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令一只狗妖擠過妖眾,竄到她面前,俯下身急切地關心道:“田媛,你沒事吧?有沒有摔疼你?”
說著便伸手去扶田媛。
見他到來,田媛一改先前的媚態,甩開他的手滿臉嫌棄地嗔怒道:“怎么又是你?我的事不要你管!”
那狗妖卻絲毫不以為意,低聲埋怨道:“大公子怎么可以這樣對你,他不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么?”
田媛聞言忙厲聲道:“犬郃!你給我閉嘴!”
那狗妖聞言明顯一喜,激動道:“田媛,這么久了,你終于肯叫我的名字了!雖然你叫錯了,不過沒事,我馬上就去改名!”
“你改名關我什么事!”
“田媛,我想好了,我以后只做你一個人的狗,名字我都想好了,你叫田媛,我就是田媛的狗,叫田狗。”
“你能不能滾?”
田狗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低聲道:“田媛,雖然大公子不要你了,可是我要你,孩子你盡管生下來,我來養,你要是再不滿意,以后我跟孩子姓…”
田媛見他對自己的話完全聽不進去,一直絮絮叨叨個沒完,正要怒吼,可腦海中閃過二狗看向那名女子的畫面,旋即她臉色一變,突然變得柔媚了些,道:“你真的喜歡我么?”
“喜歡喜歡,田媛,我真的喜歡你!”
“那我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幫你,你可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不論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好,你去幫我把那個女人殺了!”田媛一指月柔,一臉嫉恨道。
“田媛,你為什么要殺她?”
“你哪來那么多廢話!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我去,我當然去!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去做!”田狗忙點頭應道,隨即一臉心疼的表情柔聲道:“現在我什么都答應你了,你可以起來了吧?地上涼…”
田媛冷哼一聲,起身后卻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記住你剛才的承諾,在你沒有實現諾言之前,不要來煩我!”
說罷,轉身離去,只留下田狗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入了癡。
二狗自然是沒工夫理會這兩人,他的目光早已經被那位仙子吸引的再也挪不開,倒是云蜥精,看到田媛離開后,又湊到了田狗的身邊,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些狗兄弟,別看了,人都走了。”
田狗忙回過神來,恭敬道:“原來是云蜥大哥,有什么事么?”
“咳,是這樣,剛才我不小心聽到了狗兄弟的話,對狗兄弟的一片癡情所感動,所以這才忍不住來搭個話,也正好為兄弟你出個主意。”
田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看向他。
“好吧,在下也不拐彎抹角了。”見對方一臉懵逼,云蜥精便直接道:“剛才我聽二位話的意思,是要狗兄弟去對付那個蛇妖?”
田狗倒是沒有遮掩,點了點頭。
“其實不瞞狗兄弟說,在下以為,那蛇女可千萬殺不得。”
云蜥精不希望月柔死,并不是他真的忘了仇恨,而是他想看著凌波谷被玉犬妖谷踏平,看著這個女人當做奴隸一般被二狗羞辱折磨,方才能解他的心頭大恨,死,未免有些太便宜了。
田狗愕然問道:“這是為何?”
云蜥精偷眼瞧了瞧周圍,湊近了些悄聲道:“難道你沒看到么,咱們家大公子已經被那蛇女迷得神魂顛倒…這個時候你把蛇女殺了,不僅惹惱大公子,對兄弟你自己更是不利啊!”
“此話怎講?”
“這么跟你解釋吧。你看上了田媛是吧?可那田媛卻是惦記著大公子,如今正是因為大公子迷上了蛇妖,所以才不理會田媛,你也才有了接近田媛的機會,如果蛇妖死了,大公子心灰意冷之下,必然會與田媛舊情重燃,到時候焉有你的機會?”
田狗聞言,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呆呆地道:“我知道田媛她喜歡大公子,若是大公子真的愿意與她重歸于好,那她一定會很開心吧,如果是這樣…我也值了,我只希望田媛她…過得開心就好。”
云蜥精張了張嘴,整個人都傻了,一臉驚愕地看著田狗。
片刻后才忍不住喃喃道:“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舔狗兄弟,你這舔的功夫…一下子把我驚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云蜥精有些懷疑人生,這舔狗怎么不跟著自己的套路走?
他原本計劃著一旦田狗同意了自己的說法,便把矛頭對準那個叫俞子青的人,可現在看來…事情發展的有些脫離了自己的劇本。
不行不行,云蜥精甩了甩頭,保持冷靜,自己不能這么放棄。
想到這,云蜥精不死心地道:“狗兄弟,即便你為了那個田媛好,一定要殺蛇妖,我覺得你也不能只殺她一人。”
“這又是為何?”
