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讓我看看尸體?”
羅逸此時是向戴胄提議道。
其實羅逸看戴胄的身體也像是不太好,看得出來應該也是有舊疾纏身。
加上戴胄的年紀本來就大,羅逸都擔心他是不是會突然出意外。
而且歷史上戴胄是死于貞觀七年,而如今卻是貞觀八年了。羅逸知道戴胄沒死是因為他蝴蝶效應帶來的改變。
而此時聽到羅逸要看尸體,戴胄自然是一喜,顯然是知道了羅逸愿意幫這個忙。
“還請挪步大理寺!”
“這點我個人是沒問題的。”羅逸是笑道:“但是戴少卿可有請示陛下這件事?”
“并沒有…”
羅逸也算是點頭。
他也知道戴胄的顧忌。其實就是戴胄心里起疑心,但是真找不到突破口,所以這才請他來幫忙。
這次羅逸倒不是一個人去,他總覺得這一次去有點不對勁,那是帶上了府上最能打的老薛,算是給自己留了點底氣。
當然對于羅逸而言,戴胄為人其實還行,就是顯得有些木訥了些。雖然通過小白的分析里戴胄不是死板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此刻找上他。
羅逸想知道打更的尸體是什么狀態,這一去又是去往長安,而且是去大理寺。
大理寺他來過一次,不過是去的牢房。
說實話對于羅逸而言,大理寺的感覺看樣子是分兩頭。這大牢的一面是地獄,另一面倒是顯得有說有笑。
羅逸那次好歹也是因為有李承乾和李泰做擔保,所以去了大理寺大牢也沒被用刑。
事實就是古代的大牢可沒這么講人情。這真有大案要審,你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而此次羅逸去的倒是大理寺放尸體的地方。
其實死了個打更的一般是不驚動大理寺的。但是羅逸看得出戴胄這個人對此事是很上心,也不像是誰授意的。
這點也看得出戴胄其實是一個比較講情面的人。
羅逸此時自然是接過戴胄遞來的面紗戴上,此時戴胄是讓人掀開尸體,算是讓羅逸驗尸。
羅逸聞到這尸體的惡臭味那是沒有上前,只是皺眉。而且此時也沒上前,分明是讓小白幫忙驗尸。
羅逸覺得自己倒也不用裝了吧,畢竟他現在的“人設”是神醫,那么也就能裝得神通廣大些。
而且羅逸也發現了一點問題,基本上不用小白他也能判斷,這具尸體是被一個“殺手”所殺。
古代的殺手顯然不一樣,像是殺人技這種,羅逸知道在現代,古武的殺人技巧基本已經是失傳。但是很明顯這打更的碰到的就是殺手。
而通過小白的分析,也基本上知道了這人是被打中一拳而后扭斷了脖子,僅此兩招。
“看樣子是頂尖殺手所為。”羅逸是點頭說道。
而薛禮聽到“頂尖殺手”二字倒也來勁,此時是立馬上前查看,算是同意了羅逸的說法。
“嘿,當家的說的沒錯。這人的武藝應該很高。這打更的身型也算高大,但是在面對兇手的時候卻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顯然薛禮也看出來了這傷勢都是正面造成的,很顯然這個人在面對打更的時候有恃無恐。
“這殺手究竟意欲何為?”戴胄此時聽到羅逸這么說也是好奇。
“不好說,但是可以看得出這殺手應該不止一人。”
“這又是為何?”聽到羅逸這么說,戴胄卻是一驚。
“不好解釋,不過戴少卿,這事確實是不尋常。”
事實就是羅逸多虧了有小白,算是能采集到尸體上的指紋數據,而且通過小白的模擬重現,是可以推斷出兇手的身高。
其實羅逸之所以這么說,那是還從這具尸體上的衣物里找到了唾液的成分。
這唾液的成分倒是能被小白采集到DNA,但是問題來了,根據小白的提示,這唾液DNA的成分是顯示這個人不像是習武之人,畢竟看得出他的身體也有“富貴病”,也就是糖尿病。
這樣的人是武功高手的可能性便也減低了許多。
當然羅逸沒說,只是把這事記在了腦中。
“現在的問題其實很明確,這打更的應該不是被人尋仇,而是路遇兇手。”
