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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你們格物院欺人太甚

  轟隆的響動接二連三地響起,護山大陣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有無數蠻牛正憤怒地沖擊屏障。

  正在修葺格物院的工部官員,以及隸屬于格物院的雜役和小童,紛紛面露驚色。

  尤其是后者,剛經歷過風雷飛龍的殘魂肆虐,險些毀去整座格物院,現在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這時,王鈺柔的聲音在大陣中隆隆回響:

  “各位不要慌,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別往心里擱。”

  “以這個攻擊強度,要破開護山大陣,至少得…五百年。”

  話音落定,格物院中的凡人們紛紛松了一口氣,繼續忙碌。

  馮云和羅小花相視一眼,又看了看跪坐在地,形如癡呆的碧羽生,腦海中的思路驚人一致。

  “他老子找上門了,要不…敲一竹杠?”羅小花試探道。

  “不狠狠敲他一筆,都對不起他爹的身份!西圣教中僅次于教皇的二號人物,家底肯定殷實。”

  馮云撫著下巴,俯視著碧羽生,神情像極了哄抬價碼的奸商。

  又一聲暴怒的咆哮聲響起:“本座只等一刻鐘,不將我兒還來,本座定屠盡這里的每一個人。”

  馮云皺眉道:“吃大蒜了?口氣這么大,羅師姐,去會會他。”

  羅小花抬腳將碧羽生踹起,如拎小貓般掐著他后脖頸,奮力一躍,朝山腳方向掠去。

  馮云則張開風雷骨翼,緊隨其后。

  他驚奇地發現,羅小花雖然不會飛行,但這種徑直將自己往某個方向一丟,短距離內,比他利用風雷骨翼的速度還要快。

  落地后,馮云望見山腳下的護山大陣外,已被揚塵籠罩,看不清具體情況。

  他以格物令傳訊道:“鈺柔師姐。”

  王鈺柔瞬間領會他的意思,說道:“大陣外有二十一個人,除了一人是圣教四階修士,剩下的家伙肉身都堪比五品武者,你們小心。”

  在護山大陣的加持下,執掌陣眼的王鈺柔,在無妄山的范圍內,本就擅長精準感知的她,堪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這圣教四階修士有點奇怪,修為遠比尋常四品高手強,但又弱與三品,應該是一名半步三品的強者。”王鈺柔提醒道。

  “這與墨臺博士的猜測吻合,現在各個體系的境界都是缺失的,四品和三品之間,可能存在一個被抽離的境界,導致這兩個境界間猶如天塹鴻溝。”馮云說道:

  “這碧羅天,應該就處于這個階段。”

  “境界是殘缺的?”羅小花驚奇道:“我怎么沒聽說過?”

  大概是…我和阿姨處的好,她啥小話都樂意對我說?

  至少墨臺博士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經崩塌了。

  馮云擺手道:“不要在意細節,先應付眼前吧。”

  護山大陣猶如一個透明的氣泡,將整個無妄山包裹其中,當心懷惡意著來犯時,大陣就開始運轉,將山內和山外的空間隔開。

  此時大陣外的塵埃漸漸消散,馮云和羅小花終于看清外面的情形。

  領頭的是梳著一頭綠色大背頭,身著鮮紅色主教長袍的碧羅天,他鼻尖如鷹嘴般彎曲,眼神陰蟄冰冷。

  身后矗立著二十道巨大的身影,他們皮膚粗糙,身高逼近兩丈,體格強壯至極,肌肉線條粗野,渾身接近赤衤果,只以獸皮裹在腰間以遮羞。

  “后面這些大個子,應該不是人類吧?”馮云驚詫不已。

  “巨人,在西域諸國中,捕捉巨人,加以訓練,投入戰場,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羅小花低聲道:

  “這些巨人體格還算小的,聽說三百年前那場曠世之戰中,身高達到上百丈的巨人之王,都參戰了。”

  “看他們神情呆滯,嘴巴半張,還在滴口水,似乎不太聰明的亞子。”馮云撫著下巴,聯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個動漫,說道:

  “一會如果打起來了,攻擊他們后脖頸試試。”

  “這是什么講究?”

  “試試看唄。”

  羅小花‘奧’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在碧羅天身上。

  這時,王鈺柔通過格物令傳訊道:“從你們一現身,我就改變了你二人的氣息和樣貌,他在大陣外,令他誤判你們的實力和身份。”

  嘶…連鈺柔師姐都體驗到了扮豬吃虎的樂趣,學壞了學壞了啊!

