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小姐…”一旁的深淵法師面面相覷,猶豫片刻,終于還是開口了。“節哀。”
“…哈哈,連你們都這么說,那看來他是真的死了。”熒眨了眨眼睛,居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還以為他只是想用冰元素魔法開個小玩笑,讓我稍微輕一點處罰他呢…”
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想處罰也處罰不了了吧。
熒站了起來,嘴唇緊緊地抿著:“他是你們的老大,就交給你們處理吧,你們深淵法師是怎么對待死者的?”
“丟到海里去,”穿著深藍色長袍的深淵法師回答,“也有一些死在丘丘部落的法師會交由對應的丘丘部落手上進行土葬,但是這里是淵月螺旋…這里沒法土葬。”
一個紅袍法師抓了抓頭:“雖然我們可以把庫勒契特葬在馬斯克礁,但是我們的坐標并不是沒有人知道,比如冒險家協會就很清楚淵月螺旋的所在,只是礙于位置和危險性一直沒有派出足夠的人來調查。如果葬在馬斯克礁的話,我擔心庫勒契特的尸體…”
熒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將目光轉向蘭德古:“蘭德古。”
“我在,殿下。”蘭德古立刻站直身子,雖然作為一個矮小的丘丘薩滿他站不站直都只有那么點高,但他怎么說也要給熒一個面子。
“庫勒契特,就交給你了。”
“…是要我把他帶回蒙德埋葬,還是…”
“你自己決定吧。”熒擺了擺手,轉過身去,“我好像也有點累…先去休息了。事情處理好之后,就回淵月螺旋來找我。”
說完,熒便快步回了那個被稱之為辦公室的地方。她的背影是那么堅定…卻又那么的孤獨,一如一位無情的孤王。
蘭德古應了一聲,揮舞法杖,風元素頓時匯聚,將庫勒契特的身體托舉而起。
“那邊的幾位,”蘭德古轉過身去,看了那幾個深淵法師一眼,“淵月螺旋之中有抑制傳送能力的法陣,我還沒有經過相應的適應性訓練,暫時無法進行傳送,誰能帶我一程么?”
剩下那些深淵法師們面面相覷,其中的一個舉起了手,有些猶豫的開口:“我…我試試。”
蘭德古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了。”
深淵法師點了點頭,傳送法陣在他的腳下擴散開來,將二人和庫勒契特的尸體一并包裹在內,緊接著,一陣光芒閃爍,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們走了。”過了片刻,有個深淵法師開口。
“話說,他們不會真的把庫卡埋了吧?”之前發言的紅袍有些擔憂,“要不要跟上去,萬一沒及時挖出來會出事的吧?”
“沒事的,庫卡又不傻。”深藍色法袍的深淵法師倒是顯得很隨意,“他會用傳送術回來的…反正我們深淵法師長得都差不多,熒殿下看不出來。”
“嗯,不過說實話,庫卡演的還挺像的,有那么一瞬間我還真的以為是庫勒契特…”
“差了點東西——庫卡最后還是沒有做到庫勒契特大人那樣的優雅。要是我們沒有開口的話,熒殿下說不定已經懷疑了。”深淵法師刻意壓低了聲音,“你們也都給我記住了,這就是庫勒契特大人所要的徹底死亡,千萬別在殿下面前說漏嘴了。”
“明白。”
為首的那個深淵法師長嘆一聲,轉過身去,帶著部眾隱沒黑暗之中。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唯一的問題是,熒殿下可能有些懷疑…”
庫勒契特點了點頭,淡然擺手:“無妨,她也許會有什么動作,但深淵之城不是想進就進的來的,若是沒有‘淵月鎖’,誰都不能突破封印進來。”
庫卡點了點頭,直起腰來:“那…庫勒契特大人,我先返回淵月螺旋了?我擔心要是回去的太晚他們會擔心…”
庫勒契特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深淵法師彼此之間關系很不錯。如果放在以往,唯二不在這些深淵法師隊列里的就只有他和法瑞克。
“那,鄙人先告辭了。”庫卡鞠了一躬,是模仿庫勒契特的動作。
庫勒契特挑了挑眉毛:“等等——還有一件事情。”
“什么?”
“把你身上的‘淵月鎖’給我。”
“…可是大人,如果沒有淵月鎖,我們也不能…”庫卡愣了一下,急忙說道。
然而庫勒契特很冷厲的開口,仿若一把冰冷的刀鋒切斷了話語:“我知道,給我。”
庫卡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相信了庫勒契特,他摸出仿佛圓形令牌般的淵月鎖,恭敬地遞給庫勒契特。
庫勒契特接過淵月鎖:“很好,你可以回去了。記住,庫勒契特已經死了,你也從來不知道什么深淵之城,明白了么?”
“當然,庫勒契特大人。”
“不是庫勒契特,只是一個無名的深淵法師。”庫勒契特微笑著糾正道,那一刻他居然顯得有些溫柔。“好了…幫我照顧好熒,要記得讓她按時睡覺,還有一定要看著她把一日三餐吃下去。”
“還有下午茶,”庫卡接道,“我知道庫勒契特大人很擅長做點心,我,我也試著去學了一點…雖然技術遠遠比不上大人,但我會盡力的!”
“很好,最后記住,她只喝手工磨制的咖啡,別的她都不喜歡。”庫勒契特揮了揮手,仿佛驅逐,又如赦免。
庫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深淵法師緩緩退下,朝深淵之門而去——那是封印的所在地,也是這坎瑞亞帝國最后遺跡的唯一出入口,從這里出去,也許這輩子就再也回不來。
庫卡將手放在厚重的黑色大門上,猶豫了一下,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庫勒契特正坐在高大的王座之上,從無盡高的天穹裂口照進來的月光合朔,將深淵渲染的仿佛亙古幽昧的圣地。
深淵法師的身影那樣渺小,卻又那樣傲然…仿佛王座上永世不散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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