具人,終是對李懷安那處屋子的二層樓喊道:“徐師,你可還要看戲到幾時?”

  話音一落,二層樓的某處窗格內飛出一刀,沒有花里胡哨的特效,直直的插在了陰公公前進的路上,上了年頭的大理石頓時被劈得四零八碎,伴著鋪地的砂石,四散濺開。

  陰公公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還未等他穩住身形,他的面前便是出現一人,是個半百老人,頭發花白。

  沒人知道這個老者是什么時候出現的,連離著最近的李懷安跟葉洛禾都沒有察覺。

  徐由榮負手站在刀前,笑著說道:“殿下若是不說,怎么知道是需要老頭子我了呢。”

  接著他看向陰公公,道:“這位公公,可否就此罷手,咱們…各回各家,互不麻煩?”

  “南唐皇室供奉,大御刀師,徐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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