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門鈴聲打斷了周正的思考,他走到門廳處,順著貓眼看去,發現按門鈴的正是趙偉。愛閱讀 打開了門,趙偉直接走了進來,他沒有坐下,只是看著周正。
“大哥,你一定要救我.市博物館的案子我也被纏上了。”
趙偉語無倫次的說道。
“纏上了?”
周正聽了這句話,倒是怔住了。
他看向趙偉,發現自己的這位損友確實不如以前精神,他的眼睛中布滿血絲,看上去好像一夜未睡的樣子。
臉色格外的蒼白,扭曲。
“你們隊長英姐呢?”周正有些疑惑。
“出差了遠郊一整個村子失聯,隊長去調查了。”
趙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那模樣活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狗。
“特調組其他人不出面幫你嗎?”
周正皺起眉頭。
特調組在洛河市可是足足有八支調查小隊,調查員在處理特殊事件時遇到危險,其他小隊就這么袖手旁觀?
作為國家在神秘側的隱秘機關,特調組內斗就這么嚴重嗎?
如果真是這樣,加入特調組的事情還真要從長計議了。
“對啊,我還可以向其他小隊隊長求助。”
趙偉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周正意識到或許是自己想多了,這廝純粹是被嚇傻了。
周正所料不錯,趙偉加入特調組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個月,他最熟悉的英姐又不在,情急之下只記得跑來向老友求助。
至于其他特調組隊長,他是真的忽視了,完全忘記自己還披著一層官皮。
“說說你的遭遇吧。”周正思索了下說道。
既然趙偉找上門了,他也就順手幫襯一下,畢竟自己還掛著特調組顧問的名頭。
聽到周正答應,趙偉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如果我說紙上的油畫能像電影一樣動,你信么?”
說這話的時候,趙偉的臉上露出異樣的驚恐表情,身體都連帶著抖了起來。
“我信。”
周正輕點了一下頭。
他還能進入游戲的世界呢,油畫動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趙偉點點頭,聲音干澀的說道:“我的遭遇,就是看了一副會動的油畫。”
“或者說我在畫中看到了我死亡的過程。”
“在畫中的世界里,一個女人走到我的面前,然后我像瘋了一樣把所有能找到的東西全部吃了下去。”
“你能想象那個場景嗎?”
“一個女人靜靜地看著我,而我像野獸一樣,把任何我能找到的東西撕下,扔進自己的嘴巴,甚至包括那個女人.....”
“我眼睜睜看著畫中的自己,肚子像懷孕的婦女一樣,最后”
他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臉上露出了一種驚恐的表情,喉結不停的滾動。
人在長時間看鏡子時,會產生一種恐懼感。
更何況在一幅油畫上,見到自己詭異死亡的場面周正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蠻惡心的”他點了點頭。
“你就覺得惡心,難道不是很血腥,很嚇人嗎?”趙偉傻眼了。
“習慣了就好。”
周正靦腆的笑了笑。
他的笑容讓趙偉一陣毛骨悚然,趙偉心中泛起嘀咕,不過現在只能跟周正傾訴了。
他長長吁了口氣,他把旁邊的水端起來一口氣喝掉,定了定神,開始為周正講述自己的經歷。
市博物館工作人員小董暴食而死,這件事趙偉曾經跟周正說過。
可萬萬沒想到,這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傳染鏈的開端。
在發現小董死亡的第二天,特調組又發現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方式與小董如出一轍,都是暴食而死。
不過他們吃的不光是畫紙,還包括房間內的家具、家電,只要能砸碎撕爛的,都被他們扔進嘴巴里。
四起死亡事件發生后,特調組迅速行動起來。
它們調動市區的全部警力,以死者人際關系為突破口,進行流調與排除,并且迅速鎖定出與前兩起死亡事件有雷同社會關系的人群。
特調組將這些人單獨隔離,重點監控保護。
但這并不能阻止死亡的降臨。
第三天又有六人死于暴食,并且全是死在隔離區內。
不過由于隔離區空曠軟包的環境和工作人員的嚴密看護,他們在突然發作時沒有機會吃任何的東西,但他們仍然死于暴食。
法醫解刨后發現,他們的胃袋中塞滿了屬于他們的人體臟器,就好像胃袋長了一張嘴,在身體內大快朵頤。
這六人的死亡如同一記巴掌,重重甩在特調組臉上。
不過他們并非一無所獲。
第三批死亡的六個人中,有一個是業余畫家,他在死前一刻,親手繪制了十幅半油畫。
之所以是十幅半,是因為其中有一幅是未完成的,還未著色。
這些油畫都畫了一個少女,少女同時有著天使和惡鬼兩副面孔。
周正聽到這里,已經皺起了眉頭。
“同時有著天使和惡鬼面孔的少女。”
他想到在市博物館里看到的古怪畫作。
畫作中少女慵懶的坐在沙發上,從兩個不同的角度看去,恰好是天使與惡鬼的面孔。
“有視頻么?我想看看業余畫家死亡時的監控視頻。”他直接問道。
趙偉忙不迭的掏出手機,自己擺弄一陣后,將手機遞了過來。
周正注意到這是一個app軟件,圖標從未見過,或許是特調組內部的辦公軟件,此時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著畫面。
視頻的背景是只有床墊和被褥的單間。
單間的墻壁空無一物,房間里沒有任何可能造成傷害的家具。
這就是特調組準備的隔離間。
墻壁上張貼著十二張白紙,地上還擺放著一些繪畫用的畫筆顏料。
因為隔離監控者是一名畫家,考慮到這只是保護性質的隔離,這些東西在經過重重檢查后,被允許業余畫家攜帶進入。
監控畫面里,業余畫家完全融入繪畫的世界,他在白紙上揮灑筆墨,不知疲倦。
工作人員提供的餐點和間餐,怎么端進去的,就怎么端出來,業余畫家完全沒有動。
就這樣從早上畫到傍晚。
漸漸的,少女的模樣躍然于紙上。
她或站或坐,或笑或顰,一舉一動栩栩如生。
周正敢用趙偉的頭發發誓,這絕對是他在市博物館看到的少女畫像。
提到趙偉的頭發 “你最近頭發還好吧?”周正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還行吧就是最近總是掉發,一掉一大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趙偉苦惱的掀起頭簾,露出漸禿的鬢角。
“沒事拿姜洗洗頭。”周正心虛的建議道。
他在煌嘟遺族祭壇時胡亂的許下趙偉頭禿的誓言,莫非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