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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風云將變

大熊貓文學    開局先慫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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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徐越和藍晴再次啟程,前往天州的時候。

  古淵之下,深不見底的黑暗里。

  一個染血的頭盔被狠狠砸在地上,引得地動山搖,山洞都險些崩潰。

  “參、參見邪孤大人!”

  山洞中,幾個留守在此的妖魔急忙拜下,隨后看著傷痕累累,怒而不言的邪孤,以及跟在他身后僅剩的三個天玄境巔峰同族,瞳孔微縮,心中巨震。

  這是怎么了,為何會傷成這樣,又為何只有這點人回來?

  氣氛死氣沉沉,沒人多問,更沒人敢多嘴,只有邪孤那粗壯的喘氣聲,從最深處的皇座傳來,讓其他人屏息靜氣,如芒在背。

  “徐越…徐越…”

  邪孤重復著一個名字,猶如惡魔的低語,雙瞳亦帶著血光,無盡的殺意,像波浪般陣陣襲來。

  這一次,古淵方面的妖魔,損失實在太過慘重了。

  帶去前關的妖魔足有數萬,但逃回來的,不足千分之一,三虛境以下近乎全滅,渡劫境折損過半,天玄境巔峰這種高端戰力,更是被常老等人重點擊斃了七尊!

  自荒城建城以來,他邪孤還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大敗,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那徐越!

  “不可饒恕!”

  黑暗爆發,將那里炸成了一團虛無,邪孤身下的皇座寸寸斷裂,隨后轟然倒塌,化為齏粉。

  “大人息怒!”

  一群在場的妖魔紛紛下跪,冷汗直冒,深低著頭,不敢造次。

  四周再次靜了下去,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當山洞深處再次傳來腳步聲,幾個妖魔才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看著向洞外走去的邪孤,猶豫道:“大人,您這是?”

  “此番戰敗,吾身為古淵方面軍的首領,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親自回域外請罪…本座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等偃旗息鼓,休養生息,不可隨意出戰。”

  “遵命。”

  邪孤走出了山洞,聽著身后洞中傳來的幾道謙卑聲,抬頭看了眼高高懸在古淵上的前關,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隨后收回目光,沿著古淵的谷底,朝前方走去。

  “嗚…”

  “大…人…”

  黑暗的谷底在邪孤眼中宛如白日,一個個黑影急忙躲避,讓開道路,跪在兩旁。

  他們有的是骯臟丑陋的奇行種,吐字不清,有的則是身穿仙域服飾的人族,不過意識已被黑暗侵占,渾渾噩噩。

  邪孤無言,看也不看這些低等生物一眼,直接遠去。

  片刻后,前方的道路不再狹窄,而是變得寬闊,亮光亦從四面八方投下,黑暗退去,讓這里的視野變得清晰。

  那片坑坑洼洼的平原到了,一望無際,遼闊無比,而邪孤卻知道,這片平原,其實原先也是仙域的一部分,屬于東域之地,只是被天穹封印切割后,遺落此地,變成仙域與妖魔大本營之間的橋梁。

  邪孤繼續走,而他所過之處,平原上的那些恐怖鬼火,噬人妖蟲,互相吞食的魔影,統統退避,不敢靠近。

  就這樣一直來到平原的盡頭,站在一道高聳入云的斜坡之前,邪孤才停下了腳步,神色嚴肅了起來。

  到了此地,就要慎重了。

  因為他的視角里,一面無形且厚重的墻,就擋在前方,貫通上下左右,沒有邊際和破綻,和西漠以西的那面墻,一模一樣。

  這就是天穹封印的壁壘。

  當年,徐越從這里穿過去時,并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甚至根本沒有發現墻的存在。

  那是因為,天穹封印并不針對他。

  但邪孤不同,身為妖魔,還是血脈極為純種的大妖魔,天穹封印對他的威脅極大,稍有不慎,便會被強大的陣法之力重創,甚至當場抹殺。

  可以說,每穿過一次天穹封印,都是生死冒險。

  “呼…”

  邪孤調整了一下氣息,隨后雙眼一厲,猛地邁步踏了過去。

  剎那間,神霞亂竄,仙光沖天,整個平原都發生了大震動,界壁仿佛化成一把刀,斬向了意圖跨界的邪孤!

  “開!”

  早有準備的邪孤一聲大吼,體內也爆發出無盡的黑暗,磅礴的血氣沖天而起,抵抗著那斬仙之力,雙方開始在此地劇烈的碰撞,邪孤只感覺,整個平原仿佛都化為了一座大山,落在了他的頭頂,在不斷向他施壓!

