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一周對軍營的襲擊結束了,杜籟卡的長途奔襲最終起到了效果,在軍營的士兵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用大量的火力炸開了營壘,隨后各種輕便的機槍上演了一場血腥的屠殺。
杜籟卡現在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渴望鮮血,對于這些俘虜的士兵,他們跪地求饒的衰慘樣子也并沒有惹來他的同情。
他依舊命令槍斃了所有抵抗的人,那一晚子彈橫飛,超過一百人死在了杜籟卡輕飄飄的一句話上,不過他卻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
或許自己早就變成真正的惡魔了,這種事情...已經無可避免。
不開槍就會死,留下一丁點的殘忍,日后就會招來禍端。
在軍隊中的戰術素養,那些可怕的力量,現在已經變成了活命的資本,用來侵犯弱者強有力的武器。
此時暴風雪中的軍營散發著死一般的寂靜,里德手上的長劍還在潺潺向下滴淌著血液,不遠處橫七豎八翻躺著的士兵死相凄慘,槍支散落遍地。
他的心情復雜沉重,對于這個營地里的人來說,戰斗已經結束了,但是他卻沒有感到一絲輕快的釋然,反而心情是越發的難受起來。
“喂,里德,在這里發什么呆呢?杜籟卡老大又帶我們走向了勝利!”
眼前這個打扮邋遢的,敞著里面臟兮兮襯衣的男子名叫克魯,亦或者是切爾諾伏別拉斯基,總之他是個羅斯人,出現在圣安卡本身就已經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他此時正拿著一頂染血的鋼盔,戈德溫不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從哪個死人身上扒出來的,這不禁讓他有些作嘔,悶悶道:“拿這玩意兒干嘛?德魯尼亞人扣在頭上的馬桶圈并保護不了他們。”
克魯搖了搖頭,淡淡打趣道:“算了吧,我覺得再糟糕的馬桶圈,也比我頭上的這頂塑料碗要強得多,至少頭上頂個圈還能保證腦袋不被子彈打穿。”
是的,這話說的很中肯,戈德溫也承認法希的鋼盔確實就是一坨翔。
在平時可以要求別人去做什么,不過在快要餓死的時候還要堅持讓人去品嘗美味的翔,這就是很過分,且不給別人活路的做法了。
對于這群羅斯人來說,在法希聯邦的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舒適好過,牧首對異教徒的迫害從來都不比對罪犯的態度搶多少,不過很現實的事情就是羅斯人依然仰仗著法希的強大而生存。
每一個羅斯人都夢想著建立起自己的國度,然而千百年來他們還未成功過,各地的戰火早就把他們的耐心完全消磨的一干而降,與其去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赴死,倒不如在這里安心的當一個順民,其實由誰統治并無所謂。
在這種泛濫的思潮影響下,越來越多的羅斯人開始本土化,和法希人別無二致,也更容易被法希人接受,
里德聞言沒趣的笑了笑,嘲弄道:“是啊,我們又干掉了一群士兵,真不錯哼?”他說完,兩眼微憫,又低下頭去緩緩頌出幾句常人難以理解的神主典律。
從日初到現在,這個軍營的士兵已經被肅清干凈了,杜籟卡帶著幾個兄弟闖入了地下室,那里是存放‘精密設備’的地方...據他們說是這樣的。
杜籟卡讓其他人留在外面,徑直闖入這里,軍營的地下設施已經殘破不堪,或許是因為檢查不仔細,一個奄奄一息的士兵還試圖偷襲他,被杜籟卡輕松地用手槍干掉了。
這里的環境十分密閉,墻壁上只有一個換氣扇,渾濁的氣體從其中泄露出來,讓整個房間有些許綠蒙蒙的感覺。
這里很不安全,至少杜籟卡走進這里的一剎那,就感覺至少有數道隱秘的聲音從角落里發出,他不由得感到皮膚一陣酥麻,冷哼一聲邁步走向中間的機械存放設施。
從那兩個強化者嘴里挖出來的情報來看,這里就是所謂的芯片切除裝置了,整體是一個富有金屬光澤質感的圓球,同時又不少機械臂錯落有致的分布在球體的兩側。
它漂浮在空中,受某種重力場死死牽引著,杜籟卡一時竟然沒有辦法將它取出。
再三思索,他舉起槍,對準上端的裝置狠狠開了機槍,斷裂的軸承摔落下來,鋼鐵碎片飛濺,失去效用的重力場再也拖不住那厚重的機器,轟然砸落下來。
將這東西收好,沉甸甸的質感讓他的心也沉了沉,此時外面突然傳來廝殺聲和叫喊聲,伴隨著激烈的交火聲。
“該死,杜籟卡你快點!三點鐘方向有大量的武裝分子!他們的火力很猛!”
外圍的警戒陣地已經大規模交火,當杜籟卡從幽深的廊道里走出來的時候,戈德溫正半蹲在雪地里瘋狂朝著涌上來的敵人射擊,從對方嫻熟的戰斗經驗來看,這些人都是老兵,不打算放他們輕松地離開。
紅發碧眼,眉毛粗大而手臂細長,手持后坐力極大的手炮似乎也沒能讓他們有半點吃力,他們大步流星的飛馳在雪地里,在暴風雪中很難瞄準,很明顯是一支強化部隊。
“扣動扳機!小伙子們,不想死就快點給我扣下你們手里的扳機!”領頭的男子高聲大吼著,手上的手炮在短短瞬息之間就開了數炮,密集的火力壓得人抬不起頭。
“這些羅斯混球都是哪冒出來的?”戈德溫不可置信的大叫一聲,堪堪從地方的火力覆蓋范圍逃開。
此時隊伍已經被向前沖鋒的羅斯人完全擊潰,大量的手炮小組一般三到四人,他們的火力開始有針對性的打擊還在抵抗的人,杜籟卡陰沉的觀察了一下形勢,想要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已然不可能。
“所有人撤退!我們已經拿到東西了!沒有必要繼續在這里死磕!”
杜籟卡大喊幾聲,隨即一馬當先躥了出去,戈德溫緊跟其后,但是更多的隊伍卻被落在后方。
里德剛想大喊一聲,他就感覺身體的后心涼颼颼的,直有風往里面竄,隨后是身體的無力酥麻,再到全身的疼痛...
眼前的視野開始模糊,他彌留之際,絕望的看見一個士兵將彈夾換了一個新的,重新將槍口對準了他。
里德笑了笑,他顯得有點悲哀,死氣沉沉的目光注視著不遠處一朵晶瑩矗立在雪地中的花朵。
“神主保佑...”
砰!潔白的花朵也被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