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勛儀式結束后,22師團長磯田三郎中將和三井成子少佐在辦公室單獨談話。
磯田三郎中將盯視三井成子的眼睛,小聲說:“剛才你竟敢沖我發火,你想找死嗎?”
三井成子挺胸,冷笑說:“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跺了你的手。”
磯田三郎中將也冷笑說:“三井成子,你這個叛徒,你為了升官,為了獲得獎章,竟敢用假情報欺瞞大本營和天皇陛下。你假如不從我,我就揭發你。”
三井成子怔住,心亂如麻。情報確實是假的,永康根本沒有中國的防化部隊。上海特高課特一課課長師傅南造云子都不承認情報是假的,三井成子有什么理由承認?一旦承認,三井成子就會名譽掃地,再也不能在特務機構工作。死都不能承認,三井成子在心中默喊。只要不承認,就沒有人能證明情報是假的。再說了,美軍是擁有細菌武器的呀!誰能保證美軍不對日本國使用細菌武器?
磯田三郎中將發現三井成子低下頭沉思,以為有機可趁,立即移動胖乎乎身軀,靠近三井成子,抬雙手按三井成子肩膀上。
磯田三郎中將狂喜,以為三井成子從此就將落入他的手中。就在磯田三郎中將想把三井成子摟進懷里之時,突然磯田三郎中將感到肚子被硬棒棒的東西頂住,低頭一看是他自己的手槍,這把手槍握在了三井成子的手里。
磯田三郎怔住,看三井成子的眼睛,三井成子的眼睛兇光畢露,那是特務殺人時才有的兇光。
磯田三郎嚇得腿肚子發軟,驚恐萬丈,顫聲問:“你想干什么?”
三井成子小聲說:“把你用來掏糞的手拿開。”
磯田三郎趕緊舉起手后退。
三井成子盯視磯田三郎的眼睛,握緊手槍,小聲說:“中將閣下,你竟敢造謠說情報是假的,動機僅只是想得到我嗎?來啊!我就在這里。”
磯田三郎中將哪敢走過去?三井成子說話聲音雖然很小,但模樣非常恐怖。手中的槍萬一走火,他這個中將就將與這個世界永別。
磯田三郎中將說:“把槍放下,我命令你把槍放下。”
三井成子把槍放矮幾上,說:“行!我把槍放下了,你來污辱我吧!”
磯田三郎中將看了眼三井成子腰帶上別著的手槍,苦笑搖頭說:“三井成子,13軍司令部早晚會知道你提供的是假情報的。我不告發,13軍司令部也照樣會知道。你假如從了我,我替你向下村定司令官說一下情,保證能把情報這一頁掀過去,你 會保住榮譽和地位。”
三井成子嘆氣說:“中將閣下,我再說一遍,情報是千真萬確的。你假如以為情報是假的,你可以讓你的部隊全都把防毒面具收起來,你可以率領你的隊伍前去攻打永康。你給大本營發報,告訴他們情報是假的,全日本不要再進行防疫宣傳和做防疫準備工作了。”
磯田三郎中將怔住,能向上級報告說三井成子提供的情報是假的嗎?還真不能。不說別的,只說情報是假的,13軍司令部強令22師團進攻永康怎么辦?22師團去年被張君浩消滅了三個大隊,隊伍剛剛全面補充到位,這一階段又被張君浩的隊伍通過游擊戰,消滅了至少八百人。假如攻打永康,至少得集結五個大隊,再被張君浩消滅幾個大隊,他這個師團長還怎么當得下去?還是把這個情報當成是真的對22師團更有利。
三井成子笑說:“沒話說了吧?假如沒話說了,我就回去工作了。”
磯田三郎中將揮手說:“好好想一想,跟了我,你會平步青云的。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放棄得到你。”
三井成子一回到辦公室,就立即把勛章收了起來。特務授勛工作一般都會秘密進行,三井成子清楚得很。一個假情報換來了最高獎章,而且一步進入了佐官行列,真可笑。
三井成子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托著腮膀子,腦海中浮現張君浩形象,臉上露出純情天真笑容。
你這個大日本帝國最大敵人,我的一生對手,一定不要被我師傅刺殺了啊!我可提醒你了,得防止有人下毒,師傅的下毒手段高明得不得了,你不可能有能力發現的,唯一的辦法是不吃喝師傅碰過的任何食物,包括茶和酒。
上海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畑俊六大將和13軍司令官下村定中將跪坐在矮幾兩側說話。
下村定中將嘆氣說:“種種跡象表明,特務機關提供的關于特混戰隊將使用細菌武器攻擊22師團和美軍將用細菌武器轟炸日本國本土情報是假的。”
畑俊六大將點頭說:“我知道,為了調查此情報的真假,我們讓在重慶的臥底進行了密切關注,重慶傳來消息,中國防化兵負責人李忍濤已率領兩個防化兵團前往了緬甸,而且重慶方面的消息表明,不僅中國軍隊沒有能力對皇軍實施細菌戰,美軍也沒有對我國本土實施細菌戰意圖。”
下村定中將小聲問:“您的意思是?”
