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
李博海從馬車上下來,一下來就咋咋呼呼地叫喊著。
馬車后,跟著一眾隨從,一眼看過去,少說也有二十幾號人。
這排場…財大氣粗,就是招搖。
“走了!”許宏達提起拐杖,朝著傳送陣的方向指了指。
李博海的臉微不可見的變了變,馬上又掛起了一副和煦的笑容。
“你說說這小友,走得這么急。我這一聽他要走,馬上就趕過來了。還是來晚了,你說說這…”李博海說著,嘆了一口氣。
“聽說?你聽誰說的?”許宏達有些納悶,林臘及今天走,是他跟羅華昨日談的。根本就沒跟什么人說起過,林臘及昨天也是直接回家了,沒往李家走啊!
“額,這個…我方才聽手下人說,看見小友跟羅華一起往城北走了。我一聽,這不就是要乘傳送陣嗎?就趕緊趕過來了。”
李博海神色不變,解釋道。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
許宏達點了點頭,又看向李博海身后的那幾人,眉頭微微一皺。
這幾人的修為,就連那趕車的車夫。無一例外,他都看不透。眼前的李博海雖然修為還是從前的騰云境六層。但不知為何,許宏達卻是感覺李博海體內的元氣似是無盡大海,雄渾遼闊。
“這幾人是?”
“他們,老家來的小輩,過來湊湊熱鬧。”李博海笑道。
許宏達沒有看見,不遠處的一幢逆旅。二樓一間房內,窗子微微敞開著,一雙眼睛在窗戶的縫隙中往外瞧著。
“吩咐下去,計劃有變!”
中州,城南郊外。
所有的大州皆是如此,皇室、上宗所在的大府,沒有府名,直接以州命名。
這中州府便是位于整個中州的最中央。
中州城南郊外,雖然偏僻,但卻不像廣平府那般皆是泥濘小路,也是極為寬敞的青石板馬路,足夠四十輛馬車并駕齊驅。比起廣平府最奢華的騰龍街來說,也是遠勝之。
一幢周逾五百步,高四層的巨塔,立在此處。
這里頭也是傳送陣,但卻比廣平府的的傳送陣不知道要氣派了多少。
里面的樣式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座椅排成了一個大圈,一層層摞著。中間圍著一個碩大的陣盤。只是座椅的數量和層數都要遠勝廣平府。
此時,一層座椅慢慢旋轉起來,中間的陣盤也閃起了光。
座椅轉地越來越快,已經看不清座椅的樣式,只能看到一道道虛影。
待座椅慢慢停下,原先空蕩蕩的椅子上,現在已經是坐滿了人。
隨著這些人的出現。這塔狀建筑中,一股酸臭異味瞬間彌散開來。座椅上的人,大部分人已經是滿身穢物。
在場眾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吐吧!
吐著吐著就習慣了,乘傳送陣的,有幾個是不吐的。
座椅邊站立的守衛,見座椅已經停穩了,揮刀就砍斷了座椅上交叉捆綁著的粗繩。
除了幾個已經吐得渾身無力、又或是直接暈過去的,還仍坐在椅子上不動之外。
大多數人瞬間便做鳥獸散。
有些人鉆進了傳送陣邊的一處小房子內,也有一撮人直接沖出了門外,直接蹲在了街邊。
等著乘傳送陣的人,看著那幾個沖出門外的人。臉上紛紛露出了一絲不明的神色。
似乎是在幸災樂禍。
“噦…”
“媽的,太遭…噦!太遭罪了!”
林臘及也是這沖出門外的眾人中的一員,隨便找了一棵樹,蹲在地上,吐他個天翻地覆。一邊吐,一邊罵。
嘔吐物放肆地灑在樹根。
這些樹應該沒少被這么摧殘,這傳送陣門前的樹明顯比周圍其他的樹要長得粗壯。
林臘及這會兒也算是知道了,為什么人家說起廣平府的時候都是一臉不屑了。
先不說這些建筑道路,就空氣里彌漫著的元氣都不知道比廣平府要濃厚了多少。
聞一聞都神清氣爽。
這元氣濃度,起碼有個五六倍的差距。
在這中州修煉一天,就比得上在廣平府修煉四五天了。
但元氣濃厚又如何,林臘及根本來不及欣喜,只顧著吐了。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在他吐的同時,一個身穿甲胄的人已經慢慢貼了上來,持刀站在他的背后。
腳步聲極輕。
林臘及沒有察覺到半分。
那人性子也極好,沒有一點的不耐,雙手抱刀,靜靜站在林臘及身后。似乎是在等著林臘及吐完。
“媽的,這鬼傳送陣就不能修好點?這么暈?”林臘及把肚子里的東西吐了個干凈。最后吐出的已經是黃綠色的膽汁,滿嘴苦澀。
罵著,剛想伸手擦擦嘴。
咔擦。
隨著一聲金屬碰撞的輕響,林臘及伸出的右手上,瞬間多了一個兩指粗的黑色鐵環。
“嗯?”
