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葵老老實實吃起團子來,郭清秋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放著團子的紙袋嘗了一個。
也好吃!
“咕咕咕!”
繞著院子艱難撲騰的子彈對眼前這群人的虐鴿行為發出抗議。
它雖然不是人,但你們是真的狗!
“你最近討債如何?”方青伸了個懶腰,關心著郭清秋的工作。
萬一哪天郭清秋一不小心工作發達了,到時候他就給郭清秋做保鏢,讓郭清秋給他照著皇帝保鏢開價。
“還行吧,馬馬虎虎,我有聽你的沒接跟關撲有關的債單。”郭清秋一口團子,一口糍粑地吃著,饞得一旁的郭葵口水直流。
這段日子,郭清秋早就養好了傷,閑不住的她又繼續著自己的討債生涯,不過在方青的勸誡下她沒有再接關于關撲的單子。
“恩,那就好。”方青已然察覺到最近東京關撲這一行有些動蕩,這是他勸誡郭清秋的理由。
送完早飯的方青回了自己的危房,一頭栽進了溫軟的床鋪。
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
巷陌中傳來鐵牌子的敲打聲,行者沿門高叫著“普度眾生救哭難諸佛菩薩”。
“嘭!”
敲著鐵牌子的行者被眼前這突然打開的木門嚇了一跳。
只見從門中沖出一個少年,一邊跑還一邊扎著褲腰帶。
成何體統!
“阿彌陀佛!”行者閉著眼念叨。
“居然起晚了。”狂奔的少年正是方青,一覺醒來他聽到巷子里的鐵牌聲就知道起晚了,這不,立馬飛奔趕向朱雀門。
四象中朱雀代表南方,朱雀門便是因此得名。
方青剛跑出朱雀門,就見罩著翠綠煙紗散花裙的薛碗兒正站在街一旁端著兩個小碗。
“不好意思。”方青小步跑上去道了聲歉,喘著粗氣。
“綠豆甘草水,來一碗。”薛碗兒將手中的一個碗遞給方青,她也剛到不久。
“謝了。”方青將這一碗綠豆甘草水一飲而盡,深吐了一口氣。
舒暢!
“你還要吃些別的雜嚼么?”薛碗兒眨了眨修長的睫毛。
這會兒從朱雀門到龍津橋就已排著長長的攤位,不過沒有夜間的滿當罷了。
這里所售的小吃類的食物被東京人統一稱為“雜嚼”。
“不了,咱們趕緊去鄧樞密宅外候著吧,可別那鄧椿路過我們卻錯過了。”方青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鬼爺找賊頭尋的消息找到了么?還有鄧椿的畫像。”
今早在分別之時他還囑咐了薛碗兒幾件事。
“有,鬼爺找賊頭尋來的消息,與昨夜我們在桃花洞得知的一模一樣,鄧椿最近常去那牡丹樓,如果無誤,就是在那牡丹樓丟的玉帶。”薛碗兒看著方青的眼眸中有幾縷淡淡的欽佩。
當賊頭尋得的消息全都方青查探的一致時,她才知曉方青有多厲害。
“喏,這是鄧椿的畫像。”薛碗兒又將一疊竹紙遞給方青。
方青接過打開一看,竹紙上畫著一個俊俏的小生,斯文之意油然而生。
假斯文!
天天逛春樓還裝斯文!
方青對于這等官三代很是唾棄,長得居然還挺帥,成何體統?
折起竹紙收入袖中,兩人將碗還給了店家,跨過龍津橋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鄧樞密宅。
高墻青瓦,威猛的石獅鎮守,排列整齊的臺階,還有衣冠整齊的門子。
這陣仗,當真是尋常人家無法相比的。
方青和薛碗兒也不靠近,就在不遠處站著,從他們如今站的角度,能看到從朱雀門、西大街、麥秸巷三處來人。
只要鄧椿來,定然會被他們看見!
從龍津橋往南去的大路中間與皇宮前邊一樣設上了朱紅漆杈子,方青和薛碗兒只能站在朱紅漆杈子外,注視著街上的人來人往。
就這么等了很久很久。
“早知道買點雜嚼了。”方青眨了眨瞧的干巴的丹鳳眼,摸了摸自己干癟的肚子。
要知道他可是一覺醒來,什么都沒吃就跑了過來,從醒來到現在,只喝了一碗綠豆甘草水。
這誰頂得住啊!
“讓你買你不買,這下后悔了吧。”薛碗兒跺了跺因為長時間站立而發麻的腳,一襲翠綠煙紗散花裙隨風飄動,露出兩截雪白筆直的小腿。
“要不你去買點來吧,我在這兒看著。”
薛碗兒提出了一個讓方青十分心動的建議。
就在方青剛要點頭答應之時,他的丹鳳眼瞥見了一個人影從麥秸巷中走出。
此人一身月白色實地紗褂,頭戴一頂珠冠,垂下兩條繡金纓絡,在秋風中輕輕晃動著。
一身貴氣,很是斯文!
就是你斯文敗類沒錯了!
將鬼眼技能升到了三級之后,方青得到了過目不忘的能力,這人就是剛才他在竹紙上看到的,錯不了。
鄧椿!
“碗兒。”方青輕聲到了一聲,還扯了扯薛碗兒的手腕。
順著方青所視的方向,她也見著了那青年,認出了此人為鄧椿。
邁步走出麥秸巷的鄧椿并非孤身一人,在其身后,還跟著一位漢子,身高體壯的穿著一身家丁的服飾,肩上扛著鼓鼓囊囊的一個褡褳,看起來并不輕。
但扛著褡褳的漢子卻很輕松,不僅是臉色的輕松,而是腳步上的輕松,那步伐比起一些尋常人不負擔重物走路還要輕松輕盈。
此人應該是相撲高手!
方青的眼光何其毒辣,憑著三級鬼眼足以讓他通過表象獲得大量信息,更別說他自己本身就是擁有三級相撲技能的相撲高手。
一眼便識出這漢子身手不錯!
不過這也再尋常不過了。
堂堂知樞密院的孫子,出門只跟著一名長隨,這長隨豈能簡單?
反正也不可能對鄧椿動武,方青倒是不在乎這長隨懂不懂武功,向著薛碗兒做了一個眼神,兩人沒有任何遮掩地徑直走向鄧椿。
扛著褡褳的漢子不知何止已經擋在了鄧椿身前,一身橫肉默默鼓動。
方青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眼神熠熠地看著鄧椿,拱了拱手,出聲言道。
“鄧公子,我二人乃是白日閣朝奉,可否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