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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遺腹子

  湖風拂過,吹得整座船塢嘎吱作響。

  二人討論完藍家之事后,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默。

  許久后,宗擎才又從懷中拿出一壺酒,坦然道:“罷了,總之我已經提醒你了,自己小心。”

  “多謝宗兄關心。”段牧天端起酒杯,主動一飲而盡。

  二人繼續暢談,聊起了這些年各自的所經之事。

  但此二人也已數十年未見,那么長的經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

  直至午后,宗擎才看了眼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拍了拍手笑道:“好了,閑聊到此結束吧,我今日來找你,可不是為了玩兒。”

  段牧天亦笑著點頭,手一轉,一縷黑氣就呈螺旋狀從他手中飄出,并迅速纏繞在了船塢外。

  眨眼間,船塢就像被一團陰沉的黑云籠罩,風雨欲來,暮云垂垂,和遠處烈陽橫空的湖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見狀,宗擎略一思索,抬手就是一個灰球向外扔去。

  空中,灰球妖氣四溢,很快就變成了一只古獸的模樣,咆哮著撲向外界的湖泊。

  然而,它剛一接觸到段牧天制造出來的黑氣,就像肉雞被扔進了虎群,瞬間就分食的干干凈凈了。

  “這結界不錯啊,隔絕效果挺好。”宗擎收手,看著一臉淡然的段牧天,開口夸贊道。

  “隨手為之罷了,帝山若有意窺探,我等的修為,做什么都是無用的。”段牧天搖了搖頭,也算隱晦地提醒了一下宗擎。

  雖然倚帝山現在魚龍混雜,不同的靈力攪混在一起,極難分辨。

  再加上他們做為仙域巨頭,身份高貴,帝山出于禮節,不會輕易窺探。

  但謹慎點,總歸沒錯的。

  宗擎頷首,片刻后,沉聲問道:“現在都知道誰來了?”

  一旁,原本在打坐調息的白鶴緩緩睜開雙眼,側耳傾聽。

  “你問的是誰?仙域巨頭,還是曉?”段牧天笑道。

  “自然是都問。”宗擎擺手。

  雙方安靜了幾息,段牧天才緩緩答道:“仙域巨頭來了不少,至于曉,收到那個信息的人,應該都會來吧。”

  “你這說了當沒說。”

  宗擎撇了撇嘴,略微思索,道:“我遇到了三千劍宗的商君,萬花谷的花魁,泰宗的孟津,這一次來的人可真不少啊。”

  “那是自然,大家都知道此次帝祭的重要性。”段牧天想了想,也緩緩道:“我這邊只遇到了劍峰的劍塵…嗯,硬要說,玉宗的司徒宇,也算一個。”

  “玉宗?”

  宗擎一愣,隨后點了點頭。

  那宗門到底算不算仙域巨頭,還真不好說。

  “照這樣來看,這一次的帝祭,西漠那邊似乎沒來什么人,天晴之海也是。”宗擎總結。

  “西漠一方本就人煙稀少,排得上號的勢力沒幾個,至于天晴之海,相信會來人的,只是路途遙遠,需要時間罷了。”段牧天回應。

  “哼,沒幾天時間了,等那鬼地方的人來,秘境試煉都開啟了。”宗擎不屑,似乎對天晴之海有些成見。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這一族喜火,且常年生活在陸地,對那遼闊且潮濕的天晴之海自然不怎么感冒。

  “無礙,很多人都是沖著最后的帝祭而來,并非是秘境試煉。”段牧天寬慰道。

  “嘿嘿,他們倒是挺看重帝祭,我們的重頭戲卻放在前面的秘境試煉上!唉,看不到那場好戲,真是那群人的損失啊。”

  宗擎舔了舔舌頭,眼中露出寒光,陰森道:“況且,帝祭能不能順利進行,猶未可知。”

  “慎言。”

  段牧天皺了皺眉頭,手指頭敲打了一下桌面,竟爆發出一道黑光,擴散開來,震向某些即將傳播出去的東西。

  一聲碎響,四周的空氣中出現了一些碎裂的字符,仔細看去,竟是先前宗擎所說的話語。

  它們正在被莫名的力量擠出空氣,隨后碾壓,切碎!

  宗擎和白鶴驚訝,看著那一個個即將被消滅的聲音碎片,有些摸不清原理。

  “牧天這一手,為兄佩服啊。”宗擎由衷地拜道。

  段牧天搖頭,也并未責怪宗擎什么,想了想后,緩緩道:“對了,我之前還碰到了平天居的人,麒麟子也來了。”

  “嗯?他也來了?”宗擎挑眉道。

  段牧天點頭,眼神中竟有一絲柔和。

  “既然已經到倚帝山,為何不來拜見我等?”宗擎卻是有些不滿。

  “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麒麟子并不喜與我等幾人為伍,又何必強求。”段牧天搖頭,帶著略微的遺憾。

  “哼,不管怎么說,我們與他爹也是生死之交,按照輩分,他應叫我們一聲叔父!怎這般無理。”宗擎心中不快。

  “當年玉兄之死,你我也有責任,他的遺腹子,就不必苛責吧。”

  段牧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前方的一片湖泊,雙眼倒映著陣陣波浪。

  玉麒麟,百年前的絕世天才,仙域巨頭平天居的傳承者,曉組織的一員。

  在天晴之海與段牧天等人一同發難,卻在混戰中,被徐越斬殺。

  當年,玉麒麟已有婚配,且妻子懷有身孕,在他在死后的第二年,子嗣出世,取名麒麟子。

  百年間,麒麟子早已長大成人,成為仙絕榜上排名第18的強者,也繼承了他父親的地位,成為平天居年輕一代新的領頭人。

  “當初你我幾人欲成大業,共同起事,只是如今孟兄和玉兄已逝,卻是再也看不到了。”

  段牧天將酒杯伸出窗外,對著下方的滔滔湖水灑下。

  屋子里,宗擎那狂放的氣息也稍稍弱了幾分,默默拿起酒壺,一飲而空。

  瞬間,全身黑衣的段牧天與金發赤眼的宗擎同時陷入沉默,都沒有再說話了。

  氣氛凝重,一旁的白鶴想了想,站起身來勸道:“二位大人不必傷感,斯人已逝,當為節哀,況且,吾等還有未做之事呢。”

  “白鶴說的沒錯。”

  窗邊的段牧天迅速調整了過來,轉身回來繼續坐下,并給自己的酒杯再次斟滿,隨后看著宗擎,表情漸漸嚴肅。

  “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了吧,姜離,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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