  轟隆,護山大陣再次劇烈晃動。

  碧羅天一拳砸在大陣上,嘶吼:“羽生,羽生,醒醒。”

  馮云將半癡呆的碧羽生從羅小花手中接過,提著他枯草般的頭發,向前走去。

  砰得一聲,骨瘦如柴的碧羽生,被抵在陣法屏障上,他的五官都被擠壓變形。

  馮云將碧羽生提到碧羅天面前,讓父子二人隔著護山大陣相望。

  碧羅天急聲吼道:“我兒羽生怎么了?”

  碧羽生神情呆滯:“阿巴阿巴。”

  “我是你爹啊!”

  “阿巴阿巴。”

  “你是圣教天驕,是要繼承為父王座的翹楚,怎么…怎么變成這個樣子?”

  “阿巴阿巴。”

  暴怒在碧羅天的胸膛中醞釀,他狠狠盯著馮云,瞳孔中閃過一抹紅光:“你,將我兒還來,我不殺你。”

  此刻在王鈺柔的術法下,屏障外的碧羅天,看到屏障內馮云和羅小花的形象,就是兩個平平無奇、資質低劣的少年少女。

  不遠處,羅小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碧羅天斜視著羅小花。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后廚今日要做小野雞燉蘑菇,太好吃了,忍不住就想笑。”

  碧羅天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將目光落在馮云身上,竭力讓自己語調柔和:

  “年輕人,本座是圣教三大首席主教之一,執掌刑罰與殺戮。看你資質平平無奇,修為低微,不如將我兒還來,再叛出這格物院,加入本座麾下,本座可送你一場大造化。”

  噗嗤一聲,羅小花又忍不住笑出聲。

  碧羅天額角一根血管突突跳著,指著羅小花:“你又笑什么?本座就那么好笑?”

  “對,對不起…明天我們后廚還做小野雞燉蘑菇,我開心啊!”羅小花抬手捏住臉,努力讓自己笑得不那么…張揚。

  “欺人太甚!”碧羅天冷哼一聲,竭力維持和顏悅色的狀態:

  “年輕人,興許你對權利、財富沒有概念,只要你將我兒送出大陣外,本座立刻收你為親傳弟子,圣教之內,除了教皇陛下的親傳弟子外,年輕一輩中,無人敢招惹你。”

  “西土有一人口和面積不遜于大羅的國家,名叫科摩羅,這個國家是本座的封地,稅收皆歸本座所有。”

  “成為本座的親傳弟子后,本座承諾,將科摩羅一年的賦稅,賜予你。”

  碧羅天挺起胸膛,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不著急,你好好想一想,和伙伴商量商量。”

  屏障內,羅小花湊上來,用胳膊肘捅了捅馮云:“這條件可以啊,相當于大羅一整年的賦稅,這得多少錢?”

  馮云搖頭:“羅師姐,你若在我老家,一定會被無良領導坑得連褲衩都不剩。”

  “這廝說得這些玩意,都是虛的,凡是無法立刻落到實處的承諾,統統當他在放屁。”

  “現在他為了救兒子,什么承諾都敢往出蹦,反正上下嘴皮碰一下的事,信他才是見鬼了!”

  羅小花點點頭,肅穆道:“差點被一年賦稅沖昏頭腦,還是馮師弟機智!”

  笑話,我前世公司里那些狗日的領導們,各個都是畫大餅的高手,早都吃撐了!

  馮云提著碧羽生,如拎一只死貓,在碧羅天面前晃了晃,刻意用憨憨的語氣道:

  “我家大師兄說了,有人要來救他的話,只需支付贖金即可。”

  碧羅天聞言,釋然一笑:“好說,要多少?”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與他而言,都不是問題。

