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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無人的工廠

  考慮到韋德工廠與惡鬼的組織密切關系,所以如果是為了進行某種邪教儀式或者培養什么奇特生物的話,那也同樣是奴隸更好用。

  理由同樣,使用奴隸能夠更好的避免走漏風聲和防止敵人混入。

  所以無論怎么看,都應該是全部采用奴隸才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即便那群奴隸就有刺頭帶頭惹事,對韋德工廠的幕后勢力來說,也根本翻不起什么浪。

  人類的力量在惡鬼面前,實在是顯得太過弱小了。

  那么,韋德工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們為什么要招募工人呢?

  想著想著,那紅色的致幻劑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對了,緋紅之血。

  尤彌爾說過,那紅色致幻劑是從韋德工廠流出來的。

  也許韋德工廠招募工人,最根本的目的不是殺死那些被招募的工人,也不是讓他們工作,而是為了讓他們成為污染源。

  通過他們將紅色致幻劑的影響范圍從一個工廠,擴散到更加廣闊的地方。

  如今整個靈敦的動亂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想要渾水摸魚的話,最好的方法應該是讓水越混越好,讓整個靈敦都被迷霧籠罩。

  這么看來,韋德工廠不斷招募工人,確實很有可能是想讓其作為污染源將緋紅之血這種“效果強,價格低廉”的致幻劑擴散到自己的周圍。

  并且在人傳人的情況下,會越傳越廣。

  這可比專門雇人去宣傳販賣的效果好多了,你去告訴別人這里有一種新型致幻劑,質量好,價格低,別人可能還以為你是想要他的命,只怕下次也不敢再來找你買致幻劑了,而是換個商人購買。

  當然了,確實會有些人愿意嘗試。

  但轉化率不高。

  相比之下,如果這個推銷的人換一換,換成你身邊的可以信任的人,他親口告訴你這種致幻劑效果好,價格低廉,他已經用過了,沒有生命危險和副作用。

  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你是會愿意每天掏空錢包購買那昂貴低階的致幻劑,還是愿意每天游刃有余的花錢購買那新興致幻劑?

  結果顯而易見。

  錢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是命,在他們眼中也無法與金錢相衡量。

  因為沒有錢的生活,生不如死。

  而如果說,韋德工廠再允許那些吸食者去韋德工廠“進貨”呢?只怕這緋紅之血會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擴散到整個靈敦的范圍內,影響到各個階層。

  正如同,現在這樣。

  五大區,下到價值低廉的勞動力流浪漢,上到擁有種種特權的貴族階級,他們每個階級每個團體都基本上與緋紅之血有染。

  當韋德工廠需要那些人時,自然會要他們活著。

  而如果那些人已經沒有價值了呢?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殺了他們,然后招募下一批工人,接著壓榨他們的價值。

  如此往復,不斷循環。

  韋德到底是想做什么…為什么做出這樣的事…這還只是前奏罷了。

  前奏動靜越大,只怕所某更大。

  一時間,風雨欲來。

  死了這么多人,韋德工廠到底是想要干嘛?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時間已經拖不得了,我今晚一定得去韋德工廠看看。

  以免夜長夢多,時間越長,變數越多。

  黑色的帷幕漸漸落下,籠罩在這個名為靈敦的舞臺上。

  我乘著馬車朝著韋德工廠的所在地而去。

  一路人光線昏暗,鮮有路燈。

  車夫手機提著用來探路的照明燈。

  這個車夫是我讓維達給我安排的。

  因為韋德工廠是個臭名昭著的工廠,所有人都知道那里很危險,沒有人愿意大晚上的過去。

  所以我只能讓維達給我安排一個馬車和車夫了。

  至于先前給我的那輛車為什么不用,維達很識趣的沒有多問。

  在聽見我需要一輛馬車后,爽快的連車夫都給我解決了。

  那輛車其實完好無損,現在還在旅館的門口停著。

  但問題是…我不但不認識去韋德工廠的路,還不會開車啊!

