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越嘗試突破,倚帝山眾人也在分靈境區域展開大規模搜救的同時。
元心境區域南部,一片茫茫的沙漠中,一千多個身影正在風沙中結隊前行。
正是先前在凝體境區域,被徐越擊敗的段天南等人。
“大人,前面就是您說的據點所在了,是否需要加快速度!”黃沙中,一個牧天教修士指著前方,咬牙喊道。
段天南轉頭,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隊伍,搖頭嘆道:“不必了,我們在分靈境區域留下了許多可以疑惑敵人的陷阱,對方一時半會應該追不上來…告訴弟子們,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歇腳的地方,還有奇妙的大陣,可以給他們恢復傷勢,鞏固修為,我們將在那里稍作休整,整兵再戰!”
“遵命!”
那牧天教的弟子應下,神色稍喜,打起了些許精神。
那個大陣,秘境中的諸多牧天教弟子早有耳聞,知道是天魔嶺的盟友所建,效用極其玄妙,不僅可以使人傷勢痊愈,更傳聞,還能讓人修為猛增,功力暴漲,可謂好處多多!
只是,之前入陣的名額一直有限,而且被天魔嶺的修士占據了一大半,他們這些隔得遠的,只能看著那些入陣的道友修為突飛猛進,自己卻一無所獲,頗為不滿。
如今,終于要輪到他們了嗎?
“兄弟們!段大人說了,前面就有一個據點,那里便是玄妙大陣,可供我等休息!加把勁!快到了!”
“吼!”
不少弟子紛紛振奮,從戰敗的陰影中恢復了幾分。
“唉,真是沒想到啊。”
這時,段天南身旁突然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就像從鼻腔里擠出來的那般,讓人聽了難受。
“沒想到,這一次擊敗我們的,竟然是百年前叱咤風云的徐越,段大人,輸給他,其實也不冤。”
聞言,段天南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肩膀上的血洞,那是在不久前,被徐越所傷,隨后才轉頭,盯著這個名為魔煉的天魔嶺修士,寒聲道:“道友何意?莫非我等戰敗,你心中歡喜不成!”
“不敢,不敢。”
魔煉笑了笑,立馬拱手,倒是表現得對段天南十分尊敬。
“哼。”
段天南面色陰沉,對魔煉也沒什么好的辦法,畢竟他雖然名義上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但這魔煉,亦是天魔嶺派來擔任他副手的修士,位高權重,實力強橫,地位絲毫不比他低。
這也導致,很多天魔嶺的弟子根本不聽段天南的號令,只聽從本宗魔煉的指令。
“去,喚那司臨前來見我。”段天南想了想,沉聲道。
“遵命!”
身側一人應下,立刻朝隊伍后方而去,很快,就將風塵仆仆的司臨帶到了段天南的面前。
此時,司臨早已沒有了先前意氣風發,玉樹臨風的模樣,反而因背叛宗門的自責,以及這漫天風沙,顯得有些頹喪和墮落。
“司小友,怎么,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段天南一笑,緩緩問道。
“沒有…只是此地風沙過大,有些…算了,段大人有何吩咐?”司臨抱了抱拳,苦笑著問道。
“司小友不必如此,司家明事理,曉大勢,未來必定與我等一起飛黃騰達!而你爺爺司玄我也見過幾面,他與我族弟段畏云交好不說,更是在蒼云山上,和我家段道子有了一些協定,所以你此番行為,根本不算叛宗,我們與司家,也并無隸屬關系,而是合作雙贏。”
段天南強調,隨后上前,拍了拍司臨的肩膀,一副和藹的長輩安慰受挫晚生的模樣,充滿了親和力。
司臨一愣,不由心思流轉,目光閃爍。
沒錯,如果說他投敵的直接原因,是看到徐越加入了戰場,大殺四方。
那么,他背叛倚帝山的根本所在,就是蒼云山舵主司玄,早已和段牧天達成默契了!
那是在徐越離開蒼云山之后,玉宗的司徒宇戴著斗笠出關,被當成了嫌疑人士,與段牧天大戰了一場,當時還上演了徐越用玉宗面具遠程與藍如煙通話的鬧劇。
而就是在那場戰斗后,段牧天主動找上了司玄,雙方就帝祭之事展開了探討,最后達成了一個協議。
牧初璇或牧家,甚至白家,異姓,都沒有能力掌控倚帝山!
真正能做山主的人,只有他們司家,而司家御下的倚帝山,將是一個和牧天神宗等強大巨頭友好相處的宗門,不再是那個身處要沖之地,四面交戰的南嶺霸主!
而為了這個數家的“共同理想”,牧天神宗等外來宗門,將貢獻自己的力量,協助司家,達成這個目的。
司家,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順勢而為就行了。
“沒錯!我根本沒有叛宗,這只能叫合作!徐越就是個禍害,必須除掉!而這些同門弟子,都是可以犧牲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倚帝山的未來!我…沒有錯!”
最后,司臨目光一變,不再猶猶豫豫,而是充滿了堅決和果斷。
他,終究還是自己把自己給騙過去了。
“段大人一席話,令我如撥云見日,茅塞頓開啊!”司臨一拜,順著段天南的話想去,不僅面色漸漸緩和,就連心態都調整了過來。
“這就對了。”
見狀,段天南眸中深處閃過一絲嘲弄,隨后轉頭看向北方,那是曠闊無比的元心境區域,沉聲道:“司小友,我們的目標,我之前也說過了,那便是盡可能地將這秘境中的閑雜人等清理掉,空出足夠的空間承載能力,以便最后,給我們這邊的大人們‘讓路’。”
聽到那個“閑雜人等”,司臨心中依然一抽,因為他知道,對方指的就是曾經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倚帝山同門。
但下一刻,宏偉的信念就將心里的最后一點良知沖垮,淡然道:“司臨明白,段大人想讓我做什么?”
“先前你說,有個人曾用特殊的法器傳音,通知了你們倚帝山所有弟子,你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段天南獰笑道。
“估計不行。”
然而,司玄卻搖了搖頭,沉聲解釋道:“那個傳音,乃是幻皇宗的宋禮所為,要想做到相同的效果,除了需要幻皇宗的皇器外,還要他們的獨門口訣,很遺憾,就算我倚帝山身為幻皇宗的上宗,也不知道那口訣是什么。”
“這樣啊。”
段天南眉頭一皺,隨后立刻舒緩,笑瞇瞇地說道:“那么,我再讓你做一件事。”
“段大人請講。”
司臨一拜,心中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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