畑俊六大將嘆氣說:“這個假情報讓大本營提升了對中國戰場的重視程度,至少13軍的隊伍不再抽調走了,相反卻已經對22師團進行了補充。從大局出發,我們就只當這個情報是真的。13軍要守衛的區域如此廣大,兵力卻嚴重不足,13軍暫時不能打大仗。”
下村定中將連連點頭說:“明白了。”
畑俊六大將看向溫州方向,說:“為了減輕張君浩特混戰隊對22師團的壓力,我們按原計劃,仍然組建特別支隊進攻溫州,想辦法把張君浩特混戰隊調溫州方向去。”
下村定中將笑問:“這支隊伍什么時候進攻溫州?”
畑俊六大將嘆氣說:“海軍太消極,要不然早就可以攻打溫州了。現在最快估計還有二十天!必須調虎離山,不然磯田三郎這個混蛋會把22師團全都帶進墳墓。”
下村定中將嘆氣說:“總參謀長谷古金次郎說,磯田三郎這人竟然和‘虎’機構負責人三井成子有著重大矛盾。”
畑俊六大將嘆氣說:“磯田三郎吃得太好,營養太過剩,導致他精力太旺盛。他假如過分了,就用宮本清一少將暫代指揮權,敲打敲打他。這人是我們要來的,不適合隨便換掉。”
下村定中將點頭說:“明白!我會時常讓總參謀長谷古金次郎中將到金華去敲打他的。”
日軍在上海組建特別支隊,由海軍用軍艦運輸并支持進攻溫州行動,這個作戰計劃只有畑俊六等少數人知道,中美合作所在瑞安組建的情報站對此一無所知。所以張君浩只是從理性上知道日軍早晚會進攻溫州,但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進攻。假如能提前知道,張君浩就不會再讓隊伍打游擊,而立即轉移往溫州了。
溫州處于安全的情況下,特混戰隊就不能轉移過去,因為永康的戰略位置極端重要,萬一被日軍奪占,第三戰區的戰略空間就會被極大壓縮。武義江以東就會完全成為日軍的天下。現在因為永康在21師手中,特混戰隊和新四軍才能如魚得水打游擊,假如永康丟失了,隊伍打游擊就失去了空間,容易被日軍掃蕩部隊四面合圍,從而消滅了。
現在特混戰隊綜合游擊小分隊之所以可以直達義烏附近打游擊,主要還是背靠永康。
幾天后,張君浩處理完一般性事務后,象往常一樣坐辦公室思考打鬼子事宜。
永康縣長來到,張君浩熱情接待。
永康縣長說:“隊長,我們的宣傳抗戰演出隊,新排練了幾個節目,懇請您能去看看。”
張君浩擺手說:“我這人沒有文藝細胞,不想看。”
永康縣長笑說:“打仗重要,宣傳工作也很重要,您可是抗戰旗幟,是定海神針,演出隊所有人都期盼著您能去看看呢!您假如不去,他們會非常非常失望的。”
張君浩笑說:“聽你這么說,我還非得去看了。行!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