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的沙灘之上,一道身影正在不斷地以詭異的姿勢左右橫跳。
如果離得近的話,就會發現,這道身影并非有意如此。
他的狀態,更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攻擊一樣。
而那詭異的動作也只是為了躲避攻擊罷了。
而在一旁,一位容貌俊美無儔的年輕人正懸浮站立在海面之上,靜靜地觀測著那不斷躍動的身影。
這兩人,正是方塑與東方月臣。
東方月臣要教給方塑的第一課,就是強健的體魄和運用自如的能力。
方塑對于終末之瞳的控制還不是很穩定,連自主開啟和關閉都沒法完美控制。
在醫院里側的那時候,完全是在生死之間的壓力下逼迫出來的。
像那種不穩定的狀態,十分危險。
弄不好,一個控制不住就直接超越界限,敵人沒殺死,反而先把自己殺死了。
所以東方月臣才會放出元素精靈攻擊方塑,如果只用肉眼的話,方塑是看不見的微精靈的,所以方塑的身上才會青一塊紫一塊的。
方塑只有開啟終末之瞳,才能看見微精靈,做到反擊。
然而,光是做到開啟終末之瞳還不夠,方塑還需要持續戰斗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就算方塑掌握了開啟和關閉終末之瞳的訣竅,戰斗也不會結束。
這場戰斗至少要持續一個小時。
東方月臣之所以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為了強化方塑的體魄和意志,一方面是希望方塑學會控制魔力和體力的流逝,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浪費。
在戰斗的時候,如果兩個人的實力相近的話,那么決定勝負的因素就是二人之間的一些別的差距。
意志的差距,對體力和魔力的控制差距,戰斗經驗的差距。
而如果兩人實力差距過大,自己又處于弱勢的一方,那么這些東西就更為重要了。
而且,還要加上冷靜的心理。
只有足夠冷靜,才能在絕境中找到一線生機。
東方月臣如今在做的,就是把這些東西教給方塑。
因為邪眼魔神巴羅爾的力量早已在體內復蘇,所以方塑在開始戰斗的五分鐘之后終于能夠開啟終末之瞳了。
然而,到第三十分鐘的時候,方塑開始感到虛弱了,快要抵達極限了。
“東方老師,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啊。”
方塑眼中的世界忽明忽暗,變得很不穩定,原本能夠看見的微精靈也變得若隱若現。
東方月臣搖了搖頭,“咱們一開始說好的,一個小時,一分鐘也不能少。”
“可是…老…師,我已經快要…抵達極限…了啊。”方塑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
“方塑,你好像忘記了什么。我給你的任務可不是讓你把元素精靈殺死。”
東方月臣的聲音方塑一愣,結果右臉直接挨了一拳,方塑不敢大意,連忙強打精神,維持視線。
“我給你的任務,是讓你和微精靈戰斗一個小時,而不是讓你殺死它們。
如果你一開始就節約魔力,將終末之瞳的功率維持在一個合適的界限,不做出多余的動作,將身心都放在躲避與堅持上,就不會這么艱難了。”
東方月臣的話一時讓方塑啞然。
是啊,東方老師根本沒讓自己反擊,只是讓自己堅持戰斗一個小時而已。
是自己先入為主,認為東方老師是讓自己消滅元素精靈了。
方塑沒有抱怨為什么東方老師沒有明說,他可沒有資格抱怨,只有蠢貨才會想要去抱怨。
自從巴羅爾的力量覺醒之后,方塑的體內就多出了一種常見的能量,即魔力。
魔力是用來施展術式和能量攻擊的源泉。
同樣的,維持終末之瞳同樣需要魔力的加持。
可以說,除非是只修行肉身的存在,不然魔力的枯竭將會導致戰力大打折扣。
方塑先前與暗紅怪物的時候就是強行透支生命力和靈魂作為代價,才能夠強行施展更進一步的終末之瞳。
原因便是因為當時的身體素質和魔力不足以維持進階版的存在。
魔力的控制是一項極為細致的動作,多了,會造成浪費,少了,會導致供應不足。
為了能夠更加節約魔力,方塑好幾次都因為供應不足導致看不見元素精靈的攻擊,熊貓眼又加深了幾分。
也許是因為實在太痛了,方塑遭不住了。
漸漸的,方塑找到了平衡點,將眼中的視界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界限。
既能夠看清攻擊,也不至于造成太多的魔力浪費。
至于身體的疲倦,只能依靠毅力堅持了。
每次當他的身體突破極限之后,都會有一股暖流流經全身,為他緩解疲乏,這也是方塑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原因。
那股暖流絕對不是正常突破極限該有的,方塑曾經試過長跑馬拉松,突然極限是不會帶來這么強烈的暖流的。
東方月臣算了算時間,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但他并不打算叫住方塑。
因為方塑體內的魔力還沒有干涸,身體也還能再堅持。
事實上,一開始就告訴方塑怎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樣做,效果會大打折扣。
而且從印象來說,也沒有現在這么深刻。
只有讓方塑隨心所欲的戰斗到了極限,他才能真正的明白,在戰斗中,懂得控制體力和魔力有多重要。
隨著最后一滴魔力的流逝,方塑再也堅持不住了,眼前一暗,直接癱在地上,甩甩手。
“不行了,不行了,不管有沒有一個小時,我都堅持不住了,讓它們打死我吧。
哪能這樣,又想馬兒跑,又不給哪兒吃草。
你好歹讓我休息十分鐘啊。”
面對著方塑的話語,東方月臣哭笑不得,伸手一揮,所有的元素精靈瞬間消失。
東方月臣走到方塑的旁邊,踢了踢方塑,“起來起來,還沒結束呢,誰讓你休息了。”
“不行了,不行了,老師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動一下!”
“哎,你說的啊,別后悔。”
東方月臣轉身就走,嘴里還忍不住的嘆息,“唉,可憐啊,自己深陷絕境,孤苦無依,滿心絕望。
而那個唯一可以救自己的摯友,竟然還躺在地上偷懶。
可憐,可悲,可嘆啊。”
東方月臣話音一落,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師,我覺得我還能再堅持堅持。”
“不是打死都不會動一下嗎?”
“這不是沒打死嘛。”
“一旦繼續我就不會讓你停下來的,你確定?”
“確定。”
“這樣會不會太勉強你了?”
“一點也不勉強,此乃心中所想。”
“那好。”
東方月臣雙手一動,方塑都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發覺自己已經坐在沙灘上了。
“老師!我想學這個!”
“想學啊你,我教你。”
“不過,這得等以后再說,以后你就會明白,老師這里值得你學的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