  許久后,隨著一聲巨響,仙光漸漸收斂,界壁不再搖晃,一個滿身是血的身影,也從平原的那一面,穿到了高坡之前。

  “啐…”

  邪孤面色蒼白,表情狂戾,吐了口血沫后,轉頭看著那面無形的墻,目光兇狠無比。

  遲早有一天,他會親手摧毀這一切的。

  而也是在穿過封印的那一刻,邪孤雖身受重傷,卻瞬間感覺到了無比的暢快和輕松,就像魚入大海,鳥翔天空,也像一個人從污濁且充滿毒氣的輻射區,來到了空氣清新的山間水林,一時間暢快無比!

  “哼,真不知這等低劣的世界,有何征服的必要!”

  邪孤不屑,隨口貶低了一下仙域,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萬丈星空中的一座星殿之中!

  “邪孤大人!”

  見邪孤突然降臨,殿中不少人立刻傳來拜禮聲,但邪孤沒有理會,只是看向前方,凝視著那幾道緩緩睜開眸子的黑影。

  “邪孤,為何擅自回返?”

  其中一個聲音響起,聲若洪鐘。

  對此,邪孤冷笑,道:“你我同級,有何資格責問于我?還是說,本座回這域外,還要請示你邪念不成!”

  話音落下,帶著些許怒氣,響徹星殿。

  殿中不少人愣了,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身份地位不足者,默默躬身一拜后,識相地撤出了此地。

  很快,人走殿空,待現場只剩邪孤和幾個黑影后,才又有人開口,沉聲道:“古淵之地,重中之重,邪念問你一句,有何不可?”

  聞言,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邪孤再也無法忍受,大手一揮,高喝道:“汝等倒是在此地養尊處優,高高在上!而本座卻要在前線對抗整個仙域,無休無止!現今回殿,還要被指手畫腳,成何體統!”

  轟隆!

  怒語如雷,震得整個星殿抖了三抖,幾個黑暗中的存在對視了一眼,紛紛皺眉,有些不明白邪孤今日為何如此激動。

  “族兄,可是古淵方向,出了意外?”有人再問,語氣緩和了不少,瞳孔如星球,一睜一閉間,宛如白晝黑夜。

  “沒錯。”

  而發泄完的邪孤也冷靜下來了,冷聲說了一句后,轉身面向星殿深處。

  他今日回來,可不是來找這些與他同級的大妖魔訴苦的。

  “王上。”

  邪孤朝著星殿最深處,躬身一拜。

  瞬間,時空轉換,滄海桑田,邪孤眼中的景象迅速變化,他的意識受到了接引,似乎越過了一顆顆枯敗的大星,跨過了一條銀河般寬廣的血河,穿過了一個足有星云那么大的星盤,最后,來到了一片神秘的領域。

  這里就像宇宙初開那般,靜謐而遼闊,沒有物質,沒有生靈,甚至時間都是停滯的,不分未來或是過去。

  只有一物,如一葉扁舟,無聲地飄蕩在這無盡的空間里。

  那是一座棺槨。

  棺槨的之上,還有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如同雕像,靜靜坐立。

  虛空閃爍,星殿中的其他幾個大妖魔也跟了過來,黑色的影子頂天立地,分立這枯寂宇宙的各方,如同眾星拱月那般,襯托著那棺槨上的存在。

  “何事。”

  雕像的聲音傳來,如同道鳴,回響不斷,仿佛這浩瀚的宇宙對他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空曠的小房間罷了。

  “參見王上。”

  這一次,邪孤沒有再狂傲了,跪地一拜,其他那些通天徹地的黑影亦然,紛紛低身。

  雕像不語,靜靜地注視著邪孤,等著他說下去。

  “古淵新敗,荒城制造假象,以內亂而餌,誘我入局,實則是在演習,掉入包圍圈后,圍殲我軍,戰后折損天玄境巔峰七尊,其余兵甲九成,短時間內,古淵方面已無力再戰,故此回返星殿,向王上請罪。”

  邪孤深低著頭,一只手捶在無形的地面上,以表謙尊。

  可若仔細聽,就會發現他的言語中并無絲毫因戰敗產生的愧疚,有的,只是被算計后的憤怒和不甘。

  而前方聽取戰報的雕像和一眾黑影,也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仿佛這些戰損,不足為慮一樣。

  這還是要歸功于妖魔這個族群的性質,他們是征戰的種族,一生都在不斷的征服,征服就意味著戰爭,而戰爭,豈會沒有傷亡?