“實話告訴你,我與那蛇妖打過交道,她的情況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你看到她身邊的那個男子了么?”
“哪個?是長相平平無奇的那個么?”
“…”云蜥精現在才明白過來,眼前的這個舔狗有問題的不僅是腦子,眼睛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他也顧不得這些,還是應道:“沒錯,就是他!此人是那蛇妖的姘頭,兩人戀女干情熱,是一對徹徹底底的狗男女!你若…”
云蜥精正說著,忽然住口,不解道:“你這么奇怪地看著我干嘛?”
“云蜥大哥,狗男女在我們玉犬妖谷是用來夸獎的詞…”
“…”
丫的,這舔狗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說的重點是什么?云蜥精感覺自己要瘋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自己先給眼前這個傻狗來上一刀。
可想想還有大事要他去做,也只能忍了,誰讓他蜥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呢。
緩緩吐了口氣,云蜥精耐心道:“田媛讓你去殺蛇妖,很明顯是對蛇妖恨之入骨,狗兄弟若是能先把那個叫俞子青的蛇妖姘頭給殺了,蛇妖必然痛不欲生,若是田媛見了,一定會更加高興,兄弟你不正是想讓田媛開心一些么,我說的可有道理?”
田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云蜥精獰笑了兩聲,道:“那俞子青是大公子的眼中釘,蛇妖是田媛的肉中刺,若是狗兄弟能把這兩人都給解決了,想必大公子和田媛一定會感激你的。”
“云蜥大哥,我明白了!”
舔狗仿佛想通了一般,再次向俞子青二人看去,眼中滿是殺意。
“恩,狗東西…額不是,狗兄弟能明白其中道理,也不枉在下一片好心。”
陰惻惻地笑了笑,云蜥精悄悄低調地退到一邊,等待著好戲上場,深藏功與名。
同瀟灑的云蜥精不同,遠處的俞子青雖然還在吃著東西,只是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對于玉犬妖谷那邊的事情,他也觀察了好一會,他實在是搞不明白,自己只是想開開心心地吃個痛快,被身邊的月柔拋白眼也就算了,怎么連對面的一只只狗頭人都看自己不爽?
這一會的功夫,已經有好幾條狗都別有用心地看向自己了,想了想,他恍然大悟,一定是自己帥的遭狗嫉妒。
“你在張望什么呢?”月柔見他有些愣愣地神情,忍不住好奇。
“沒什么。”俞子青緩緩搖了搖頭,向她這邊靠了靠,又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濃濃地…殺氣?”
“殺氣?”月柔感受了一番,旋即搖了搖頭,看著俞子青越靠越近,忽然嬌嗔道:“俞子青!你要是再往我這邊貼,我馬上就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殺氣!”
“額…那個,人多眼雜,我這不是為了保護你么。”
“少扯,鬼才要你保護!這場上沒有比你更危險的人了!”月柔嫌棄道。
“唉,你這樣想,實在是讓我很傷心啊!”
月柔哼了一聲,甩了個大白眼,不再理他。
緊接著,一聲沉悶的號角聲響起,嗚嗚聲回蕩在整個峽谷。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東面,他們知道,本次玄妖會的主辦者,莽山妖府的主人要來了。
很快,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緩緩在兩側妖兵的護衛下,從東面行出,緩緩向眾人走來,正是熊族大管事熊峰。
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名熊族的屬下,不過都是男子,沒有女性。
他一出場,所有妖谷的妖眾們連忙起身,以示敬意,俞子青滿嘴鼓鼓囊囊,連手中的酒還未喝完,便被月柔給拽了起來。
俞子青向那邊張望了一下,只見為首者是一只熊精,那一雙環眼泛著精光,氣勢強大。
一名妖兵朗聲道:“恭迎府主大人!”
在場眾人也齊聲附和道:“恭迎府主!”