  所以開那輛車出發的想法就只能丟棄了。

  至于芙蕾雅,昨晚與我從法西柯大道回來后,就被她父親的人接走了。

  果然與我猜的一樣,都鐸大公對芙蕾雅的一切行為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但他為什么這么做…我卻是實在想不通。

  作為靈敦最頂級的權勢人物,還查閱過族史之書那樣的禁忌之書,他一定知曉許多世界角落的秘密。

  那么他應該很清楚惡鬼的危險性才對,他這么寵溺芙蕾雅,正常情況應該是想盡一切辦法讓芙蕾雅避免接觸到與惡鬼有關的一切,讓她作為一個普通人安安穩穩的成長,平平安安的長大。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像是把女兒往火坑里推一樣的。

  這實在是有違常理。

  況且,按照芙蕾雅所說的,她還有一個哥哥和姐姐。

  她的哥哥和姐姐加入了英格美洛陰暗里的組織,都鐸大公已經宣布她成為了下一任繼承人。

  無論怎么看,芙蕾雅都是最后的希望與美好才對,都鐸大公沒有理由讓她去做這么危險的事。

  整個靈敦,真是處處透露著詭異啊。

  或者說,是以前的我太遲鈍,太安于現狀了。

  靈敦的變化應該是很早以前就開始的,只不過那時候的變化十分微妙罷了。

  但由于我每天就只知道喝酒和睡覺,所以才錯過了一切。

  不…那不叫錯過。

  只有在在意,想要,不愿意放手的前提下忽略的,那才是錯過。

  而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東西。

  或許是因為這里位于靈敦都市邊緣的關系,竟然能夠有稀疏的月光透過灰蒙的云霧,落到年久失修的道路上,隱約讓人可見兩旁的殘垣斷壁。

  隨著馬車的前進,這道朦朧的月色漸漸凝視起來。

  伴隨著一道馬匹的嘶鳴,馬車停了下來,車夫伊登主動為我拉開裝飾用的珠簾,我提著黑箱走下馬車。

  “你可以回去了。”

  我瞇了瞇眼,當我抵達這工廠的時候,所有的月色都離我而去,只有工廠里那暖黃色的燈光能帶來絲絲光亮,不停歇的齒輪轉動便是這寂靜之地的所有聲音了。

  伊登搖了搖頭,“老大吩咐過了,我要帶著您一起回去。”

  伊登的聲音從我的身后傳來,我扭頭看了她一眼,“你留在這里,會死的。”

  越是靠近韋德工廠,那種氣味就越濃烈。

  這座工廠內,藏有惡鬼!并且不是少數!

  惡鬼的腥臭就像一層層圓環,一道又一道地環繞著韋德工廠。

  聽到我的話,伊登的表情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依然是那樣冷淡。

  即便是死亡,在她眼里也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

  “根本老大的吩咐,我要么帶著您一起回去,要么就帶著您的尸體回去。

  如果少了您,我就不要回去了。”

  聽完伊登的話,我揉了揉眉心,這維達,還真是會給我添麻煩啊。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去找個地方躲著,架著馬車離遠點。

  如果今晚你能夠活下來,我就聽聽你的故事吧。”

