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幾日不見,華長空有禮了!”
華長空的速度奇快無比,幾乎瞬息就從天邊而來,無愧他們遁一教“仙域第一神速”的威名。
“華兄客氣了,你這是?”商君和花魁回禮,隨后看著華長空手中的破碎拳套,面露異色。
“哦,這是蕭兄之物,我剛從他那兒過來,看看這里是否還有遺落之物。”
華長空再行一禮,隨后飄至戰場正上方,運轉靈力,朝著那破碎拳套一點。
“找到了。”
很快,隨著靈力的共鳴,下方的廢土中閃起靈光,華長空伸手一抓,一只更為破碎,幾乎全毀的拳套就被他抓回了手中。
“兩位,告辭。”
華長空似乎還有事,立刻準備離去。
“華兄且慢。”花魁及時請求,微微傾身道:“華兄,可否駐留片刻,為我二人稍稍解惑?”
“這…”華長空沉吟,有些遲疑。
花魁美眸一轉,笑道:“華兄,我萬花谷或商君的三千劍宗,與蕭護道友并無仇怨,還望莫要多慮。”
華長空被點穿了心思,此時也有些尷尬,仔細想了想后,應道:“好吧,兩位有何疑惑?”
“多謝。”
花魁先是輕笑一拜,惹得華長空多看了一眼。
“請問昨夜之戰,華兄可有參與?”花魁問道。
華長空搖頭,慚愧道:“沒有,我忽聞蕭兄前去帝妖門,就察覺事情不妙,趕到時,戰斗已經結束了。”
“哦?蕭道友現在狀態如何?”商君好奇。
“幾近瀕死,但好歹是救過來了。”
華長空面色有些苦澀,低沉道:“我宗長老本不允許我插手此事,但我與蕭兄交情深厚,再加上向宗門保證絕不親自下場,如今才可以做些幫襯之事。”
二人默默點頭,遁一教不是仙域巨頭,底蘊和實力都不夠,自然不敢任意行事。
隨后,華長空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原原本本與二人說了一遍。
然而,當他說完時,就發現兩人的表情變了。
花魁微微怔神,美眸里有著疑惑,商君則面無表情,額頭稍稍冒起了黑線。
“兩位這是?”華長空低聲道。
“還敢請問華兄,在這之前,這些情報可與其他人說過?”商君黑著臉問道。
“哦,來此路上,偶遇玉宗的司徒道友,他請我喝了一壺水,也問了與二位相同的問題。”
華長空面帶微笑,左右看了看,不解道:“對了,剛才我還隱約看到他在這里,何處去了?”
“哼!”
前方,商君猛地甩袖,嚇了華長空一跳。
“一壺水換了六塊極品靈石,真是打的好算盤!”商君嘴角抽搐,恨不得把司徒宇抓出來暴打一頓。
“這可真是…”
就連一向沉穩的花魁也是面露苦笑,不知該說什么好。
聞言,華長空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出來這二人恐怕被坑了,當下趕緊一拜,溜之大吉道:“二位,我所知曉的就這些了,若無他事,先行告辭。”
“華兄自便。”
花魁和商君微微點頭,他們也不可能拿華長空出氣,只能目送其離去。
“太可恨了!”待他走后,商君還沒緩過來,惡狠狠地低語道。
“罷了,玉宗之人向來如此,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無線索吧。”花魁腳下生花準備離去,倒是十分看得開。
商君點頭,正欲跟上,卻猛地轉身,看向遙遠的天邊。
恍惚間,他看到那里有一個人影正盯著自己,凌空而立,駐身萬丈高空的狂風中,如同孤峰不倒,星辰不墜!
他腰脊如利劍,目光如閃電,帶著濃濃的戰意,隔著數萬里的距離,虎視著商君。
“商兄,怎么了?”花魁轉頭,見商君不動,輕輕開口問道。
“沒事,一個同道之人罷了。”
商君收回眼神,轉身跟了上來。
“同道之人?”
花魁低語,目光也投向遠空,發現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了。
但那殘留空中,劈開了陣陣氣流的劍意,就算隔著極遠的距離,依舊讓花魁嬌嫩的皮膚感到微微刺痛。
與此同時,倚帝山某處的山谷里。
周圍是高高的山壁,不斷滴落冰涼的谷水,下有小溪,岸邊長滿了青苔,幽靜而清涼。
兩道身影,相隔近十米,正在這里對峙。
“為何攔我?”
一人頭戴斗笠,身穿暗紅色長袍,周身有猩紅的血氣不斷冒出,如同從修羅場歸來的殺魔,駭人無比。
而在他對面,一個光頭和尚則截然相反,僧衣樸素,氣質幽然,似乎什么事情都無法撥動他那沉水般的心弦。
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姜兄,何至如此。”和尚悲嘆。
“閃開。”
姜離話很少,此時直接橫劍相指。
血色的劍鋒無時無刻不在蠕動,看起來像在滴血,又像是血霧在彌漫。
“血黯。”
莫道看著姜離的劍,面色反而有些懷念,隨后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大可放心,我依然沒有站在哪一邊,蕭護那里,齊緣也已經去了,應該無大礙。”
前方,姜離無言,片刻后,收回了血黯,壓了壓斗笠,徑直朝前而去。
他不想多言。
但當二人即將擦肩而過時,莫道還是嘆道:“何去?”
“殺宗擎。”
姜離腳步一頓,低沉的聲音傳來。
“為何一定要殺!還沒殺夠嗎!”
莫道猛地轉頭,看向這個百年不見的兄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吼道:“知道我為何攔你,卻不攔齊緣?”
姜離沉默,沒有說話。
“為什么要殺孟鼎!!”
莫道大聲質問,聲音層層而上,卻怎么也穿透不了這片山谷,反而在谷內不斷回蕩。
聞言,姜離的身體微微一抖,一幅幅畫面從腦中閃過。
最后,他拍開了莫道的手,繼續朝前方走去。
同時,沉重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他們…是他們先殺了谷城和鮫鮫!”
姜離低吼,這么多年來,這是他心境起伏最大的一次。
話音落下,莫道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重重一捶。
他看著那迅速遠去的血色身影,瞳孔閃動,緩緩捏緊了拳頭。
這一次,他沒有再阻攔了。
另一處的山道。
段牧天一襲黑衣,看著前方的模糊身影,二人都略顯沉默。
“我還是想問你一句,當初為何要那樣做。”身影問道。
“徐越之力來源古怪,望遍仙域不可尋…唯有神秘禁區,遠古遺跡,或四極之地,有可能傳出那種法。”
段牧天凝視著前方,緩緩道:“盛世將臨,大禍將起,此等隱患,不能不除。”
“他不是。”身影強調。
“可他不說。”段牧天搖頭。
二人沉寂了幾息,隨后,身影才再次一嘆:“你只是想要力量而已。”
“是,也不是,百年飛逝,功過是非當由后人評說,我等所為,當下爾。”
段牧天一笑,拜道:“你說是吧,古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