什么情況?
林臘及眼睛一陣發直,他甚至都沒看清楚這鐐銬是怎么戴上的。
一瞬間,林臘及差點沒有按捺住殺氣。
給老子帶鐐銬?不想活了?
雖然已經醒了兩天了,但林臘及依舊會不自覺地把自己代入到那個夢境中。
那個一方霸主,白無常。
現在的我只是個風初境的菜鳥!
林臘及穩了穩心神,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慢慢回過頭看去。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身后多了一個人,修為林臘及根本看不透,反正比他強就是了。
而且這人身上穿著的甲胄…
這甲胄他太熟悉了!
禁衛軍的制式甲胄!
這禁衛軍臉拉得長長的,用林臘及的的話來說,就是個鞋拔子臉。面無表情,一手握刀,一手牽著一根粗大的鐵鏈。
“你被捕了!你可以保持沉默,否則你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鞋拔子臉冷聲道。
林臘及聽傻了。
這詞…怎么這么耳熟?
還有其他的穿越者?
林臘及想著,四處望了一圈。
剛剛跟著他一起沖出來的那些人,無一例外,手上都戴上了鐐銬。
咔擦,又是一聲,林臘及左手上也戴上了鐵銬。
這一回林臘及看清楚了,這鐵銬是兩個半圈,搭在手上后,合成了一個整圈。跟林臘及以前在電視劇里見過的手銬的構造,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是不知道這鐐銬是什么材質的,明明是兩個單獨的半圈。合在一起后,卻不見一點點縫隙。而且手銬怎么也得有個鑰匙孔吧,但這鐐銬卻是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的孔洞。
林臘及正想著,鞋拔子臉直接一拽鐵鏈,林臘及被拉了個趔趄,被迫地跟了上去。
兩根鐵鏈連著林臘及手中的鐵銬,鏈子崩得筆直,扯得林臘及手腕一陣陣酸痛。
而且這金屬似乎是有著鎮壓元氣的作用,縱使林臘及怎么驅動竅穴,元氣都不能運到手腕的位置。
一路上,路邊的人雖說對著林臘及指指點點,但是沒有一人露出意外的神情,似乎是見怪不怪了。
一行人一直往南走看,越走越偏。身邊的房子也越來越破舊。
這中州還有這么破的房子?
林臘及被拉著往前走,不時四處望望。有些房子屋頂都已經破了,好好一間房都成了露天大棚了。
不過想想也難怪,就算是小雪后碰上個艷陽天,也總有某個犄角旮旯里藏著不化的積雪,雪上落滿了灰。
但讓林臘及不理解的是,這么破的房子…應該都是貧民窟了吧!哦對,在這大陸上應該喚作閭左。
但廣平府的閭左他也去過,滿地臟污,無處落腳。這些地方的居民,不管是臟水還是尿壺,往街上隨便一潑了事。只要不倒在自己家里,哪有什么功夫去處理。
那些地方,可以說滿街都是黃白之物。雖說有香夜草,可以驅除這味道。但是飯都吃不起了,誰還有閑錢去買什么香夜草。
但這地方可不一樣,鋪著潔凈的石板路。沒有泥濘,也沒有一點那令人作嘔的排泄物。甚至是臟水都不見一點。
“大人,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看著慢慢的,連人煙都少了,林臘及趕緊問道。
這怎么搞得像要找個無人的地方執行槍決?
林臘及說著,往前快走了幾步。讓被拉直的鐵鏈微微下墜彎曲,讓林臘及的手有了個活動的空間。左手乘機塞進了懷里,掏出了兩枚中品靈晶。回頭一望,見沒有什么人注意,趕緊不著痕跡地塞進了那禁衛軍的手里。
雖然儲物袋里放著昭天筆,但林臘及可沒有半點動手的心思。這是在人家地盤上,而且這中州高手如云,他一個小菜鳥能翻起什么浪?
搞不好就這禁衛軍他都打不過。這鞋拔子臉到底有多強他不知道,但感覺最起碼也不會比羅華弱。
這還只是個尋常的大頭兵。那這禁衛軍的隊長呢?這中州府的府長呢?
