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很復雜也很費時間,因此王新成并沒有交送給那些修行界“專家”們評判,所以踏玄功就是無品階功法…
而常生,恰恰也是第一個吃王八的人,換句話說就是試驗品。
對于修行,常生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悟性極強的修行天才,因此一開始就沒抱著非要悟出個道理的念頭去。
人貴有自知之明,跟冰山一角都沒漏出來的修行界相比,常生很清楚,自己只是個肉眼凡胎的普通人而已。
學霸?那不是有手就行嗎?
常生心中不斷默念著踏玄功的心法,這心法倒是真的有用,雖然他現在依舊感覺身子疲累,但比起剛剛的困乏卻是好的多了,至少在默想了踏玄功心法三遍以后,他還沒睡著。
踏玄功這種文言文格式,就跟常生讀書時候的課文一樣一樣的。
他雖然是文科生,但這么多年看了不知道多少古文了,早就養成了一看文言文就犯困的好習慣,而現在還不困,說明這踏玄功的心法是真有東西的。
踏玄功字數不多,但要精確的翻譯出來,還是有些費神,畢竟華夏文字,博大精深。
單獨一個字可能就有好幾種不同的意思,再加上另一個字,有可能的釋義直接翻一倍。
常生雖然先前就對這心法大概有個理解,但這會兒心頭默念,不由自主地再去琢磨理解,又覺得很多地方不明白。
就第一句的“天生有道”就夠他想的了,是一個人天生就有自己的道理?
還是天從誕生的一刻就有天道?
解釋有很多種,都說得通,常生要做的就是尋找一個自己覺得合理的釋義。
當然,僅僅理解這一句,那還離完全理解心法差的遠,每一句的釋義可能并不關聯,還有可能前后文你理解出來的意思都是相悖的。
這種情況又得重新整理思路再推翻自己先前的理解,換一種思路重新理解。
不過作為一個專業應試十六年的學霸,常生選擇直接把每一句的可能性都翻譯出來,然后再一個一個試。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過這時候常生陷入了這種靜心思考的過程中,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毫不在意。
有時碰到自己不好理解的一句,他會皺眉,而想出來了以后,他嘴角也會微微上揚。
黑暗空間中沒有時間,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常生身體微微一震,然后驚喜地睜開了眼。
他已經全部想出來了,雖然還沒開始參悟道理,但好的開頭才能有好的結果,這讓常生發自內心地高興。
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個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在自己的努力下破解了,這種成就感上一次出現,好像是在七年前?
那是常生的十四歲生日,他從老院長手里得到了一個魔方作為生日禮物,然后常生就每天琢磨怎么把魔方拼回去。
那時候可沒有現在的手機電腦可以用,哪里想得到什么公式步驟什么的,完全靠自己想。
生為此是晚上做夢都在想怎么拼,有時候半夜做夢自己拼出來了都會突然笑醒,然后趕緊試一下,發現不行以后又繼續做夢…
這樣過了三天,常生終于拼成了魔方,那一刻常生心頭的成就感,就跟現在一樣。
后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常生漸漸開始變成一個小大人,或許沒了當初的那種無憂無慮,因此后來不管解決更難的問題,都不會有成就感。
也就是這時候心神放空,常生才突然有了這種成就感。
常生樂了一會兒,然后笑容飛快收斂,這里面沒有手機手表鬧鐘,他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剛剛是心無雜念,這會兒卻又是諸多念頭涌上心頭,常生長長嘆了口氣,然后再次起身。
他剛剛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睡著,才會琢磨這踏玄功心法,而就在他完全理解每一句話的每一種可能性之后,原本的疲倦也是消失無蹤。
剛剛用了腦子,結果沒有犯困,反而變得更加精神,這種結果只讓常生覺得奇怪。
自己練拳應該是身體疲累,但卻是腦袋變得昏昏欲睡,而分明動腦子思考應該會覺得犯困頭暈,卻是讓自己更加精神。
常生瞇著眼若有所思,他不停地繞著功德簿緩緩踱步,這樣圍著功德簿轉了三圈,常生突然皺了皺眉,然后看向自己的雙手。
他的雙手恢復如初,完全沒了先前那種虛幻的感覺,剛剛的冥思苦想,不僅重振精神,還讓自己的魂體都恢復過來了?
