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半天勁,林臘及才把那塊淮山咽了下去。
幸虧是個修煉者,換做尋常人,怕是直接就見閻王去了。
“小友,沒事吧!”
李博洋問道。
“沒事沒事…”
林臘及訕訕一笑,縱使臉皮厚,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好像太大驚小怪了,丟人啊!
經過這事,之后林臘及也就放開了手腳,吃了個滿嘴流油。
反正已經丟過人了,再丟一次也不算什么。
會客廳里,不時傳出爽朗的笑聲,相談甚歡。
這一夜,林臘及躺在床上,心里總覺得有些怪異。
這一大家子,是不是有些太過于熱情了?
當初就算是李博海那老頭子也沒有這樣過。
一上來就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也就算了。酒過三巡之后,林臘及發現這李博洋就是另外一個羅華啊!太能嘮了!
就像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樣,問起來就沒完沒了,從生辰八字問到家庭條件,從修煉談到人生。還想給林臘及保媒。
這還不是說說就算了,林臘及都不知道那老東西從什么地方弄出了四五十張不同女子的畫像,非讓林臘及選一個。
糊弄了半天,才將此事揭了過去。
最后,好不容易把那老家伙灌了個人事不省,林臘及才狼狽地逃了出來。
這李家連客房準備好了,無論是用具還是位置給的都是最好的。要不是林臘及再三拒絕,李家連暖床的丫鬟都給備好了。
原本林臘及是打算住一夜,明日就走的。但是卻被李博洋婉言拒絕了,非要林臘及多住一段時間,說是林臘及對李家有大恩,要是不好生款待,日后到了九泉之下,怕是無顏見列祖列宗。
說著說著,居然還要落淚一般。
盛情難卻,林臘及也只好應了下來。畢竟距離一月初一也還有段時間,多住個四五天也不算什么事。
“真是的,怎么想的呢?還給我保媒!那老東西看著人五人六的,也不老實啊。身上帶著這么多女子的畫像做什么?還想學著翻牌子不成?”
林臘及不知想到了什么,摸著下巴極為猥瑣地笑了笑。
“不過這老家伙的眼光不行啊。一個個都沒西門雪長得好看!”
說著,林臘及卻是一愣。
自己怎么會想到西門雪呢?
難不成…
算了算了,林臘及強迫自己不要亂想了。
裹上被子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李家的床太軟和了,還是這段時間在徭役營吃苦了。沒一會兒就傳出了細微的鼾聲。
窗欞似乎微微扭動了一下,扭曲的窗框組成了一個透明的人影。
慢慢的,這人影漸漸凝實,現出了一個著黑衣的神秘人。不知道是早就在那塊站著了,還是突然出現的。
黑衣人背后懸著半截黑色披風,掛在右側肩膀上。披風上還繡著暗紅色的紋路。乍看上去,就像是披風上沾滿了鮮血,妖異而又可怖。
面上還帶著個紫金的鬼面具,張開的大嘴里吐出了一小截猩紅的舌頭,加上那白森森的獠牙、上翹的眼角,活生生就是個吊死鬼的形象。
也虧得林臘及已經睡了過去。大半夜的,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里,還帶著這滲人的面具。莫說動靜,呼吸聲都沒有,甚至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個活人還是死人。
這狀況,只要是個正常人,估摸著都能被活生生嚇死過去。
黑衣人慢慢走到了林臘及的床邊,無聲無息。說是走,倒不如說是飄過去的,更為恰當。
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站在床邊怔怔看著熟睡著的林臘及。因為面具的遮蓋,倒也不知道這人臉上到底是個什么神情,也不知道這面具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一張臉。
好半天,黑衣人才悠悠嘆了一口氣。人仍舊站在那,也不見什么動作,身子慢慢變得虛化,直接消失在了林臘及的房里。
一如來時那般神秘。
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沒有帶走什么,也沒有留下什么。
隨著這黑衣人的消失,一邊的香爐突然熄滅了,只冒出了最后一縷青煙。
這一切,林臘及都不知道。
只是咂了咂嘴,也不知道在夢中看見了什么。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伸進了懷里,摸著那塊玉佩,似乎這樣便能讓自己安下心來,連呼吸都穩定了許多。
玉佩之上,隱隱還有著女子的香氣。
李家廳中,周圍的下人已經散了個干凈。但酒菜仍未撤去,即使只剩下了殘羹,仍舊飄著裊裊熱氣。
偌大的廳中,只點著一小截蠟燭。李博洋父子倆,仍坐在廳中。
而那端坐上座的李博洋,眼神清明,哪還有半點醉意,甚至連身上的酒氣都已經散了個干凈。手里捏著兩塊元晶,細細把玩著。
元晶不停地碰撞摩擦,發出砰砰的清脆碰撞聲。雖然面無表情,但明顯能感受到這老狐貍的內心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淡定。
一旁的李謙恒正襟危坐,靜靜等著李博洋開口。
好半天,李博洋才悠悠說道:“恒兒,你怎么看姓林的那小子?”
聽到李博洋問話,李謙恒微微皺著眉頭思索著。
“有計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不要臉!”說到這,李謙恒又想到了林臘及從自己手上順走的儲物袋,恨得牙癢癢。
一個儲物袋不算什么,李家不差這點靈晶。
但心底就是覺得不舒服,收錢辦事。這事也沒辦妥當,還坑了自己一大筆錢。
“不要臉…”
李博洋似是想到了之前林臘及那狼吞虎咽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點著頭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嗎?”
李謙恒瞇了瞇眼,雖然知道心里還有些感覺,但卻不知道怎么說還好。
大廳中,一下子又安靜了下去。只聽得見靈晶當當當的碰撞聲。
好半天,李博洋才悠悠嘆到:“除此之外,我倒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是個守規矩的人。”
守規矩?
李謙恒一愣,根據他對林臘及的了解,這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怎么就守規矩了?
李博洋接著說道:“當然守的是他自己的規矩。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對這世間萬物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規矩…或者說專屬他一人的規矩。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自己能約束自己,除此以外什么仁義廉恥都是狗屁!也因為這個,這小子要是面對敵人,定是無所不用其極。”
李博洋臉上露出了一絲慎重:“這小子,只要不死。假以時日,肯定是一方梟雄!”
聽到這話,李謙恒倒真是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對林臘及的評價如此之高。李謙恒心底隱隱還有些不屑。
一方梟雄?
就憑這風初境的修為?
李博洋自然是看出了自己兒子的打算,倒也沒有開口說什么。
畢竟只要這件事能成,莫說一個林臘及,哪怕是問情觀,他李家也絲毫不懼。
李家騰飛的際遇啊!可不能錯過了!
“對了,那林小子,喜好什么?”
李博洋突然問道。
李謙恒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么會有如此一問。這跟剛剛說的事有什么關系嗎?
但是這喜好…
李謙恒皺了皺眉,肯定地說道:“好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