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守護的東西？」
徐越雙目微凝，立刻環視這片一眼就能望到邊的山巔。
幾方泥土，幾株小草。
一棵青松，一面石桌。
一個仙池，一塊仙碑。
他必須要守護的，具體指的是什么？
「罷了。」
然而，帝卻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愿意在這方面多說，話鋒一轉，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所以，我創造了倚帝山，他們也因而供奉我，信仰我，但這還遠遠不夠…我一直在等一個人，等一個可以真正繼承我的力量，貫徹我的信念，代替我行走世間的人！也許是因為要求太高，條件太苛刻，這個人，我竟等了整整一個紀元都沒有等到。」
說到這兒，帝看向了徐越：「直到，你們這一代，出現了。」
「最強一代…」徐越喃喃，心緒激蕩。
「是的。」
帝點頭，欣慰無比地說道：「這一代帝女，天資絕頂，足智多謀，與帝術的相性也是千古一絕，是做為繼承者的不二人選！我也在她第一次修煉帝術時，就成功與其建立了聯系。」
帝頓了頓，接著說道：「自那以后，她便是我在世間的代言人，我可以通過她的視角，看到仙域發生的很多事情，比如帝山山巔一戰，我就親眼目睹了你擊殺天魔嶺魔頭，整合八方勢力的全過程，而在那之后，她也與我說了，如今整個仙域都在聽你指揮，布置你的救世大計…」
最后，帝看著有些呆滯的徐越，緩緩道：「所以，既然你對仙域如此重要，不管怎么樣，我都不可能讓你死在此山之上，并會在合適的時機，給予你一定幫助的。」
帝說完了，山巔除了風聲，就是二人默契的沉默。
徐越終于搞明白了，帝幫助自己，并不是因為自己太帥，而是牧初璇。
可是，得知了這些，他心里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那個…前輩。」
徐越抿了抿嘴，猶豫再三后，還是開口問道：「請問您的傳承者，哦，也就是牧初璇，對于我的救世大計，她都告訴了您什么？」.ν.
「自然是你告知了她什么，她便全部告知我了。」帝語氣平靜。
「那、那她曾與我說過，在帝術的修煉中溝通到的先祖，是否就是您？她在仙域中的一舉一動，是否又都受您影響，或者干脆說，為您所控…」
「是的。」
帝點頭，神色自然，語氣無絲毫波動，似乎這件事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不妥。
可是，在他對面的徐越，心情就萬分復雜了。
不僅是因為牧初璇把他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泄露絲毫的救世大計完完全全告知給了別人，更是因為，她做為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竟一直將這么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
這讓徐越有些無法接受，他甚至感覺，牧初璇整個人都不真實了起來。
他們一起修煉，一起冒險，一起患難，一起歡笑，可實際上，卻一直有個人在背后控制著她的言行。
那以前經歷的種種，是否也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所指示的？
而當年，自己與對方告白被拒，牧初璇說她這一輩子已經無法再分心做其他事情，是不是也是受此影響…
徐越的心，少有的亂了。
「徐越，其實你不必如此。」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對面的帝又開口了，道：「你不必糾結傳承者告訴我那些事妥與不妥，我既創立了倚帝山，又坐在這里與你長談，那必然是和你處于同一戰線，你的救世大計，我亦可以參與，妖魔，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呼…」
聞言，徐越吐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將牧初璇的身影從腦中揮去，重新恢復了理智。
隨后，他就抱拳道：「多謝前輩，那既然您都這么說了，晚輩也正好有一事相求。」
「但講無妨。」帝頷首。
「想來初璇也與您說過了，我的救世大計中有一環，是在天地四極布置萬靈血陣，也就是南嶺的倚帝山，北海的基地島，西漠的蜃樓，以及東域的荒城，再在這四地收集千萬生靈的鮮血，聚成‘萬靈血珠，以備他用。」徐越聲音深沉。
「嗯，想來，這應該是一個陣法吧？」帝猜測道。
「前輩英明，這確實是一個事關仙域存亡的大陣！不過，現在尚未完全…」
徐越想到了存放在王霸那里的神秘的陣圖，如今已經收集到了3/5，還有兩角，沒有湊齊。
回到當下，他繼續看著前方的帝，沉聲道：「而其中很關鍵的一點，需要前輩的支持，這也是之前晚輩為什么說，遲早要上一趟這圣山的原因。」
「什么支持？」帝正色。
徐越也無比認真，低喝道：「僅靠仙域四極之地，不足以成陣，到時候，恐怕還需要借此圣山一用，以為中天之柱，支撐陣心！」
話音落下，帝眼眸一動，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他腦海中冒出一個猜想。
什么陣，需要這樣以大地四角為陣盤，以天心之柱為陣心？
不可思議！
片刻后，帝回神，鄭重無比地說道：「若此舉對仙域有利，此山，借給你用倒也無妨…只是，你必須與我說清楚，你那大陣的作用是什么，會不會危害到此山，這一點，我的繼承者也知之甚少，除了知道你在收集幾樣東西外，并無太多情報。」
「這…」
徐越眉頭一皺，面露難色。
可還沒等他想出拒絕的話語，帝就接著說道：「徐越，我剛才說了，這里有我必須守護的東西，所以若不能保證此山的安全，談何借用？況且，你既有求于人，也應該拿出應有的誠意來，對吧。」
聞言，本想婉言推脫的徐越，猶豫了。
帝說的沒錯，合作是雙方的，人家憑什么要信任你，還要無條件幫你？
徐越摸起了鼻子，這是他在思考時慣用的動作。
幾息后，他才神色一松，似乎做出了決定。
「帝前輩，此陣，乃是一天地奇陣，需要數件上古神器同時擺放，才能布置成功…它的效用，則是可以沖破仙域的枷鎖，為將來的大戰，贏得先機！」
「什么！？」
隨著徐越有力的聲音落下，向來古井無波的帝，終于把持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