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中部,一座別有洞天的洞府。這里從外面看只是一個房間,內部卻大得驚人,穹頂被特殊手段換成了藍天白云,日月星空,不遠處則是鮮花綠草,流水潺潺,五顏六色的錦鯉在小溪中游動,真是一幅江南水鄉的美麗景象。
而這些水網中心,則有一個小島,島上栽有一顆桃樹,猶如世外桃源。
之前被低語者偷襲,受了重傷的迦夜,就在此地靜心療養。如今,這里卻已人滿為患,有八旗將靠在桃樹之下,漫不經心,有北海霸主立于水面,沉默不語,有南嶺巨擘站在島邊,凝視水面,還有天州至尊盤坐于草地,閉目養神。
他們齊聚于此,只為得到小島中心那人的一個答案。一個足以讓仙域瘋狂,也值得讓他們這些人如此鄭重的答案。
“好了,說吧,徐越。”海天城的城主百凌開口,但似是感受到了幾道警告的目光,又立馬補充道:“當然,吾等現在不是在對你逼供,也不是要脅迫你怎樣,只是仙境之事,太過于重要,不管為了仙域,還是為了我們自己,都希望你能如實告知。”見百凌已經把話說開了,其余強者也不再矯情,紛紛放下手中的事情,向徐越看來。
“唉…”見狀,徐越也深知自己這次糊弄不過去了,輕輕一嘆后,先向白澤,玄零,甘清等交好的天玄境巔峰投去感謝的目光。
正是他們,剛才對百凌釋放著無聲的警告,也是因為他們在此,自己的人身安全才得以保證,讓那些心中貪婪的強者不敢對他有所歹意。
緊接著,徐越才神色一肅,微微沉默間,似在斟酌語氣,隨后緩緩道:“首先,讓你們失望了,我的境界,并不是仙境,之前在盆地那一剎那的爆發,只是天時地利的偶然,再想重現,難如登天。”聞言,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黯,眼中的希望之光,明顯減弱了不少。
雖然早有預料徐越的修為存在問題,但聽到他如此斬釘截鐵的否定,眾人心中還是失落無比。
畢竟這樣一來,己方唯一一個能與天澤抗衡的頂尖戰力也不存在了,他們仙域,還是處于絕對的弱勢方。
“那你是怎樣做到在一瞬間突破仙境的?”
“其他人呢?能否復刻這種機會?”
“或者干脆說…我們這些人,有沒有晉級的可能!”又有三道詢問聲響起,分別來自姜顯,向崇山,以及段無涯。
特別是第三個問題,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灼熱了起來,因為這是無數天玄境巔峰追逐多年的夢想,奮斗一生的目標!
嘎吱…這時,一道開門聲響起,藍家的藍萬初藍稹等人走了進來,神色疲憊,心情低落,自顧自地走到人群角落,一言不發。
徐越看了老丈人一眼,既然對方敢過來,那就說明藍如煙的情況應該已經穩定了。
但藍晴的事,顯然還是給了這些藍家強者極大的打擊。
“藍道友,你來的正是時候,隨意坐吧。”有與藍家眾人熟識的強者招呼了幾句,藍萬初等人也只是點了點頭,并不想多言。
“徐越,繼續吧。”段無涯回過頭來,目光微熱地說道。而趁著藍萬初等人進門的這個間隙,徐越也大致組織好了語言。
“先說第一個問題吧”徐越發聲,對著一群翹首以盼的大佬,緩緩道:“我能臨時突破仙境,那是因為晚輩身懷一秘法。”話音剛落,徐越就見眾人眼中精光大盛,似要噬人,當即連忙補充道:“不過這秘法對諸位前輩來講豪無用處,因為運行秘法的基礎,必須要非仙域之人…或者說,被‘修補’過的人才行。”
“何意?”有人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妙之感。
“據我所知,諸位前輩無法突破仙境的根本原因有二…其一,就是眾所周知的成仙物質。”徐越低語,輕聲道:“這片天地的成仙物質真的太少了,少到根本無法支撐一個人從天玄境巔峰突破到仙境,諸位不妨試想…一個紀元前,仙碑宗統治下的仙域,比現在更加龐大和完整,可就算是那個繁榮的時期,整片天地的成仙物質,也只夠仙碑宗宗主道鈞一人突破到半步仙境,何況是現在經歷了滅世大戰,已經殘破不堪的仙域呢?”徐越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里,讓他們心中的某些希望破碎了。
“可…可若是能找到足夠多的成仙物質,我們是不是也還能…”有人心有不甘,渴望在茫茫黑暗中找到一絲光芒,可徐越接下來的回答,真正讓人陷入了絕望。
“抱歉,就算有足夠的成仙物質,你們也無法吸收…”徐越面露遺憾,沒等眾人發問,就反問道:“敢問諸位前輩,先前在西漠以西看到天澤現身,以及近距離見過他的攻擊后,你們可有什么特殊的感受?”眾人茫然地搖了搖頭。
徐越接著嘆道:“多年前,晚輩就已經承認過了,我是一個‘不在現世’之人,換言之,我并不屬于仙域…所以,雖然我與大家一樣同處這片天地,時時刻刻都遭受著這殘缺世界的桎梏,修為無法突破仙境,但只要條件成熟,我也能找準機會,鉆鉆空子…就像之前,在西漠以西,天穹封印邊界的薄弱地帶,受到了天澤的攻擊,反以此為接引,成功‘偷渡’了片刻。”徐越感慨,除了系統的存在外,倒也是說了九分真話。
“而天澤的修為,是半步仙境,他本人以及他的攻擊,都或多或少帶著些許仙道的氣息,這也是我能施展秘法的基礎…可諸位前輩卻對此毫無感應,這便足以說明一個問題了。”徐越硬著頭皮,承受著數十雙目光的威壓,咬牙道:“前輩們因為生于這片殘缺之地,天生道體不全,無法感應到仙道氣息,更無法吸收成仙物質入體,故而根本突破不到仙境,此乃根基之缺,非人力能改!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我剛才提到過的兩種人,非仙域之人,和被‘修補’過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