  所以,妖魔的傳統讓他們一般不會責備統領的戰敗,只要你承認失誤,下一次打回去就行了!

  “可有收獲?”雕像開口了,古井無波,不悲不喜。

  “有,自幾百年后,我等終于再次窺得荒城內部的全貌,對他們的力量有了估算,其護城大陣之原理,屬下也已解析大半,相信下次再遇,必不會如此。”

  邪孤抬頭,根本就沒有提擊斃了荒迦荒夜之事,因為在他看來,兩個八旗將統領的死,根本算不上收獲。

  整片宇宙寂靜了一會兒,過了片刻,雕像才繼續問道:“你剛才說,荒城是在演習?”

  “沒錯,不知是用何法炮制,頗為逼真。”邪孤抱拳。

  “何人做的局?”雕像再問。

  “這便是屬下的另一個收獲了,相信王上,會感興趣的。”

  邪孤冷笑,惹得那些擎天黑影齊齊看來,他也在下一秒,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

  “做局者,徐越!”

  雕像猛地睜開了雙眼,瞳中異光閃過,讓正前方的邪孤一陣失神,險些心神陷落,不能自拔。

  “徐越…”

  雕像低語,帶著無盡的回音,不停回響在這片天地。

  原來是那只螻蟻。

  那只百年前,狼狽地躲避著追殺,意外闖入了此地,險些被自己一個眼神,當場碾殺的螻蟻。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不足為道的存在,卻憑借著他那些匪夷所思的法訣和靈器,從自己這里,偷走了一本手札。

  一本記載著仙域無數隱秘,無比重要的手札。

  “我族曾短暫獲得過仙碑宗的未來碑,算得未來,征服仙域會出一變數…就是他么?”

  雕像幽幽,他的話,更是讓在場之人心中微凝。

  “他似乎,在預備著什么事情…”

  下一刻,更是有不知名的偉力在雕像身上如薄霧般擴散,仿佛他只需動動念頭,就已用無法理解的手段,算到了徐越的一些秘密。

  “沒錯,有消息稱,徐越在荒城內部修建了一座不知何用的祭壇,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另一個與之不相關的計劃,在同步推進。”邪孤抱拳,情報極為精準。

  隨后,他就從懷中拿出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塊血肉,巴掌大小,鮮紅無比,像是從什么人身上剜下來的,至今仍在怦怦跳動,隱隱可以從組織間,看到點點璀璨的靈光,仿佛充滿了無盡的生機。

  “這,便是屬下此戰從徐越身上奪來的心頭肉,有了它,再輔以百年前徐越在此地的殘留血肉,應該…”

  邪孤雙手呈上,那塊鮮紅之物也受到了牽引,緩緩飄向了遠處的雕像,在空中留下一道刺鼻的猩紅后,被收了起來。

  “吩咐下去。”

  雕像那攝人的目光看來,讓邪孤和一眾黑影不由肅立,沉聲道:“改變總攻方向,擇日起,開始整軍。”

  “這!”

  邪孤雙目一凝,但還是立刻低頭,高拜道:“屬下遵命。”

  按照原計劃,他們的總攻,應該是從東邊的荒城發起。

  現在,要變了。

  “王上,什么時候行動?”邪孤心有些亂,多問了一句。

  “等吧,會有自作聰明的人,為我們開路的。”

  雕像嗤笑,隨后低頭看著身下那口棺槨,不知是在自語,還是在對著某個已經死去已久的人說話。

  “我會摧毀你的一切,寸草不留,我有感覺,那天,快到了。”

  與此同時,仙域某處。

  “蠢貨!”

  左青玄奮起兩拳,狠狠砸在地上,披頭散發,雙目通紅,猶如瘋人發狂!

  他在青元仙國的元神網絡中權限極高,幾乎可以感知任何人的狀態。

  而不久前,他竟然通過元神共生術感應到,所有的低語者,在同一刻突然全滅了!

  “一群蠢貨!”

  山崩地裂,一座高峰直接被他轟塌,但誰也不知道,他言語中的蠢貨,罵的是一無是處的低語者,還是青元仙國皇宮里的左元子等人。

  過了許久,左青玄才再次站起來,迅速從懷中拿出一份名單,面部肌肉依舊瘋狂抽動,同時血紅的目光,開始掃視名單上的成員。

  低語者沒了,青元仙國的力量被進一步壓縮,還能在外面活動的,幾乎只有他了。

  “必須要加快進度,鋌而走險!”

  最終,左青玄眼眸中倒映出幾個熟悉的名字,隨后收起了這份復寫的仙絕榜榜單,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目標確定,準備獵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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