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折轉在臨山城城東的小道中,離繁華區域越來越遠。
“沙師弟,你會不會帶錯路了啊!”秦蘊看著從一側跑過的老鼠,緊張地問道。
“秦師…秦姑娘,不會有錯的,老朽記性一直很好。”沙沉峰保證道。
秦蘊弱弱地點頭,她還真有些怕這種骯臟又狹小的地方。
而且此地與之前富麗堂皇的云夢樓差太多了!
要不是天上還時不時有那白鳥飛過,秦蘊都懷疑自己到底還在不在臨山城里。
天色漸漸變暗,夜幕降臨,但沙沉峰卻仿佛沒有受到什么影響,輕車熟路地游走在復雜的街道中。
“嗯?”
突然,劉昂停下了腳步,單腳猛地一踏,固靈境巔峰的修為散開,驚動了暗處某些東西。
“諸位道友莫要在意,我們只是進來找個人罷了。”劉昂看向一個黑暗的角落,手掌騰起一抹璀璨的靈光,面帶冷笑。
這一刻,他又與平日里低眉順眼的模樣完全不同,似乎變回了以前那個行事狠辣的天絕宗弟子。
“道友客氣了!我們這就走!”
黑暗中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隨后就是一陣瓶罐摔落的雜響,似乎有人在瘋狂逃竄。
周圍恢復寂靜,秦蘊不解道:“劉師兄,他們是誰啊?”
目光轉向紅衣女孩,劉昂的眼神又恢復了柔和,耐心解釋道:“像這種大城市的腌臜之處,往往就流竄著剛才那種散修,以打劫偷盜為生,不過修為一般不會很高,蛻凡境巔峰頂天了。”
“蛻凡境的修士都敢如此囂張嗎?”秦蘊驚訝道。
徐越和沙沉峰齊齊看去,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
接下來的路程就順利了很多,老沙帶著眾人轉了幾個彎,最后站在一座破屋前。
“師叔祖,就是這兒了!”
沙沉峰稟告完,就站到了隊伍最后方。
畢竟如果待會兒要戰斗的話,他可插不上手。
徐越點頭,遞給劉昂一個眼色,示意他上前詢問。
劉昂會意,來到半開著的房門前,也沒有直接踏進去,而是輕叩問道:“請問里面有人嗎?”
“來者何人?”破屋里傳來虛弱不堪的聲音。
“我們是旅經臨山城的商人,有要事請教道友。”劉昂回道。
屋子里一陣沉默,隨后就是一停一頓的腳步聲,像風燭殘年的老人,慢的讓人心焦。
最后,一張衰頹的面容出現在了門口。
正是先前云夢樓里那被毆打的男子。
“你們有何事?”男子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們當家的有事找你。”
劉昂說完,便向旁邊一站,給徐越讓開了位置。
“你是之前在云夢樓里的…”男子看著徐越,心中有些印象。
徐越笑了笑,道:“這位道友,在下慕容中石,有事前來拜見。”
“慕…慕容!”男子瞳孔微縮,臉色也變的驚懼不已。
在這臨山城里,這個姓氏可不一般!
見狀,徐越急忙擺手道:“道友莫要多想,我這姓氏乃是遙遠的家鄉土姓,并非臨山慕容氏。”
聞言,男子才大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云海宗的人找上門來了。
“你們找我干嘛?”男子皺眉。
徐越正了正神色,緩緩說道:“之前在酒樓里見道友與云海宗的修士起了沖突,不知是何事?”
“這與你有什么關系,沒事就趕緊走吧。”男子面帶不滿,作勢就要關門回屋,卻被劉昂的一只手給抵住了。
“道友且慢,我當家的還沒問完呢。”
劉昂面帶微笑,輕輕一捏,那破敗的木門就被直接掰了下來,扔到了一旁。
男子驚怒,本想出手趕人,但感應到劉昂的修為后,頓時打消了念頭。
固靈境巔峰,這在云海宗內都是內門弟子的水平了。
這時,徐越上前笑道:“這位道友,我們并非什么惡人,只是想了解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男子警惕道。
徐越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內,沒有說話。
男子無奈,只好做了個請的姿勢,苦笑道:“幾位道友,寒舍簡陋,不嫌棄的話就進來一敘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徐越輕笑,帶著幾人邁步走進了小破屋。
屋子里很黑很空,除了一張打坐睡覺的木床外,就只有裂開的墻壁和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連一根照明的蠟燭都沒有。
極致簡約的暗黑系裝修風格。
秦蘊環視四周,疑惑道:“道友,你平時就住這里嗎?”
“蘊兒莫要胡鬧,這位道友如此,想來也是因為形勢所迫吧?”徐越掃了眼屋子,對著男子說道。
聞言,男子重重一嘆,走過去癱坐在木床上,神情落魄不已。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明白此人為何如此頹廢。
“道友,見你身上的衣服,似乎是云海宗的服飾,有什么隱情嗎?”徐越好奇道。
男子稍稍抬頭,低沉道:“我名丁昌,原本是云海宗的外門弟子。”
幾人微微凝神,知道故事要開始了。
原來在不久前,丁昌還是個名副其實的云海宗弟子,在這臨山城里享受著人上人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宗門突然發布了命令,讓那些精英弟子集合,準備前往倚帝山參加秘境試煉。
原本此事對丁昌也沒什么影響,因為他只是個外門弟子,根本沒資格參與這些。
然而,他卻在出發弟子的名單中,看到了自己妻子的名字。
“我道侶和我一樣,只是云海宗的外門弟子,她為何可以前往倚帝山!”丁昌說這話時,死死抓著身下的木床,摳出一道道血印。
后來,直到丁昌看到隊伍中另一人的名字,才恍然大悟!
“我道侶生的美麗,宗內不少人都對她有非分之想,而其中最過分的,便是沈長老之孫沈耀!此次他也在隊伍中,我妻子絕對是被他強行帶走的!”
丁昌低聲咆哮,眼中的血絲幾乎撐破了眼球,看的秦蘊有些害怕。
“那你為何不阻止呢?”徐越皺眉道。
“我怎么阻止!我去尋我妻子的時候,她已經不在洞府里了!”
丁昌像是受到了刺激,聲嘶力竭的大吼著,聲音不斷回蕩在小破屋。
后來,他本想通過傳送陣追上試煉隊伍,卻發現宗門竟然封城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云夢樓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