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錘貫耳。
李達雖然被糊住了雙眼,但耳竅卻不受任何影響,兩側的勁風完全不加以任何掩飾。
李達直接后倒,屁股坐在地上,雙腿如同上了發條一般,拼命地在地上蹬著。
就像屁股下墊著一個滑板,猛地向后竄去。動作不算瀟灑,但的確管用。
李達躲避之下,林臘及的兩錘擊在了空處。
因為慣性,兩錘順力直接擊在了一起。
似是鐘鳴,震得林臘及雙手一陣陣發麻,要不是提前做好了準備,這雙錘險些就脫手而出。
林臘及右手持錘點地,翻身而起。
體內血氣如洶涌血海,往八大竅穴灌去。
背后的血肉微微卷曲,雖然傷勢不減,但好在止住了血。
而且因為血氣的緣故,李達對林臘及的威壓微乎其微,行動幾乎不受任何影響。
李達也雙腿一屈,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抹去雙眼上的血跡。
剛想開口,卻覺得身后陣陣涼風。后頭看去,一陣怒火直接涌了上來。
“兔崽子,老子宰了你!”李達大罵一聲,提槍就沖了上去。
身后,兩瓣白花花的屁股,沾著點點灰塵。
元氣一吐,灰塵重歸天地,那兩瓣肉更加亮眼。
剛剛李達躲避之時,雖然粗糙的地板一時傷不了他的皮肉,但他的褲子可就沒那么大的能耐了。
直接在摩擦中變成了碎布。
這一幕林臘及倒是沒想到,誰想得到躲著躲著褲子沒了?
在血氣的加成下,李達的速度雖然快,但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清,林臘及也雙腿一蹬,迎了上去。
避其銳氣,擊其惰歸。
乘他怒火攻心,速戰速決!
又是一聲鐘鳴。
雙錘死死夾住了槍尖,迸出道道火花。
李達雙手持槍,猛地往中間一錯。槍桿受力,整個彎成了一個弓形。
林臘及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槍尖傳來的橫掃力直接將雙錘蕩開。
李達雙臂一按,槍頭如靈蛇吐信,擺動搖晃、飄忽不定。
再加上槍頭上纏繞的紅纓,一時間將林臘及晃花了眼,瞳孔擴散,完全無法聚神。
林臘及在舌尖上重重一咬,吃痛之下,眼神清明了不少。
右手持錘,朝著李達的腰身直接橫掃了過去。
“你就只會這么點手段了嗎?”李達不屑地說道,槍身一擺,蕩開林臘及的錘子。
身體直接隨著林臘及的力道旋轉起來,如同一個鑲著利刃的陀螺,槍刃不斷往林臘及身上切割過去。
林臘及雙腳連踏,被逼的連連后退,左手握錘,抵擋著那不斷橫掃過來的槍刃。
只聽得“鏘鏘”幾聲脆響,槍尖在錘上不斷劃過,帶出道道火花。
一路連退,直接被逼到了街頭死角,退無可退。
要用嗎?
林臘及心中一道念頭閃過。
不行,還不到時候。這是個鍛煉實戰的機會!
林臘及搖頭嘆到,左腳在身后墻面重重一踏,身子一下子拔高了幾分,越上了李達的頭頂。
身體內血氣翻涌,盡數灌至雙臂,雙錘似流星滑落,擊向李達頭頂天靈蓋。
李達雙腳生根,猛地停住,雙臂持槍上舉做擋。
一聲沉悶的響聲,雙錘狠狠砸在了槍桿之上,槍桿彎如新月。
若不是因為李家財力雄厚,這槍桿雖然不是什么寶貝,但選用的也是上好的材質。要不然這一擊,槍桿便能折做兩截。
隨著兵器碰撞,一股勁力四散開來。有如秋風掃落葉,只聽啪啪幾聲,二人周圍一丈之內,木制門窗全被擊成了碎片。
“怎么會?”
李達心中大駭。
林臘及這兩錘的力量,居然隱隱超過了他這個琴心境的修士。
“下!”林臘及咬著牙,大喊道。
雙腿凌空踩踏了幾下,雙臂竅穴運轉到了極致,力道又重幾分。
李達穩不住身子,直接被壓了下來,右膝砸在了地上,地磚被砸地碎裂開來。
“你一個風初境的垃圾,憑什么?”李達大吼道,衣袖布片似蜂蝶紛飛炸裂開來,露出底下隆起的肌肉,血脈遒勁噴張,就像一條條紫黑色的小蛇。
咚咚咚咚咚。
林臘及一愣神,他似乎聽見了五聲琴弦撥動的聲響,卻又不似古琴那般清越,反而像鼓點一般,極為沉悶。
隨著這琴弦撥動,李達的力氣渾身上下元氣翻涌,力氣似是瞬間增大了好幾倍。
林臘及雙錘再也無法下壓半分,還來不及驚訝,槍桿便傳來了一股更為恐怖的巨力,林臘及直接被這股子力高高挑起。
李達雙手一松,長槍借著那彎折的力量高高彈起。
李達雙腿蹬地,也跟著升了起來,右手抓槍,翻身,雙腳在林臘及胸腹部一踏。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李達持槍落地,瀟灑倜儻。
哦,不對。
除了褲子的那個破口外,找不到半分瑕疵。
林臘及被一腳踹飛,直接砸穿了店鋪,落在了后頭的街道上。
李達臉色卻是大變。
這一腳居然直接將林臘及踹出了他的屏障之外。
“不行,得加快點動作了!”李達暗罵一聲,提著槍順著林臘及砸開的洞就跑了過去。
林臘及落在地上,心中微微發苦。
這便是琴心境嗎?以心為琴,掌控諸身?
該動真格的了!林臘及狠狠咬了一下后牙槽,一顆包裹著的精血瞬間就滑下了肚。
“真來了!好戲開場了!”府長署內,許宏達耳朵一動,笑道。
身邊站著的李博海聞言,面上帶上了一絲苦笑。
“老許,真要這樣嗎?”
“不這樣,咱這廣平府安穩不下來啊!”許宏達背負雙手,看著演武場中操練的禁衛軍,輕聲說道。
“那我的商會?名聲可就喪盡了!”李博海苦笑著背似乎佝僂了幾分。
“放心,事后我給你掛個匾!”許宏達拍了拍李博海的肩膀,安慰道。
“老許,聽你這意思。那群狗崽子,你差不多弄清楚了?”
李博海聞言卻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了許宏達一眼。
許宏達伸出手,往前一握,似是將整個廣平府牢牢攥在手中。
“還沒,但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