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劍身轉而攻向方塑，方塑屏氣凝神格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方塑！我最后說一遍，你給我滾開！”
迅猛的攻擊不斷落下，方塑無奈之下只能被迫展開終末之瞳。
一時間，方塑的眼眸之中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了三圍立體圖像和不斷變化，扭動的線條。
而透過這些不斷變換的線條，方塑便能夠“預知”到李正義的下一步動作。
“李正義，你知道那幾棟住宅里的人都是誰殺的嗎？”
方塑忽然想起，之前那三棟住宅里的死者，死法出奇的相似，都是被鋒利的武器殺死，分尸的。
而之所以是問幾棟，是因為方塑也不知道那怪物到底殺了多少人。
而眼下，在方塑的眼前就有了一個符合條件的存在。
瘋狂，強大，手持利器。
但方塑，還是不愿意去那樣想，去那樣認為。
面對方塑的提問，李正義略微放緩攻擊的節奏，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說他們啊，我殺的。我本來只是想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金正龍家在哪，沒想到，他們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
要么想對我動手，要么大喊大叫，煩死了。
我嫌吵，就把他們全給殺了。
反正有錢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殺了也就殺了。”
李正義的回答，讓方塑原本懸著的心逐漸落入谷底，臉色陰沉了下來。
“為什么？為什么？！”
這是方塑首次對李正義反擊，魔力覆蓋著劍鞘猛然劈下，李正義舉劍格擋，轉換身位后再次攻擊。
鏘鏘鏘…
劍鞘與劍身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火星四濺。
“為什么？我還想說憑什么？！”
“為什么你要把他們殺了！他們有的還是孩子啊！你看著那對雙胞胎小女孩的尸體心里就沒有絲毫觸動嗎！那個小男孩他才幾歲啊！”
方塑不再是被動挨打，而是轉身反擊，心中的怒火已經讓他無法再保持冷靜。
他對眼前這名曾經的同學滿懷怒火，但他又不愿殺死他，糾結，復雜，愧疚，懊惱，種種情緒猶如催化劑一般催發著他心中的那團怒火。
面對著源自方塑那****般的進攻，李正義開心大笑，眼神陰邪。
“看吧，方塑，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要幫我！你這是，要幫我去地獄嗎！”
熊熊烈焰從李正義的身上迸發，火災的原因找到了，那就是源自李正義身上的憤怒的火焰。
李正義的頭發，每一寸肌膚，都化作了火焰，熊熊燃燒。
“你和他們又有什么區別！不過是偽善罷了！”
李正義變得如同惡靈騎士一般，揮舞著火焰的長劍沖向方塑。
突然爆發的火焰讓得戰場的溫度都變得熾熱起來，方塑的眼眸之中迸發出銀河般璀璨的光芒。
劍鞘與劍刃短兵相接，不斷碰撞，不斷劃落…
周圍的火焰越來越旺，連房屋也開始燃燒起來，兩人的身影便如同火焰之中的精靈一樣，不斷交錯，躍動。
“李正義，給我一個理由，你殺他們的理由！就算他們有罪！可小孩子又何至于死！他們是無辜的啊！”
一個人死后的罪惡，在里側會最為直觀的展現出來。
如果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那他死后的地方一定會誕生出諸多的邪物。
就如同那人貓之臉一般。
但那幾戶人家，卻沒有那種怪物，有的，也只是些啃食肉身的惡蟲和小怪。
這說明，這幾戶人家，并未有人做過什么罪大惡極之事。
罪不至死。
“何至于死？無辜？方塑，那我又何至于此！”
一連串的火球在李正義身后凝聚，在李正義的控制下沖向方塑。
魔方顯咒-疾！
魔力涌入腿部的特定經脈之中，方塑整個人的速度和靈活度瞬間提升一大截。
這就是方塑這段時間修行得到的成果之一，肉身增幅！
在東方月臣的指導下，方塑學會了利用魔力涌入特定的經脈對肉身進行增幅的手段。
如果是旁人，這么短的時間內自然是無法成功的，而且還要刻劃術式來穩固和二次增幅。
但方塑在終末之瞳的幫助下，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體內的情況，每一根血管與經脈都分毫畢現。
自然不會犯下低級錯誤，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嘗試，不斷的增加熟練度就夠了。
因為沒有術式的二次增幅，所以方塑的肉身增幅效果并沒有達到質的飛躍，但也算是綜合素質提升了一大截。
不過缺少了術式的穩固和溫養，方塑的后遺癥要更大一些，如今每天只能夠維持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之后，方塑就不能使用同樣的手段。
相當于，這是一種透支手段，一旦使用過后，就得好好修養。
而一旦越過界限，就會造成危險的后果。
方塑靈活地躲過一連串的火球，拉近與李正義的距離。
“你一口一個為什么，那我倒想問問，我憑什么不能做？！”
李正義與方塑再次纏斗在一起，理智已經逐漸從他的眼中淡去，或者說他的理智早已被體內的火焰給吞噬殆盡了。
如今的他，眼中只有憤怒。
“你說你想幫我！可太遲了，方塑！”
“方塑，你有被別人逼著喝下尿過嗎？你有被別人逼著跪下磕頭過嗎？你有被別人逼著吃掉掉落在地，被人踩過的剩菜嗎？”
“沒有！你什么都沒有！”
“而這些，不過是我的遭遇到的一小部分！”
李正義的怒吼讓方塑內心震動，他從未想過，李正義會遭遇這些。
“你總是問我，為什么？那我倒是想問問，憑什么！”
“憑什么是他們一直欺負的我，我只不過反擊了，我卻要向他們道歉！”
“憑什么是他們的錯，我卻要遭受來自父親的毆打。”
“憑什么無論發生了什么事，老師永遠都只會懲罰我！”
“就因為，他們有錢嗎？就因為，他們掌握權利嗎？就因為，我天生就應該是個小丑嗎？！”
“李正義…”
“你閉嘴！”
戰斗的節奏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間亂的一塌糊涂，不是方塑亂了，是李正義。
如果方塑想，他此刻就可以找機會殺死李正義，但他沒有。
伴隨著一聲聲的怒吼，他仿佛被回憶帶入了那個時候，這時的李正義就像是一只受傷的，被逼到絕境的，歇斯底里的野獸。
他瘋狂地進攻，拼命地進攻，也只是為了想要留住那一絲不存在的安全感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