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三人所言,白鶴腦袋嗡嗡直響。
他突然發現,自己仿佛錯過了一個盛世。
雖然現在他依然站在這些人面前,并和他們交談,商論。
但沒有和他們生在同一個時代,去追逐那萬眾矚目的榜單,不失為一種遺憾。
也是這時,白鶴對那泰宗的孟津,突然多了幾分佩服之意。
“好了,說了如此多,也希望你好好消化吧。”
段牧天恢復了他那泰然自若的氣質,對著白鶴微微點頭。
“多謝道子提點!”
白鶴急忙一拜,今日他聽到的這些情報,足以讓他重修懷中那份竹簡了。
他需要好好重審一番自己。
“報!”
突然,有人影從湖對面的樹林飛來,那是一個牧天神宗的弟子,停留在那層黑氣之外,恭敬拜下。
“何事?”
段牧天的聲音從船塢里傳出。
“報告道子,林外有一奇怪修士,自稱是什么滅越宗宗主,請求一見!”塢外那牧天神宗弟子拜道。
“哦?滅越宗?”
段牧天腦中略一思索,發現并沒有這個宗門的信息。
“是你們的人嗎?”段牧天轉頭道。
“不認識。”
宗擎皺眉,隔壁那人影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滅越宗…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是我們東域邊境的一個小宗門,沒什么名氣。”
白鶴的眉頭漸漸舒展,最后還補充了一句:“彈指可滅的那種。”
聞言,段牧天點了點頭,看向塢外問道:“對方有說所為何事?”
“沒有,那人只說事情機密,需要面見諸位大人,方能一敘。”那牧天神宗的弟子也憋著些許笑意,仿佛在嘲笑對方不知天高地厚。
“面見?”
果然,宗擎搖了搖頭,一臉不屑。
他們幾人在這里討論驚天大事,百年大計,豈是你一個無名小輩可以面見的?
“應該是湊巧得知這片湖泊有強大宗門盤踞,故來攀關系的吧?近期,倚帝山這種人可不少。”白鶴亦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這段時間倚帝山來的強大宗門太多了,其中不乏像他們這樣的仙域巨頭。
若那些小門小派能攀附上,必然是水漲船高,搖身一變,成為人上人。
“隨意編個理由打發走吧,此外,增強結界,不許任何外人靠近。”
最終,段牧天沉聲下達了命令,那牧天神宗弟子領命,飛速消失在了天邊。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湖面不再波光粼粼,反而飄起了陣陣冷風。
“段兄,你之前說,有個絕對可以釣住徐越的香餌,準備好了嗎?”隔壁的聲音突然問道。
段牧天頷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自然是準備好了,有了那東西,徐越絕對會上鉤的。”
“可是那沈姓殘缺之人?”一旁的宗擎好奇。
“正是。”
段牧天點頭。
自從在蒼云山,通過司徒宇的秘術得知了徐越還活著后,他便果斷控制住了沈耀,并將其帶到這倚帝山來。
目的,就是為了在秘境試煉時,釣出徐越,就地圍殺!
“若他不上鉤怎么辦?”宗擎有些不信。
“他會的,若他不來,那就不是徐越了。”
段牧天搖頭,言語中充滿了對徐越的“自信”。
但緊接著,他還是思考了一下宗擎的話語,沉聲道:“就算沒能成功,白鶴制定的計劃,也能將他一起吞沒了。”
一旁,白鶴面色有些遲疑,擔憂道:“道子,你們針對徐越的行動,真的不會影響之后計劃嗎?”
白鶴心中有些不安,因為最開始,整個計劃的大盤都是他一個人制定的。
那時候,徐越還并沒有出現,所以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而現在,這個極不穩定的因素顯露后,段牧天等人卻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并立刻準備執行。
“我的意思是,三位大人能不能先不管徐越,先把之前的計劃完成了再說?我怕…”
“不能!”
出乎意料,三道聲音同時響起,嚇得白鶴一個哆嗦,毛都炸起來了,差點變回原形。
“徐越的重要性,優先級,高于一切!白鶴,你記住了!”宗擎寒聲道。
“屬…屬下遵命…”白鶴瑟瑟發抖,緩緩拜下。
最后,還是段牧天站了出來,來到白鶴面前,寬慰道:“你這邊別想太多了,等魔姽到來,按部推進即可。”
白鶴漸漸冷靜,心中又把自己的計劃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什么遺漏后,才稍稍安心地點頭。
“魔姽還沒來?”旁邊的宗擎面帶不滿。
“沒有,而且就算她來了,也最好別和我們碰面。”隔壁那儒雅聲音說道。
“也是,只有這樣,才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啊。”宗擎看向窗外的巨山,若有所指。
幾人同時陷入沉默,直到數息后,隔壁那道儒雅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可還有要事?”
段牧天看去,搖頭道:“沒有,左兄請隨意。”
“段兄多禮了,若有情況,隨時通知我。”
說完,眾人就聽到一聲像水晶球打破的清靈碎響,再次看去時,那個人影也已經消失了。
“牧天,我也準備走了,在你這兒坐了一天,腰酸背痛的。”
宗擎站起身來,掃了眼一旁空蕩蕩的七八個酒壺,也不準備收拾,帶著白鶴向外走去。
“宗兄且慢。”
段牧天將其喊住,思慮了一下后,沉聲道:“距秘境試煉僅幾天時間了,還望宗兄以大局為重,莫要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被倚帝山抓住了把柄。”
“切,怕什么!像你之前所說,現在的倚帝山高層…”
宗擎說著說著,突然就看到段牧天冰冷的眼神,話語戛然而止,撇了撇嘴后,傳音道:“像你說的,可不一定全是敵人…總之我記住了,不會破壞計劃的,走了!”
“道子,白鶴亦告辭了!”
二人離去,段牧天從他們的背影收回目光,輕輕一嘆。
“罷了,我也出去走走吧,若能遇上那幾人…還能提前有所準備。”
最后,這位牧天神宗的道子也干脆走出船塢,踏過了湖面,消失在山中迷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