基本上羅逸甚至不用去問打更人的交際情況,畢竟這是不是打更人的熟人所為。
而甚至于羅逸對于兇手其實有了些眉目…
在初唐,得糖尿病的可能性其實并不高。除了像李承乾李泰這種富貴加遺傳體質的緣故,那就是像馬周那般吃食都不節制才能造成。
但畢竟這是初唐,大部分人的生活稱不上富足,家有余糧的也不多。因此這個人得糖尿病的話,那么羅逸基本上能猜個大概了。這個人很大可能和李唐皇室有關…
所以羅逸知道造成這些的很可能就是婉兒的哥哥李承天了。
而知道兇手是李承天,說實話對于羅逸而言是壓根不想打草驚蛇。
不是因為他是婉兒哥哥的緣故。
事實是羅逸覺得這李承天能死,也該死。但不能讓他有供出婉兒的機會。
這也算是羅逸比較自私的行為,畢竟羅逸怕李二是遷怒于婉兒。畢竟他現在是婉兒的男人,怎么的也得擔起這個責任。
那么基本上羅逸也還是想走一步看一步。而從這情形來看,這大晚上抓宵禁的人里有李承天的人。不然他們不可能躲得過去才是。
只能說這打更人真的是倒霉,偏偏是遇上了他們。
“神醫,那你覺得此時應當如何?”戴胄此時是問羅逸該怎么做。
“戴少卿,這事看樣子得緩緩。”羅逸此時卻是說道。
“緩緩?”戴胄自然是疑惑。
“沒錯,我們雖然知曉兇犯是殺手,但是對于他真正的目的卻一無所知。現在死了個打更人,他們應該會就此先觀望一番。”
戴胄聽了也算是言之有理,畢竟如羅逸所言,若是這幫人真有什么目的可能被這么一嚇就不會這么容易露頭了。
“那這事,應該啟奏陛下吧。”戴胄此時也是問羅逸。
“可說可不說。”此時羅逸是笑道。
“這又是何解?”戴胄對于羅逸的話也有些迷糊。
羅逸算是和戴胄打心理戰。此時他若是出言對戴胄說“不能說”,反倒是容易讓戴胄起疑心。因此羅逸知道這件事的話需要引導戴胄自己選擇不對李二說。
“一來還是怕打草驚蛇。畢竟陛下若是知道天子腳下有人要放肆,肯定會大查特查,羅逸覺得這反倒是勞民傷財之舉。”
羅逸從戴胄以往的事例看得出,戴胄是有心向著中下層人士的好官,因此羅逸這么說了之后,戴胄是肯定會有所顧忌的。
“其二,那就是我們手頭上只有打更人這么一個線索,真要翻查出什么也弄不出個所以然。到時反倒壞了計劃。”
“神醫言之有理。”戴胄聽了算是點頭。
“既如此,戴少卿就不必送我們了。就怕這有人盯著大理寺這邊,反倒是不好。”
“是極。”戴胄也是點頭:“還請神醫慢走。”
羅逸此時倒也是準備走,不過看了眼戴胄,卻又是搖了下頭。
他心里自然是起了惻隱之心,算是想給戴胄調理一下身體。
“戴少卿,麻煩伸一下手。”
戴胄自然是不知羅逸要做什么,此時也是伸出老邁的雙手。
“一只就夠了。”羅逸笑了聲,此時算是給戴胄的右手把脈。
“神醫這是…”戴胄自然是沒想到羅逸像是要給他看身體。
“戴少卿這身體很虛呀。想來這年紀了該注意休息,切勿積勞成疾。”
羅逸知道戴胄這純粹就是忙死的。六十歲在古代分明就是極高齡了,這戴胄卻不怕忙壞了身體。
聽到羅逸這么說,戴胄倒是知道羅逸是有意關心他的身體,這老臉倒也是露出和藹的笑容。
“這樣吧神醫,我這里給你開幾味食補,早晚各一次。然后這藥隨身攜帶,若是身體感到極度不適,千萬別勉強,就地服下。而后派人來羅府找我給你看病。”
羅逸給戴胄的自然是“速效救心丸”,顯然這東西對于戴胄是很合適的。
戴胄聽了自然是點頭,而且看羅逸沒有收他錢的意思,那也是立馬行禮。
畢竟他本人活到這歲數了也算是比較惜命的。
羅逸也算是和薛禮一同告別了戴胄,而此番來了長安,倒也不急著回去。
羅逸是寵妹狂魔,而薛禮顯然也想給兒子買點東西,所以二人都是一致的要去西市逛逛。
“當家的,其實我有一事不解。”
此時在路上,薛禮倒是想到了什么,便是問一旁的羅逸。
“什么事?”羅逸自然是笑了聲。
“就是剛才你說可查可不查,但其實你是想讓戴少卿暫時不查是吧。”
羅逸聽了倒是點頭:“這被你看出來了嗎?有點明顯?”