那熊峰居高臨下地環視眾人,眼神中透著威嚴,并未言語,隨后點了點頭,示意眾人坐下。
只是讓俞子青比較好奇的是,看這男性熊人族如此壯實,不知道女性是不是也長這個“熊樣”,想想,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熊峰并未說話,而是由他身邊的一個族人長老主持。
“在此,我代表府主大人,歡迎諸位妖谷的兄弟們前來,為了表示歡迎,我僅代表府主大人,簡單講兩句。”
俞子青一愣,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等他反應,那熊族長老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在過去的數十載中,莽山妖府因為有大家的支持…”
俞子青都快傻了,他是萬萬沒想到,這熟悉的劇情竟然還能重演,前世在人間遭過的罪,在今生竟然在妖界又再次體驗了一番。
一直等了一炷香,還未結束,場上不時響起鼾聲。
俞子青也是昏昏欲睡,都快倒在了月柔的肩上,不過月柔倒是沒有表示什么,既沒有出言勸阻,也沒有避開,依舊安靜端坐。
熊峰這才皺了皺眉,叫停了熊長老道:“差不多可以了,趕緊接下來的事吧。”
熊長老明顯有些意猶未盡,但府主都發話了,他也不好再繼續下去,只得清了清嗓子道:“好,老夫就先說這些,接下來,為了慰勞大家,特意請來了妖府最好的歌舞表演,彩蝶姑娘們上場。”
周圍一眾妖精開始擂鼓吹號,彈琴奏樂,不一會,一只只蝴蝶精撲閃著翅膀,翩然入場。
她們外面只罩了一層清透薄紗,內里小衣也僅僅遮住重要部位,其余都裸露在外,這般打扮,自然遮掩不住那窈窕的身姿,胸前白花花的一片隨著曼妙的舞步顫巍巍地抖動著,讓人時刻擔心會不會甩出來。
這一幕,很好地解決了在場所有妖眾困意來襲的問題,原本睡眼惺忪的妖眾們此刻眼睛一個比一個瞪的大,生怕遺漏了細節。
“二當家,別睡了,有歌舞表演。”豹長老在身后小心提醒道。
“跳舞的?”俞子青猛地坐起,“在哪?你要說跳舞我可就不困了嗷!”
很快,俞子青就發現場上那一個個勾人的小妖精。
月柔看著他的反應,早已經怒氣沖天冷冷地怒哼了一聲,咬牙切齒。
彩蝶精們不僅舞步優美,身體周圍還紛紛灑灑地飄著一層層彩光閃閃的珠粉,在場上旋繞飄蕩,亮麗異常。
“祖靈,那布靈布靈閃閃發光的是什么東西?”
“那個呀,是蝶粉,彩蝶天生自帶之物,其實,勉強算是一種藥材,只是效果并不太大。”
俞子青緊盯著場中翩然起舞的蝶精們,目光閃爍,仿佛看得入迷,腦海中卻是思索著,自己要不要搞一點蝶粉來?
月柔眼角瞥過俞子青,見他神情專注仿佛被勾了魂一般,只覺心中沒來由地有些氣悶,臉色又冷了幾分。
良久,見俞子青連姿勢都沒變一下,月柔面色不愉地輕咳了一聲,可俞子青沒有絲毫反應。
咬了咬貝齒,月柔裝作倒酒,伸出手肘,輕輕頂了身旁的俞子青一下。
“干嘛?”
“什么干嘛?不小心碰你一下罷了,至于反應這么大?”月柔冷眼道。
俞子青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場上那一個個纖細身影,月柔氣惱不已,暗暗捏了捏秀拳,很想給他一錘子。
片刻,俞子青的耳邊再次傳來清冷的聲音:“有那么好看么?”
“那當然…”俞子青頭也不回,剛要作答,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殺意,忙改口道:“是沒什么看頭了。”
“沒什么看頭?可我看你挺入迷的嘛。”月柔的眼睛微微瞇起。
俞子青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迎向她的目光道:“你誤會我了,這彩蝶精的花粉也是一種副藥,我只是在思索藥粉的事,你又不煉丹,當然不懂。”
說著,目光控制不住地便又移回了臺上。
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他了?月柔有些遲疑。
再看向俞子青,對方似乎又恢復了先前那般魂都被勾走的模樣,月柔不由咬牙冷笑一聲:“那你看了半天,覺得這藥粉如何?”
“這藥粉真白…額不是,這藥粉真大…也不是,這藥粉…”
俞子青話未說完,一聲慘叫,腦袋上挨了一下。
俞子青再沒了心情看什么歌舞,悶著頭喝酒。
偷眼瞄去,月柔反倒是雙手抱臂,優哉游哉地看著場上的表演。
好在,片刻后那琴樂停住,彩蝶精們再次化身仙子一般翩翩離場,
周圍坐臺上頓時一片嘆息聲,看樣子,在場和俞子青一樣喜愛看藝術表演的紳士還不在少數。
俞子青心中直呼可惜,不由嘆道:“唉,這怎么還停了?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月柔聞言咬著牙,伸出手在俞子青腰上又招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