惹不起惹不起。
既然惹不起,那就打點打點吧。
賄賂,給銀子。無論什么時候都有,唐僧取個經都得搭個紫金缽盂進去。
“你這是什么意思?”鞋拔子臉感覺手里多了點東西,抬手一看,眼睛微微一瞇。
“天冷了,小子看大人當差辛苦。買點酒好暖暖身子。”林臘及討好地笑道。
聽林臘及這話,鞋拔子的神色微微緩和了些,再看了看那兩枚靈晶的成色,不著痕跡地塞進了自己的懷里,腳步也放滿了下來。
腳步一慢,鐵鏈垂了下來,林臘及雙手一下子就舒服了不少。
“你小子懂事!剛剛你問什么來著?”
鞋拔子臉慢慢在林臘及身邊走著,雙手輕輕拿著鐵鏈。
“大人,小子到底是犯什么罪了?我這才剛來,怎么就被捕了?”林臘及腆著臉問道。
“你,在街頭倒穢物。按律,當處三十天徭役。”
我去?
林臘及眼睛一直。
他本以為這就跟隨地吐痰一樣,罰款了事。怎么還得勞改?
這法律也太嚴了吧!
難怪這街道這么干凈,重典治亂啊!
“你是第一次來中州吧!”應該是林臘及給的兩顆靈晶起了作用,這鞋拔子臉對林臘及的態度極好,看著林臘及有疑惑,極為和藹地問道。
這一路走得不急不慢,要不是林臘及手上還拴著鐐銬,看上去就像是街頭閑庭信步一般。
這次,中州禁衛軍一共擒下十男七女,共十七人。也只有林臘及一人有這樣的待遇。
“是啊!”
聽見這鞋拔子臉發問,林臘及回到。
“小子,我可警告你。咱這中州,規矩可多著呢!”
說著這話,鞋拔子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豪。
“哦?還請大人指教!”
“行,大的你也犯不著。就說說你可能犯的小罪吧!”鞋拔子臉欣然應允。
“這第一遭,就是不許在街頭亂倒穢物,嘔吐、排遺,皆不允許。違者,三十天徭役。”
“第二,偷盜嚴懲!就算是偷一斤葵菜,也要處三十天徭役。”
林臘及瞳孔一縮。
這的確是嚴懲了。
葵菜是這個大陸的說法,地球上叫莧菜。這玩意兒太容易種植了,產量又高,在廣平府一塊下品靈晶就可以買三斤。中州就算物價較貴,想來應該相差也不會太大。
“第三,街頭打架斗毆者,徭役!若是斗毆致人死亡,償命!打壞房屋店鋪者,原價賠償!”
林臘及滿腦袋都是問號,這年頭修煉者這么多。修煉一途,不就是打打殺殺嗎?怎么這中州還禁打架的?
“那修煉者呢?也是這樣嗎?”
“那是自然,我中州上下貴賤皆從法!這是數千年前,這大府建立時,第一任府長立下的規矩!”
鞋拔子臉傲然道。
就是這法才讓中州如此強大。
緣法而治,上下貴賤皆從法。
這就是中州的規矩,人人必須遵守法律。
林臘及駭然。
這話他可是太熟了,這不就是法家的思想?這世界居然也有人有這般覺悟?還是數千年前的祖宗?
這想法實在是太過于先進了。
若是這個世界,當真可以人人遵守法律…由社會擁有和控制產品、資本、土地…
那不就是一個具有修煉者特色的社會主義強國?
好家伙!
“當然,你要打也是可以的。城東有一處競技場,去那隨你打,打死人我也不管。其他地方…哼哼”
“兩百多年前,有一個暉陽七層的修士耀武揚威來我中州。肆意行兇,打死打傷了三人。我府中強者親自出手,那修士不過進城三天,就被梟首、剝皮實草懸在城門外示眾!”
說著,鞋拔子臉又是一聲冷笑。
林臘及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難怪這四大洲,一共近兩百大府。雖有國家,但大體都是各府自治。
沒辦法啊,每個府因為地勢、元氣濃度,府內修士強弱不一。
這中州如此多的強者,自然就可以這般實施。這法律你若是放到廣平府去試試,什么法律,完全就是一紙空文!
“還有,這第四,誣告者反坐!比如,你若是誣告人家殺人,反過來,你就得償命!”
“第五,無論是禁衛軍和府長署均不接受匿名檢舉。若是被我們發現,身上挾帶有匿名檢舉的信件,百天徭役!大體就這么幾點,其他的一時間也說不完,等你做完工,可以自己跟工頭討要這府中的各色律法!”
“小子記住了!多謝大人指教!”
林臘及恭敬道。
心里卻是有些奇怪。
這些懲罰似乎都沒有什么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死刑好像也極少,罰金也少。好像除了徭役就是徭役。
若是換做秦漢兩國弄出這種規矩,林臘及可以理解。畢竟人口稀少,殺一個就少一個,關在牢里也不能榨出幾滴油來。還浪費地盤,浪費人手。化坐牢為徭役,為國家修建工程,抵御外敵。
但這大陸…為什么要弄出這種規矩?
