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霧和璀璨的金光交相輝映,把徐越烘托的狠戾又威嚴。
“你這個瘋子!”
韓霄此時依舊被徐越鉗住雙肩,二人瘋狂催動靈力,不斷角力。
聞言,徐越森然一笑,雙臂的靈光越來越盛,與之對應的,便是他力量的增強。
又一聲脆響,這一次不是韓霄,而是徐越自己的手骨斷了。
“開!”
韓霄抓住機會,大喝了一聲后,渾身的毛發都如同鍍上了一層水銀,變得透明又堅韌。
徐越手一滑,無法再鉗住韓霄,只能收回手后一拳砸去。
韓霄往側邊一閃,卻發現徐越的拳頭如影隨形,從各個方向不斷襲來。
噗的一聲,韓霄在又挨了徐越幾拳后,終于一口黑血噴出,快堅持不住了。
遠處,文敘等一眾修習了倚帝山功法的修士被帝光壓制,遲遲不能趕到。
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被徐越活活打死!
關鍵時刻,韓霄突然瞥到了草原上的林鈺,心神急轉之際,分出一部分靈力對著下方用力一握。
“崩山裂!”
轟隆一聲巨響,如同石破天驚!
林鈺周身的土地瞬間崩碎,地面凹陷,一塊塊泥土從下方翻卷,將草原上的綠茵統統淹沒。
就像下方有個貪婪又饑餓的龐然大物,要將整個地面吃空。
轉眼間,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就形成了。
而一動不動的林鈺,也正被這深淵一步步吞噬。
徐越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看著前方雖在挨打,但卻縱聲狂笑的韓霄,心中殺意幾乎達到極致。
但他還是立刻做出了決斷,伸出手指向著韓霄一點,隨后俯身沖向下方正在跌落的林鈺。
見對方果然放棄了繼續攻擊,韓霄松一口氣,暗道得逞。
但下一刻,他的胸口就一陣劇烈的絞痛,差點讓他當場暴斃。
“韓大哥!怎么了!”不遠處的沈耀發現了異狀,急忙趕來。
韓霄雙手抓著胸口,眼球突出,青筋暴起,額頭冷汗密布,雖大張著嘴,卻只能發出嘶啞的低吼。
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有什么東西在竄動,狂躁而暴烈,要破體而出了。
韓霄通紅的雙眼閃過一絲厲色,隨后竟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猛地將手插進自己的胸膛,破開胸腔,把里面的心臟取了出來。
咚咚!咚咚!咚咚!
心臟一出現,強有力的跳動聲便響徹四周,詭異無比。
韓霄七竅流血,看著手中不受控制瘋狂亂跳的臟器,不由頭皮發麻。
此時心臟雖已離體,但其上血色不變,跳動不停,甚至還有一抹幽光在表層閃耀。
這讓韓霄非常震驚,修煉到了他這個境界,對自己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毛發都熟悉無比,何況心臟?
但現在,他卻覺得手中這狂跳不止的東西根本不屬于自己。
在剛才徐越點出那一指后,這心臟就已經從自己體內被剝離了。
下方,徐越也終于從那幽深的坑洞中騰飛而起,手中還抱著一個冰冷的身體。
左右看去,徐越找到了一處安全之地,將林鈺輕輕放下。
他身上的帝光一刻未歇,是如此的炙熱與輝煌,卻也不能給林鈺的尸體帶來一絲溫度了。
香魂已殞,佳人已逝。
其實在韓霄催動白磷奴火的時候,林鈺就差不多身死道消了,修為低下的她根本扛不住那等攻擊。
就算后來徐越把她從萬能膠囊里拉了出來,重傷已成,隕落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
最后,那抹過脖間的長劍,成了林鈺最后的歸宿。
徐越看著一動不動的女子,久久未語。
劉昂說過,師叔祖從沒敗過。
沒敗過嗎?
徐越從不這么覺得。
“真是…無顏以對啊…”
徐越哽咽著低下身,把眼淚吞進肚子里,輕輕將林鈺的雙眼合上。
隨后,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冰冷的尸體裝進儲物袋中,待日后春暖花開之際,葬于樂土。
空中,韓霄突然怒吼了一聲,扔掉了手中的心臟,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直到被沈耀扶住,他才堪堪止住身形。
“咳咳!”
數口鮮血噴灑,韓霄又氣又怒,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韓大哥你沒事吧!”沈耀從后面死死抱住韓霄,言語中的關切讓人害怕。
“滾!”
韓霄一把推開了沈耀,俯視著下方的徐越,恨不得生吃了對方。
他,牧天神宗的內門弟子,牧天教的核心人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比自己低一個境界的徐越全程壓制,敗相極慘。
他先是被徐越一巴掌扇中臉頰,如今都還沒恢復過來,就像恐怖游戲里的無面人,驚悚又丑陋。
身上也是遍體鱗傷,有的地方凹凸不平,皮陷骨碎,還有的地方干脆就是幾個猙獰的血洞,在不斷流淌鮮血。
這些,都是拜徐越的金色拳頭所賜。
但其中,最令韓霄憤怒和不可接受的,還是心臟!
到了凝體境這等境界,其他傷勢都會隨靈力的恢復而慢慢復原,斷肢重生,脫胎換骨,不成問題。
唯獨心臟,這個元心境時期主修的道宮神藏,全身力量的源泉,竟被徐越用法訣剝離了自身!
就算日后重新凝聚出新的心臟,也不可能和這幸幸苦苦蘊養了數百年的原裝貨相比。
這種損失和傷害是無比巨大的,甚至影響了道基,斷了韓霄的仙路。
唰的一聲,文敘終于到了,看了眼怒發沖冠的韓霄,又看了看下方沉默不語的徐越,神色有些嚴肅。
宋禮趕了過來,和文敘并肩而站,猶豫了一下,問道:“韓兄,為何會失手?”
韓霄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寒聲道:“他的修為又變了。”
楊森也來了,握著長槍站在三人身后:“不是第一次了,先前與他戰斗時亦是如此,既可一拳鎮殺我宗大長老,又可被諸位大人壓制斗敗。”
下方,徐越將林鈺安頓好后,抬頭看著幾方勢力,眼中冒著冷冷寒光。
“你剛才所用之術,是什么?”文敘高聲喊道。
楊森和云海宗眾人一愣,均面帶不解地看去。
他們的層次較低,不明白文敘在說什么。
徐越還未答話,韓霄就揉了揉還未恢復的臉,冷笑道:“嘿嘿,東域淵城的術,你是他們的人?”
聞言,在場但凡知道一些情況的人,皆是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