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勾起這姑奶奶的同情心,放他們一馬。
要不然這三天兩頭找上一趟,人還不得瘋了?
哪怕只是害這大姐大摔一跤,跌破一點油皮。那搞不好也是要掉腦袋的罪過!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你打斗,你瘋了我瘋了?
長此以往,一個打遍宮中無敵手的天才少女就這般誕生了!
見西門雪快哭了,林臘及直接竄到了西門雪身前,隔在她與那大漢之間。
西門雪坐著,林臘及站著,還是仰視。身材本就高大的林臘及在西門雪眼中就更為高大了,西門雪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西門雪脖子上的小猴也發覺了不對勁,站在西門雪的肩頭,弓起了身子,呲牙咧嘴地看著這些大漢,尋找著時機進攻。
林臘及微微清了清嗓子,雙手支著腰,擺出了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你們要干什么?怎么?還要對一個女子出手不成?在下自認為沒有做錯任何事,我是什么身份,我就是個徭役,難不成這徭役營里的徭役還分三六九等不成?
還是說你們這些徭役,在這軍中結黨營私,互相勾結。
難不成你們是想殺出徭役營,擺脫這徭役的身份。”
“還是說,你們就是想造反?”
“如此行徑,你們將中州置于何地?”
“將中州律法置于何地?”
“將人命置于何地?”
“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們將家中待贍養的老父母又置于何地?”
“傷害弱者,是為不仁!”
“藐視君主、律法,是為不忠!”
“踐踏人命,是為不義!”
“無視家人死活,是為不孝。”
“你們這些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渣滓,居然還讓我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我呸!要是我是你們,早就找塊豆腐撞死了!不行,你們臉皮太厚,這頭也硬,豆腐可能撞不死。那就找棵歪脖子樹吊死得了!只是可憐那歪脖子樹了,為什么要受此羞辱!讓你們這些人死他身上,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去面對其他樹?”
“啊,你們這些人!厚顏無恥!這張臉活生生就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冤案!”
“要點臉吧!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你們這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就你們這臉,要是放出去攻城略地攻城弩都射不穿!什么老虎野獸咬一口都得崩著牙!”
“你說說你們,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還浪費靈晶!”
“天吶,你為什么要讓這些人活著!長長眼吧!”
“樹有何辜,我有何辜,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姑娘又有何辜?值得讓你們這么羞辱啊!要是我今天被這些人群毆致死,一要我這一腔熱血,全撒在營旗上;二要天降大雪,遮蓋我這可憐的殘軀;三要中州大旱三年,讓所有百姓一起來見證我的冤屈!”
“你你你你,還有你!”林臘及顫抖著手,將這些人挨個點了一遍:“不仁不義,你們就是禽獸啊!有情的是人,無情的那就是畜生啊!下回病了別亂跑,來我這,我就是獸醫,保準藥到病除!”
說完,林臘及深深喘了一口氣,差點就直接被自己活生生憋死。這一串話,可是沒有一點氣口,完全是一口丹田氣撐著說完的。這時候林臘及練習京劇念白、太平歌詞的底蘊就起到了作用。
要不然嘴皮子還真做不到這么溜!
哼,嘴皮子?扣帽子?老子還沒怕過任何人!
林臘及一陣連珠炮般的逼問,聲音也是越來越大。最后更是仰天一聲吼,那是對天不公的吶喊。
滿是悲憤,甚至直接上演了一場現場版的竇娥冤。
好一個牙尖嘴利林臘及。
知道的曉得這就是打了一架,況且這都還沒打起來!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這一圈大漢給輪了!要不然怎么會這么悲憤?
真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林臘及就是想讓人來看戲,這徭役營里又不只是雜役,不是還有禁衛軍在嗎?還有那呂子瑜老大人在呢!只要讓他們聽見了,自然就沒什么問題了。
但是他心底也隱隱有些疑惑,現在這動靜已經不算小了。怎么還不見那些禁衛軍來管?
都死了嗎?
還是這幾個大漢另外有什么身份,讓他們忌憚?
又或是這營中沒有禁止打斗?
林臘及暗暗叫苦,除了這最后一個猜測。剩下倆,只要他今天出手了,那就是把中家皇室給得罪了。那時候他可沒法再乘傳送陣,就得用腿兒著往冀州趕。
這一路,還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給追殺!
之前那鞋拔子可是說過了,不少強大的修士都栽在這了。
雖說有底牌在,但是這一路估摸著就不太平了!
媽的,這中州選什么圖騰不好?非得選什么鵸鵌?
這下子好了,真成崎途了,搞不好都是歧途!
場中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詭異。
這幾個大漢都是些沒讀過書的糙漢子,在軍中,能寫出自己的名字,那就能算是認字了!要是再能寫出半封一句的家書,都算是秀才級別的人物了。
所謂家書,其實就是幾個字:我,你兒子,給錢!又或是:我,你兒子,冷了,要衣服!
諸如此類。
雖然軍里有智囊,有軍師,有文書。但是那些人哪是他們能結交上的?平常身邊的人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大老粗,什么時候跟這種人打交道。
要不然怎么都說這丘八都憨傻憨傻的呢?
一時間,這些個大漢,一個個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目瞪口呆,甚至那黢黑的臉都隱隱有些發紅。
這忠孝仁義可是深深刻在他們骨子里的,就連三歲小兒都把忠君愛國掛在嘴里。這不忠不義的大帽子一扣下來,這群漢子甚至覺得有些羞赧。
雖然知道不對勁,但是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對勁。
林臘及的語速又快,有些人甚至這會兒都還沒理清楚發生了什么。只看到眼前這人似是被輪了一百遍啊一百遍!都快哭了!這得有多怨?
甚至在心里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