中州要這么多徭役干什么?
修建長城?修建城門?
這有用嗎?
隨便來一個強大的修煉者都能直接給打成廢墟。
而且這一下子就得服三十天徭役,太久了。
今天是十一月廿八。再服三十天徭役…那還拜什么山門?一月一能不能趕得上都不知道。
想到這,林臘及皺了皺眉,朝著那禁衛軍恭敬問道:“大人,不知這服徭役是干什么?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可以免除這徭役,小的愿意繳納罰金!”
“徭役,我中州主要是分成三種。力役、雜役、兵役!”
“這力役,就是干一些體力活——比如挖礦。我中州好幾條靈晶礦和元晶礦就是讓力役開挖的。”
“雜役,就是干一些雜活。比如縫補、做飯、打鐵!干雜役的確能學到不少東西。你可以幫著我中州的幾位大師煉丹煉器,萬一干活干的好,搞不好還能被收做記名弟子。”
“這兵役,就不用我跟你解釋了。基本上就是來我禁衛軍。當然,沒有俸祿可拿。兵役結束前,也不可能往上升。”
“你這一個月,兵役是不大可能的。是力役還是雜役,那就看你運氣了。至于免除徭役,你就別想了。交靈晶也不管用。”
說到這,這鞋拔子臉話鋒一轉:“當然也不是不可能,你要是能在中州之內找到一頗有名望之人為你作保,那這次可以免掉。下次若是再犯,你和為你作保之人,一起來做徭役,時間翻倍!”
說著,鞋拔子臉聳了聳肩。
“你這頭次來,連路都不認識。上哪找一個有名望之人愿意擔著風險為你作保?安心做徭役吧,一個月挺快的。要是能去那幾個大師手下,少不了你的好處。搞不好真就飛上枝頭成烈日鳳了!”
林臘及苦笑了一聲。
真的是,上哪找人去?
他一個都不認識!
要是這是在廣平府倒還能想想辦法。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難不成真得干上一個月的徭役?
“喂,那個王!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林臘及心底喊了一聲。
識海中的血書慢慢翻開,停在了第九頁。
這一頁上頭繪著一條蟲子,頭上長著兩條觸須。明明是以血色勾勒,但就是讓人感覺這蟲子是白色的。
身影忽隱忽現,身上不時閃過幾道白玉般的溫潤光芒。雖是蟲子,但絲毫不讓人感到半點不適。細長的身子上還能隱隱看見鱗片,粗看上去倒是更像一條頗為神俊的白蛇。
天榜第九,虛空蟲!
“什么那個王,我不叫喂,請叫我獸王大人!”
血書里,一聲極為慵懶的聲音響起。
說著,還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一條小小的肥蟲扭動著身子,慢慢從血書中鉆了出來。不時還擺擺頭上的須子。
又短又粗,跟書上的形象判若兩蟲。
“是是是,獸王大人!”林臘及暗暗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聽話地叫道。沒辦法,這會兒不是有求與蟲嗎?
但看著這蟲子,林臘及心里頭還是有些無奈。
同樣是天榜妖獸,這小肥蟲跟扶柳的差距怎么就能這么大?
別說扶柳了,你跟書上的形象相差地也有點大!
獸王?
誰家獸王這么能睡的?
天地榜是人類對這妖獸的分級,但妖獸內部可不是這么稱呼的。
天榜妖獸,即為獸王!
地榜妖獸,即為獸將!
獸將之下,均為螻蟻。在獸王獸將眼中,沒有半點地位。
當初許宏達沒有想錯,這條小肥蟲的確了不得。
虛空蟲,破開虛空,勘破時空。
這小肥蟲…按它的說法,幼年期曾經遇上過一場機緣,融合了獸將夢引馬。從此便有了夢引馬那引人入夢的技能。
林臘及猜想,它這肥宅模樣。估摸著就是睡懶覺睡的!
加上這個技能后,雖然排名還是第九。但林臘及猜想,這小肥蟲比起前頭幾位,估計也差不到哪去。
至于當初為什么融合了這虛空蟲后,修為沒有半點變化…
因為血書又搗鬼了!
虛空蟲外溢的元氣,它全給化作了血氣,繼續滋養林臘及的筋骨肌肉。
現在林臘及雖然還是個人樣,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的強度,比起尋常的妖獸來說,不會遜色幾分!甚至他感覺自己得到骨骼硬度已經能比得上昭天筆了。
就這樣,血書仍然沒有讓林臘及晉級。還在繼續煉體!
最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林臘及也不知道。搞不好肉體強度能比得上地兵天兵。
妙啊!
就是不知道槍的硬度……
不敢想不敢想,想多了會被和諧。
“小子,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小肥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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