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飛舞,恐怖的氣息彌漫,段牧天緩緩抬起手來,竟瞄準向那沖天的烏光。
一時間,天地變色,無數修士驚懼不已,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住手!”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司玄一個閃身擋在傳送陣前方,面色嚴肅地看著段牧天。
“道子,你是不是太不把我蒼云山分舵看在眼里了!”司玄大喝,他沒想到段牧天竟會想對蒼云山的傳送陣出手。
而一旁,藍如煙也舉起自己的水晶劍,指向段牧天的脖子。
“我與他生死大仇,無非想將其挫骨揚灰罷了。”
段牧天回應了司玄一句,隨后還是放棄了進攻,轉頭看向藍如煙,柔聲道:“煙兒,何至如此?”
“別這么叫我,我倆不熟!”藍如煙緊咬銀牙,死死盯著眼前這個黑衣男子。
“呵,那么…如煙,剛才你可曾感覺到了?”段牧天輕笑。
“你!”
藍如煙本還想糾正對方的叫法,但轉念一想,說道:“你指的是什么!”
“那個人在最后時刻,已然身死。”
段牧天單手負后,也不在乎僅距自己脖子幾尺近的水晶劍,目光跳過前方的司玄,凝視著那沖天而起的傳送陣。
“你胡說!”
藍如煙嬌叱,手中水晶劍一抖,最后竟真的要刺下去了。
這看的段畏云和司玄一驚。
怎么回事,難道這兩人并不是他們想的那種關系?
“煙兒!休得無禮!”
還好天邊響起一道聲音,藍晴眨眼而至,一把就奪過了藍如煙的水晶劍,隨后朝著段牧天一拜,賠禮道:“舍妹不懂事,還望道子莫怪。”
“無礙,藍仙子客氣了。”段牧天回了一禮,隨后依舊看著那烏光,道:“在場的各位至少都是靈虛境修為,方才那人的氣息,你們會感覺不到?”
“道子說的沒錯,在傳送啟動前,那人已經身死。”段畏云點頭道。
“確實。”前方的司玄也點頭認同。
其實藍如煙自己也感應到了徐越生命的消逝,只是無法接受罷了。
二人才剛見面,還什么話都沒有說清楚,卻又是永別。
“煙兒,到底怎么回事。”藍晴嚴肅道。
她速度比藍如煙慢了幾分,趕到這里時,戰斗已經結束了。
“姐,我…嗚…”
藍如煙嘴一撇,眼淚又嘩嘩嘩地往下流,看得藍晴心疼不已。
“好了,別哭了,有什么事跟姐姐說。”藍晴一把將藍如煙攬入懷中,不斷安慰著自己這個妹妹。
但藍如煙只是一直抽泣,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后來,還是段畏云和司玄出面,才將事情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他已經被你所殺,是嗎?”藍晴看著懷中的妹妹,柔聲問道。
聞言,藍如煙一下子哭得更慘了:“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
“煙兒,大仇得報,你應該高興才對啊。”藍晴輕輕撫摸著藍如煙的頭發,細語如沙。
“我不…”
藍如煙的聲音漸漸小了,最后竟不再哭泣,而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見狀,藍晴微微一嘆,看了看紛繁雜亂的四周,又看了看已經被打崩了的山頂,輕聲問道:“道子可有棲身之所?”
“自然,仙子請。”段牧天則面色平靜,腳步輕挪,消失不見。
藍晴點頭,身形化為一道藍光,朝著后山某處遁去。
“老友,我宗道子既然來了,老朽恐怕要失陪了。”段畏云笑著拜道。
“請便。”司玄回了一禮。
然而在臨走時,段畏云卻又突然傳音道:“對了老友,道子既然已經來此,我們合作之事,希望還能有一個明確的答復。”
司玄目光一凝,看了眼遠去的段畏云,心中久久未能平靜。
片刻后,他才恢復正常,身影消失在半山腰,來到了蒼云山山頂。
“分舵弟子聽令,蒼云山遭兇人襲擊,損失慘重,現命你們即刻安撫各宗弟子,修復山體,重振秩序,不得有誤!”
“遵命!”
山間,文敘等弟子齊齊拜下,并迅速朝蒼云山各個角落飛去。
另一邊,傳送陣中。
玄火馬一聲悲鳴,半邊身體都沒了,血灑虛空。
它巨大的身子倒在這虛無的陣臺上,口鼻不斷溢血,意識也開始迅速模糊了。
但在彌留之際,它還是蠕動自己的食道,從胃里吐出一個東西。
一陣白煙冒起,秦蘊三人的身影顯現,終于結束了長達數天的潛伏。
然而,當他們看清眼前這一幕后,頓時大驚失色,心中如遭一記重錘。
玄火馬正躺在地上不斷哀鳴,下半身已經消失,猩紅的鮮血正不斷從它腹部的切口流出,不知要流向這虛空何地。
而在它旁邊,更是一個冰冷的尸體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悲壯!
這就是三人最直觀的感覺。
“馬兒!”
秦蘊瞬間淚崩,連滾帶爬地過去抱住玄火馬,不斷用手撫摸它那碩大的頭顱。
“沒事的沒事的!會沒事的!”
秦蘊低吼,雖說是在安慰,但眼中那狂涌的淚水和不斷顫抖的身子,證明她現在比誰都害怕。
“師叔祖!”
劉昂和沙沉峰二人也心如刀絞,急忙跑過去抱起徐越,慌亂不已。
他們一直在萬能膠囊里,根本不清楚外面的情況。
如今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怎能不驚!
“可惡,怎么會這樣!”
劉昂不斷將靈力注入徐越的體內,卻發現如泥牛入海,得不到一點回應。
于是,這個一向睿智又果斷的男子,臉上終于開始浮現出驚懼之色。
“吭…”
玄火馬突然咳了一下,但咳出來的卻不是以往的白氣,而是一堆參雜著破碎內臟的污血。
秦蘊死死將它抱住,就算血污了她的裙子也絲毫不放,不停出聲安慰。
與此同時,她還不斷向劉昂投去目光,可憐又無助。
照這種情況下去,玄火馬恐怕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了了。
但這一次,聰明的劉昂也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辦!”
就算一向老成的沙沉峰也丟了分寸,捏緊拳頭不斷低吼。
絕望的情緒迅速蔓延,玄火馬的呼吸越來越弱,已經快聽不到了。
關鍵時刻,還是已經是尸體的徐越猛地起身,用手一指,將一滴透明的液體打入玄火馬體內。
隨后,他又像是用盡了力氣,再次躺了下去,沒了動靜。
但他腦中,系統的聲音重新響起了。
“替死符正在觸發,宿主在分靈境之下死亡可復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