  伊登神色一愣,瞪大了眼睛,她似乎感到十分欣喜,她想要笑。

  但當她想要笑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笑了。

  想到這點,一時之間悲從中來,也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何種神色。

  所以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奇怪,似哭似笑,夾雜冷漠。

  但她并沒有因此耽誤我的時間,而是在微微鞠躬之后,就老老實實的駕著馬車往回去的路上而去。

  她需要尋找一個掩體,如果就這樣直接停在工廠附近的話,未免太過膽大了,對方只要讓人偵查工廠周圍,立馬就能發現她和馬車了。

  伊登把我送達的地方,并非韋德工廠的大門,而是偏門附近。

  如果是大門的話,那未免太蠢了。

  因為門衛處如果有人,一瞬間就能發現我們的到來。

  所以把我送到角落,視角盲區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今晚的行動我并未通知芙蕾雅。

  因為難度跨度太大了,外城區那里的惡鬼很好對付,甚至于有些東西都還稱不上是惡鬼。

  但這里就不同了,結合所有的情報來看,這里是緋紅之血在靈敦最初流出地,這里的死亡人數十分詭異,這里與那潛伏在靈敦的惡鬼聯系密切。

  無論怎么想,這里都是危機重重。

  所以我一個人進去就夠了,至于芙蕾雅。

  如果她今晚來找我,希芙會告訴她,讓她在酒館等我。

  如果午夜后我還沒回去或者芙蕾雅已經等的不耐煩的話,就讓希芙告訴芙蕾雅,我已經出發了。

  她可以選擇等我回去,也可以選擇自我行動。

  她可以任意選擇,只不過她需要為她的選擇負責而已。

  我已經盡力給了她,讓她能夠心安理得在原地等待的選擇了。

  憑都鐸大公的眼線和布局,相信沒什么人會不開眼的對芙蕾雅出手。

  但如果芙蕾雅運氣太差,遇上了惡鬼或者劣鬼之類的,那就只能說她的運氣真的太差了。

  這種情況,就只能期待都鐸大公的布局能夠讓她撿回一條命吧。

  如果她最后還是死了,那就真的只能怪她不夠聰明,運氣不佳,實力不夠了吧。

  自古以來,荊棘之路就沒有一帆風順的,難免會有犧牲與流血。

  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她最多就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工廠的外墻或許對于別人來說難以攀越,但那就只是針對于人而言。

  至于我,很明顯,在肉體上我已經脫離了人的范圍了。

  落地后,入眼望去,竟沒有一個活人。

  整個工廠里寂靜的可怕。

  這里的寂靜,并非指沒有聲音。

  而是指沒有人氣。

  齒輪扭轉的聲音與機械搗動的聲音永不停歇,但在那重復的機械聲之外,就沒有絲毫的人聲。

  這一切就仿佛,這是一處屬于幽靈的工廠一樣。

  看不見身形的幽靈在操縱著機械進行工作。

  我在工廠內行走著,工廠內除了廠房之外,最多的就是礦坑。

  整個韋德工廠都是依山而建的,整個工廠也只有三分之二的外墻是用人為建造的,最后那三分之一就是那山脈。

在韋德工廠里每天的工作就是進礦洞,挖掘,鉆坑,架固礦洞,搬運礦石,然后進行分類,最后根據不同的種類將礦石送到不同的廠  我推開第一扇工廠的大門,昏黃的掛燈貼在墻壁之上,為黑暗的工廠內帶來光亮。

  我注意到,工廠內的機械雖然在勞作,但上面早已沒有了礦石,周圍更沒有員工在操作。

  這就像是,工人們離開時,忘記了關閉機械一樣。

  我離開廠房,推開了下一個工廠廠房的大門。

  不出所料,依然是那樣的。

  所以,我這又是慢了一步嗎?

  我看著無人的廠房,退出了工廠的大門。

  無論做什么都慢一步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但無所謂。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人的一切計謀都如同白紙一般蒼白無力。

  今夜我之所以不愿意帶上芙蕾雅一起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危險有時候不止是來源于外界。

  也有可能,是來自我的。

  我的身體發生了連我都不知道的變化,我并不能保證,現在的我也能夠像以前那樣掌控好身體。

  如果一旦失控,那只會導致無差別地殺戮。

  一旦那時候芙蕾雅在我的身旁,她一定會死的。

  連我都不知道,現如今的我一旦失控,會做出什么事。

  所以我不能帶任何人參與到這次的行動。

  沒過多久,我就檢查完了所有的廠房,我把目光投向了工廠后方那最大的礦洞。

  隱約見,我能夠看見有道人影站在礦洞的前方。

  我看見了他,注視著他,正如他看見了我,注視著我一般。

  那么,你就是今夜的第一個敵人嗎?

  我抬腳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而那人也同樣抬腳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周圍的光線變得更加昏暗,更加陰沉了。

  空氣躁動而悶熱,天空的迷霧更甚以往,陰沉而黑暗。

  此時,在那寂靜無人的工廠內,兩道身影相對而走,距離不斷拉近,空氣也在不斷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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