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哥!”看清了來人,方青笑著迎了上去,丹鳳眼中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此人會來大相國寺找他。
來人正是毗鄰汴河潛火鋪之巡檢。
盧爽。
“方小兄弟,多日不見身體如何,那日看你在獻臺上暈倒可是讓我好生擔心了一番。”盧爽伸出雙手搭著方青的肩膀,上下瞅著。
“小事,早就沒一點問題了,這一次盧大哥來有什么事么?”方青見盧爽雖然笑著,但眼底卻是凝重。
定是有事。
并不難猜。
盧爽身為巡檢,更蒙著一層上禁軍的身份,沒事怎么可能跑到這來找他呢。
“有。””盧爽也不藏著掖著,徑直點了點頭,探出腦袋在方青耳邊壓低嗓音說著。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得麻煩方小兄弟換個清凈地方。”盧爽的眼眸不經意間瞟過智海塔院中的郭清秋、李寶。
甚至于就連一意小和尚的身影都在他的視線之中。
聽到盧爽這么說,方青心里也有點打鼓。
主要是盧爽背地里的身份實在讓他發怵,他可還記得當初還銀盞時,銀盞上的備注。
鍍銀的酒杯盞,飲酒之人為假冒潛火鋪的上禁軍,此杯為圣上所賜 上禁軍。
便是皇帝的親軍,盧爽身為上禁軍卻假冒潛火鋪兵駐扎于汴河邊,肯定是有其使命所在的確。
而這個使命。
是皇帝所賦予的。
東京的水太深了。
若是再與官家趙佶牽涉在一起。
這水就更深了。
方青有點怕自己把握不住。
方子我把握不住啊!
“行,盧大哥跟我來吧。”方青腦中思緒劃過,身子走著引盧爽往智海塔院外走去。
盧爽曾相助于他,他不可能因為覺得里面水深就跑了。
只不過是更為謹慎。
方青引著盧爽從智海塔院走出,下了幾段石階后來到了一座紅木亭。
“盧大哥,坐吧。”方青拍凈了一張石凳上的灰塵,招呼著盧爽坐下。
“多謝了,方小兄弟,你也坐吧,對了,這鴿子是什么情況?”盧爽進了亭子四下張望了一下,指著半空中的錦灰色鴿子。
剛才他下石階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只鴿子一直跟著他們。
還一直飛上飛下俯沖滑翔的。
奇奇怪怪的!
“沒事,盧大哥,這是我養的鴿子,好動罷了。”方青撇了眼半空中的鴿子與盧爽說著。
聽方青這么一說,盧爽也不再看半空中的飛鴿,而是面色凝重地湊近方青,輕聲耳語。
“方小兄弟,我問你一事,還請你如實回答我,上一次你在小貨行巷的宅子著火,我將廢墟中的火折子給你,你可是找到了縱火之人?”
盧爽的臉色凝重,問起了之前在火災后的事。
當時他在小貨行巷滅火之時,曾發現了一個火折子,因此猜測是有人故意縱火,還將那火折子給了方青。
火災之事?
方青沒想到盧爽會問自己這件事,不過還是據實回答。
“是的,已經找到了縱火之人。”
此言并不假,他已然知曉是宋青陽和郝旭聯合起來謀劃的。
當然他并不清楚縱火之人姓誰名誰,但這個是誰并不重要,其背后之人是誰才重要。
“好的。”盧爽對此并不意外。
他擁有東京的關系網,能知曉很多常人無法知曉之事。
而他的職責讓他需要隨便保持警惕。
于是乎。
在方青和他走進之后,他就曾暗地里調查過方青。
從建州來東京闖蕩的少年。
這一點很是稀松平常。
作為國都,東京最不缺的就是從各地而來的人了。
但接下來的一些身份,就不平常了。
白日閣的朝奉。
盧爽當然是知曉白日閣的。
地下黑市的龍頭,整個東京地下黑市,根本就沒有能跟白日閣掰掰手腕的,在東京地下黑市基本就是白日閣一家獨大。
白日閣的閣主鬼爺即使是東京一眾官員都會給點薄面。
而白日閣朝奉。
則是白日閣相當重要的職位,近年來只有一位小閣主擔任此職。
而方青卻突然成為了白日閣朝奉,可見鬼爺對他的重視。
除此之外。
方青與大相國寺息息相關,被智深主持和智淺僧官稱為師弟。
新晉相撲宗師。
等等等等。
每一點都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從上一次方青通過一個火折子就尋找到了縱火之人,可見方青是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方小兄弟,實不相瞞,我遇到了一件難事,想要你的幫助。”臉色凝重的盧爽開口道,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
“盧大哥,你先說說是什么事吧。”方青可不敢直接答應,但是盧爽對他有情分在,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圍內的他都不會猶豫。
“好,是這樣的,有個地方丟了些東西,現在呢,就是要將丟掉之物找回來。”盧爽揉著胡茬將事情說了出來。
只不過話語間并沒有說得很細。
“尋物?”方青略顯意外。
“是的,方小兄弟,尋物,但是這次尋物有些特別,有些能告訴你的,我會告訴你,有些不能告訴你,還請方小兄弟擔待,我并不能告訴你,不知你能不能幫我?”
盧爽的臉上浮現歉意。
職責所在。
他也沒有辦法,若不是實在是事關重大,自己又無能為力,他絕不會貿然求助于方青。
聽得盧爽所言,方青的丹鳳眼中掠過思索之意。
他清楚這件事絕對是與盧爽背地里上禁軍的身份有關。
但聽盧爽所言也能聽出來。
他其實就是去尋物,至于別的,他完全可以不管。
“可以。”思索過后的方青點了點頭。
情分二字。
本就如此。
凡是他力所能及,都會全力以赴。
盧爽沒想到方青這么直爽就答應了,眼眸中略顯意外。
他清楚。
方青絕對是個聰明人,而且是一定一的聰明人。
一個聰明人這么果斷就答應才顯得難得。
“好!方小兄弟。”盧爽沉沉拍了拍方青之肩。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么,我們二人現在就去吧。”盧爽來此只為了方青。
“行。”方青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二人從亭下離開,走向大相國寺的大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