他并不覺得這是因為這里陰氣太重的原因,這里一片漆黑可能是陰氣充斥的空間,但在這光柱之下,絕對沒有陰氣能夠反哺自身。
常生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側過頭看看身后,目光變得更加震驚,先前虛幻的身體,這一刻完全恢復如初。
難道踏玄功的心法還能讓魂體修煉?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常生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鬼道根本就不用什么功法修行啊!
說是鬼道,但實際上魂體吸收陰氣就跟人類呼吸一樣,屬于本能,而不像修行者還得擺個特定的坐姿才能吸收靈氣。
常生越來越覺得奇怪了,沒有陰氣自己怎么重新恢復過來的?
無中生有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事,不管是魂體受傷,然后通過吸收陰氣恢復的過程,還是自然界中的某些斷肢重生的動物恢復的過程,都不是憑空恢復的。
而自己是怎么做到在沒有陰氣的情況下恢復的?
常生眉頭緊皺,他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又想不出來是什么問題。
就像一件高領毛衣穿反了,看上去沒什么問題,但又有點小問題存在,至于問題出在哪里,常生陷入了沉思當中。
江陽市第三人民醫院的監控室中,這時候擠滿了人,這些大多都是值夜的醫生護士,少有幾個坐在監控屏幕前的是醫院的保安。
有的年輕護士還偷偷摸摸地取出了手機在拍攝監控上的畫面,顯然對監控屏幕上的畫面,這些年輕女孩兒們十分感興趣。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鼻梁上架著一副黑邊眼鏡,本來就自帶嚴肅五官表情的面孔,這時候更加嚴肅。
中年男人在第三次看了同一段監控回放后,轉過身看向一眾醫護人員。
他的表情本來就嚴肅,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這會兒他的目光更是冷冷地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那些還在偷偷拍照錄像的年輕護士,自然也是早就藏起了小手段,一臉乖巧地等著聽中年男人的話。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開口道:“今晚的事如果傳出去了,按照保密協議你們的下場會怎么樣都知道吧?”
眾人連連點了點頭,中年男人又看向背后幾個保安。
一臉胡茬子的保安隊長連忙起身敬了個禮:“吳副院長放心,我們都清楚!”
被稱作吳副院長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框,然后指了指那個吸引著眾人目光的一塊監控屏幕:“這段監控備份到移動硬盤給我,然后把源文件刪除了。”
保安隊長應了一聲,然后連忙開始操作起來。
一分鐘后,一個小小的移動硬盤被吳副院長放進了兜里,而那段監控則是被他親眼看著刪除掉了。
吳副院長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清了清嗓子道:“都各自回科室去吧,還有就是…小心禍從口出。”
眾人紛紛點頭,然后趕緊忙不迭轉身離開了監控室,兩個年輕護士結伴而行,等到四下無人才開始小聲議論。
“哇,可惜了當時我被叫到五樓去了,不然要是能看到那個…那我當時發出來,朋友圈不得直接爆炸了?”
另一個護士,正是常生之前在醫院四樓推開門就看到的那個護士,她就沒有那么多好奇,只是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后怕。
“你可別說了,我先前路過那里看到防火門自己開了就覺得不對勁,又是陰風陣陣的…嘖嘖…還好姐們兒膽子大,換成你呀,恐怕直接都被嚇呆了!”
先前開口的護士明顯一臉的狐疑:“呸!就你那老鼠膽子…
不過我倒是真想看看,今晚這些人能剩下幾個?膽子小的估計明天就辭職了,反正我不辭職,我非得看看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那種東西!”
兩個年輕護士一邊小聲討論著,一邊往護士站走去,只是兩人都看不到,在她們背后,一個兩米高的巨大怪物正在舔著嘴唇。
猩紅的舌頭在昏暗的走廊燈下,顯得格外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