馮云從格物令中摸出一塊  先更后改,又沒時間了。

  翌日。

  馮云按照約定的時間前往刑部衙門。

  他對刑部心存抵觸,總會想到酷刑、拷問、審訊等等。

  以前在《滿清十大酷刑》里面對種種刑具的用途和描述看得他有心理陰影。

  哦,想啥呢,肯定不是徐錦江老師出演的電影,當然,電影版里演員的精湛演技還是很良心的。

  馮云和馮月商量一番后,最終決定由馮云去探視大哥。

  一是馮山被帶走時,親眼目睹馮云被馬尥了一蹶子,讓馮云去探望,給大哥一個驚喜。

  二是讓馮云招搖過市,給那些想看馮家笑話的人一個驚喜。

  三是馮月支支吾吾說身體不適,不甚方便。

  以馮月那關二爺般的身體素質加扭扭捏捏的姿態,馮云認定她是每個月那幾天到了。

  馮云幾乎一宿沒睡,拿出大學臨近期末考試時,臨時抱佛腳的勁頭,花了一晚上時間翻閱與圣教和修真有關的書籍,汲取關于這個世界的知識。

  所以他現在騎在小馬駒的背上昏昏欲睡。

  京都的街道縱橫分明,布局規整,雕梁畫棟,鱗次櫛比。

  一條緞子般明澈的河橫貫整座京城,令這座大羅王朝的權利中心除了威嚴繁華外,多了些秦淮水鄉的柔情。

  馬頭一轉,沿河一陣清風撲面而來。

  馮云忽得清醒。

  這隨風而來的味道他熟啊,是青樓里小姐姐們腌入味的脂粉香!

  眼前正是聞名天下的青樓一條街。

  馮云咧著嘴,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伸長脖子左右眺望,只覺得眼睛不夠用。

  逍遙樓,醉春樓,如云閣,紅袖招…

  一看到這些青樓的招牌,馮云腦子里就自動跳出相關的信息。

  哪家花魁的床笫功夫好,哪家小娘子屁股翹,哪家歌姬潤得快,他都如數家珍。

  馮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并不笨,只是沒把精力用在認知世界和學習知識上。

  花街兩側不時得傳來悠揚的琴聲和歌姬婉轉的小曲,隱約能瞥到樓上小娘子們柔軟身段的舞姿。

  馮云嘖嘖稱贊。

  “古代青樓多好,姑娘們都知書達理,多才多藝,見人就說給大爺彈個曲兒。”

  “現代的會所就差遠了,媽媽桑只會把姑娘們叫來站成一排,說老板,這幾個姑娘波大水多活兒好,您摸摸看。”

  “呸,傳統文化的缺失令人痛心。”

  馮云帶著批判的眼神看待事情。

  有人認出馮云來,振臂一呼:“云公子又來花街了。”

  這一聲如平地驚雷。

  無數花魁歌姬探頭張望過來,定睛細看,然后喜極而泣。

  云公子就是她們業績的保障啊!

  昨日花街排名前五的花魁們去馮云靈前獻舞,已是破例,又親眼目睹了人死而復生的奇跡。

  她們將這消息帶回青樓,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傳遍京城娛樂圈,成為談資。

  短短兩日,馮家被抄,三公子馮云被馬踢死,成為全城笑柄。

  后引得五位平日暗自競爭的花魁齊聚,靈堂蹦迪,又奪了一波眼球。

  現在死而復生從花街招搖過市,整條花街萬人空巷。

  兩天時間,三次熱搜,不知多少文人騷客恨得牙癢,酸馮云風頭正勁。

  馮云騎在馬背上,微笑著揮手致意。

  他看似穩如老狗,內心已感慨萬千。

  這些小姐姐們要是知道他們家瀕臨破產,還會這么熱情嗎?

  能看在以前他照顧生意的份上,讓他白嫖嘛?

  想想還有點小興奮。

  畢竟白嫖是人類最質樸的快樂。

  馮云走出花街,喧囂漸漸遠去。

  大羅京城的街道縱橫交錯,布局分明。

  沿著朱紅高墻拐個彎,便是刑部衙門。

  一名衙役打扮的漢子已等候多時,他國字方臉,胡茬鐵青,滿臉寫著暴躁。

  衙役沒多廢話,將馮云帶到隱蔽的角落,丟給他一套同款衙役工作服。

  “換上,跟我走。”

  他面無表情的臉加沉穩有力的聲音,像極了高冷的霸道總裁:別說話,吻我。

  馮云收回惡趣味腦洞,跟著他走進刑部大門,低頭疾走。

  起初他還打算記一下路,連拐幾個彎后,放棄了。

  很快,他們來到地牢入口,邁進一條昏暗的甬道,甬道傾斜向下,不知深入地下多少尺。

  地牢陰暗潮濕,味道難聞,腳邊不時有老鼠躥過。

  馮云左右張望,囚犯們都縮在角落,蓬頭垢面,雙目無神。

  但衙役漢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快。

  緊接著,他們又往下走了一層,這一層的囚犯比上一層瘋狂太多。

  看到穿著官府的馮云二人,囚犯們紛紛撲上來,從欄桿間隙伸出手,手指像鷹爪般扭曲著。

  “狗官,等老子出去,要你全家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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