“不…只是和當家的一起生活久了,薛禮這才看出來。”薛禮此時是解釋道。
羅逸此時也算是點頭:“老薛啊,這件事呢,我也算是有原因的。”羅逸也是接著說道:“這么說你可能會理解一些。事情牽涉到的是我上次在長孫府的事情。”
“這…”薛禮聽了自然是瞪大了眼睛。他顯然沒想到這事還有后續,畢竟這些時日安逸日子過得都是讓他整個人在這方面有些松懈了。
“你看,你這樣子吃驚的表情若是剛才在戴少卿面前可就穿了幫了。”羅逸此時算是笑道:“所以說呢,這事情現在不簡單,我剛才說的不能打草驚蛇也確實是真的。”
羅逸自然是要對薛禮隱瞞婉兒的事。原因很簡單,不是不相信老薛反而是他太相信老薛的緣故。
這一起生活了這么久,包括老劉家還有老薛家,他們雖然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所以羅逸不想拉老薛下水。
更何況這要面對的事情那就是“抄家”起步了。所以羅逸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很關鍵,一旦走錯,會讓婉兒陷入極為危險的地步。
不過羅逸也知道這事情現在壓根急不來,真要說的話現在就是等待著對方出招的時候了。
不過羅逸知道,昨晚打更人的事一定事關侯君集。畢竟羅逸已經知道了案發地點,那附近往前就是侯君集的府邸…
當然這也只有羅逸才會懷疑到侯君集頭上,畢竟那附近本身就是長安東邊,在那里附近住的不是國公就是大唐高層,因此事情最為關鍵的就在于兇徒本身了。
所以羅逸此時的話薛禮也聽了進去,知道這事也不能過問。畢竟薛禮也知道羅逸顯然對于自己被陷害一事心里也不舒服。
此間兩人在西市逛著,倒是讓羅逸有些沒想到。這西市倒是比東市可熱鬧太多了。
就說這戲法,那是讓羅逸看了相當新鮮。雖然看起來比起現代而言都是很簡單的魔術,但是在大唐的話絕對是看了會很有樂趣。
最關鍵的,這里是有最早“說書”的雛形。這時候自然還沒有說書人,但卻是有另一種類似說書人的職業,只是他們講故事并不是像后世說書的一板一眼有節奏,而更像是自由發揮,甚至讓羅逸覺得有幾分脫口秀的雛形。
看到這邊的熱鬧,羅逸倒是有了體驗“人間煙火”的感覺。怎么說呢,藍田縣的日子突出一個安逸。但是西市這邊就不同了。基本上逛的人就兩種。
一種是像他們這般有閑情逸致的,另一種卻是像專門采購的。其實羅逸也理解,這東西二市正午才開,而天黑后又立馬關閉,可以說逛街的時間就這么一點,就是買完東西還得趁著宵禁前回去,不然就得花冤枉錢住客棧了。
所以從這里基本上是讓羅逸體驗了一番長安人的生活。
不過羅逸和薛禮自然是不急的,這次出來就是想走走逛逛第二天才回去,所以是逛得比較恰意。
不過讓羅逸沒想到的是他們來一趟西市倒是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只見一匹脫韁的黒馬那是沖了出來,是讓街上的人都是驚慌去躲避。而后這匹純黑的馬是撞到了裝滿柴火的車子,躺在地上像是在痛苦的嘶鳴。
而這時一個賣馬的馬販子倒是一副著急趕來的樣子、
羅逸和薛禮都是看在眼里,也是上前查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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