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數支長槍頂著,斯普林教授也沒有絲毫畏懼。
看到斯普林教授掀起自己的衣服,科爾暗叫一聲不妙,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
然而還是晚了。
斯普林教授衣服被掀開,露出紋在胸膛上的一尊怪異紋身。
那是一尊邪神畫像。
邪神有著黃膚黑瞳,生有四手三足,體表覆蓋著青蛇鱗片。
祂身材高大,上身至沒云端,足踏血海,四只手臂中分別抓著心臟、手臂、驅趕、大腿,臉上表情猙獰嗜血,似乎剛大快朵頤了一番。
邪神只是靜靜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讓人瘋狂得悸動蔓延開。
看著那尊邪神紋身,所有人眼前都看到了某種幻覺圖像 斯普林教授變成了扭曲的怪物.
斯普林身上長出藤蔓般的肉芽,肉芽觸須頂端長出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死魚裝的眼睛凝視著在場所有人,嘲弄、冷漠、戲謔、不屑不知名的囈語在耳邊回蕩 就像身臨九幽地獄一般!
這時候,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念頭。
神威如海!
身為如獄!
凡人,怎可直視神祗?
朱警長距離斯普林教授最近,受到污染也最明顯。
他的眼眶周圍立刻出現深色紋路,七竅中均有墨色液體流出,其中還夾雜著血色塊狀物體。
朱警長身體不斷痙攣著,身上散發出黑色云霧。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恐懼哀嚎。
“不要離我遠點!”
“不要!媽媽”
他好像看到了某種無法接受的東西。
幻覺猛然升級!
骨肉分離的酥麻感讓他渾身發顫,朱警長瘋狂抓撓自己的臉,想將自己的臉皮撕扯下。
道道血痕浮現,然而他的眼睛無法從斯普林教授身上移開。
“這是精神污染,大家一定不能直視神像。”
科爾瘋狂叫著。
他果斷抄起倒在地上的黃銅燈具向自己額頭砸去,想用疼痛轉移目光。
他已經認出來,斯普林教授身上紋著的正是摩奴卡德神的神像。
將神像紋在身上,是一件極端瘋狂的事情。
此時神仙紋身不單單具備污染的效果,最主要的是對精神的褻瀆,讓近距離目睹神像的個體都會出現癲狂的情況。
沒有任何人可以抗拒。
除了一個人 整個房間里,除了斯普林教授外,只有周正還站立著。
無論神像如何散發扭曲、瘋狂,如何散發死亡、癲狂,都無法影響到周正。
在那具孱弱的內部,有著異乎常人的堅強意志。
“你,你為什么可以無視主的威嚴?”斯普林教授滿臉都是見鬼的表情。
周正絲毫沒有嗶嗶的意思,他一把抽出旁邊警員身上佩戴的黃銅手槍,對著斯普林教授就是兩發子彈射出。
巨大的后坐力反方向涌來,讓這具孱弱的身體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黃銅手槍威力與后坐力成正比。
斯普林教授察覺到危險降臨。
他臨空一躍,身體彎曲成一個高難度的形狀,完美的中彈了!
“啊,我中彈了!”
科爾:“.”
周正:“.”
朱警長:七竅流血ing.
斯普林教授躺在地上哀嚎,黃銅子彈威力巨大,幾乎將他的小腿打成兩截。
周正從地上站起來,甩了甩發麻的手,靠近斯普林教授。
兩人視線相對。
“細皮嫩肉的小崽子,我一定要生剝了你”
斯普林教授瘋狂又惡毒的詛咒著。
周正表情淡漠,沖斯普林教授開出一槍。
“嘭!”
槍聲打斷了斯普林教授的話語。
在黃銅子彈強大的沖擊下,他完好的頭顱猛然崩散開,紅的白的賤了一地。
“太棒了,哈里亞西,你的槍法太準了,是你救了我們大家。”
科爾見狀歡呼了起來。
周正滿臉蛋疼。
他第一槍不過是隨便亂開的,想不到斯普林太過敏感,竟然自己撞上了子彈。
至于第二槍 他其實只想將斯普林教授另一條腿打斷啊!
周正含混著應了幾聲,心中則想著,有必要提升下這具身體的素質了,連槍都拿不穩。
科爾終于松了口氣,額頭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他一把將染血的黃銅燈盞扔下。
早知道周正槍法這么準,他何必自己給自己來那么一下?
苦笑一聲,科爾從風衣內袋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瓶,其中裝著滿滿一罐乳白色液體。
他喝下一半,然后將剩下的一半滴入眼睛中。
圣水入體。
科爾的狀況立即得到緩解,眼眶周圍的深色紋路褪去很大一部分,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比剛才已經好太多了。
“真是糟糕透了,這些狗娘養的邪神信徒”
行動能力恢復后,科爾咒罵了一聲。
他從懷里掏出數支同樣的黃銅瓶,示意周正過來幫忙。
看著滿地殘骸,以及倒地抽搐呻吟的警員,周正自發上前,跟科爾一起展開救援。
兩人忙活了半個小時,才安撫好受到精神污染的同伴,只可惜有四名警員離得太近,在他們施加援手之前就已經心臟爆裂而死。
這其中就有周正的頂頭上司朱警長。
“節哀吧,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每天都有人因為這些怪異詭譎的事情死亡。”
科爾聞言勸導,周正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科爾先生說的對。”
此時,異警的其他同事趕來了,他們有的人在保護現場,有的人在治療傷口,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警察,將斯普林教授的尸體用特制銀箔口袋封裝,不知搬運到什么地方。
“那些尸體是要進行研究用的。”科爾湊到周正耳邊,小聲說道。
“研究?”
周正愕然,在原主的記憶中,可沒有關于這些資料的記載。
他剛想追問,卻發現科爾不知何時戴上那頂難看的獵鹿帽,跟新來的異警打了個招呼后,大大咧咧的走出兇案現場。
臨走時,他回頭看了眼周正,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周正非常想來一次說走就走的出行。
只可惜,他沒有科爾那樣的自由度。
他在幾名未來的同事那里做了簡單的筆錄后,便接受了一堆雜貨,忙的不可開交。
一直到日頭西落,他才有時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