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一場事不關己的意外也可能改變目前的狀況。
一場讓他昏昏欲睡的羅比尼奧高層會議聽下來,整個內容沒聽明白多少,他只是無趣的坐在椅子上裝死人就夠了。
貴族們互相說著老套的恭維話,皮笑肉不笑的虛假面孔下鬼知道在想什么東西。長長的一串綽號聽得頭大,姓氏更是一個沒記住。
額頭微傾四十五度故作沉思狀,裝作看起來是聽的很認真。
總之杜籟卡現在盯著羅比尼奧擦的油光锃亮的靴子自顧自想著艾薇爾的問題,更沒興趣打量那些讓他恨之入骨的貴族男人。
“好了,現在我們談談關于羅伯犯下的錯誤,這在幫會內絕對不會姑息。”
“我早就幾次三番在這里嚴明過,我們的組織和其他腌臜之徒不一樣,我們是貴族的隊伍!”
“光榮的法希傳統決不允許私下出現任何分裂,還有互相殘殺的現象!”
羅比尼奧嚴肅起來,面孔板正,嚴聲說出這番話,倒也有了幾分慷慨激昂的感覺。
艾薇爾身上的印記也已經有了兩天時間了,似乎還是沒有明顯的效果,至少他上去給她喂飯的時候,她還是蹦蹦跳跳的。
“所以!對羅伯的處罰也必須執行,但是需要證據確鑿!我們也不能冤枉任何一個成員!”
那么現在就解除艾薇爾的隔離狀態,似乎也為時過早,還是再觀察幾天或許比較穩妥。
“那么,接下來我就要向你們介紹我們的新成員,荒土小隊的隊長,他將成為羅比尼奧第四小隊的指揮官。”
“他的身份是軍隊的在任軍官,各位可以相信他的素質!”
“相信他的加入能讓組織在外城區發展的更加出色!”
場面響起唏噓,貴族們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羅比尼奧傲然抬了抬頭,直直看向杜籟卡示意他站起來說點什么。
還有露伊絲,前幾天又在晚上唱歌,回去抽一頓或許能老實點…
“咳咳,杜籟卡?”
見杜籟卡默不作聲,場面寂靜下來,所有貴族大眼瞪小眼的,這讓羅比尼奧尷尬的要死,連忙出口提醒他。
戈德溫抱怨他的槍有點卡殼,向羅比尼奧爭取一個新的或許不錯?
“杜籟卡!你在聽嗎?”
“杜籟卡!!”
杜籟卡猛然一抬頭,從憂郁的四十五度偏頭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四周都是面面相覷盯著他的貴族。
什么時候話題轉到自己這里了?
他疑惑的看向羅比尼奧,那意思是你沒給我稿子啊?還讓我發什么言?
羅比尼奧連忙掩飾住尷尬的場面,給他走神打起圓場:“杜籟卡先生可能是累了。”
“先做個自我介紹吧,讓這些貴族先生們了解一下我們國家的精英。”
哼,精英?
杜籟卡不耐的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真正的精英早就被你們處心積慮的搞死了,還在這里裝傻充愣。
嫌棄的掃視了這一圈人面獸心的玩意兒,按照羅比尼奧的意思,在這趟長長的桌子他左手邊的是同為組織干部的隊長們,也就是基層首領。
他右手邊的則是那群法希貴族了,他們籌集資金和人力,拉扯起了圣安卡內這個席卷外城區的“合法組織”。
還能看到他們眼中閃著光,亮的嚇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豬油能養的這么肥。
還是那句話,為了自由和熱血的狗鏈子,那不叫狗鏈子,那叫使命。
特么的…套了一層貴族的光環,連放屁都神圣起來了!
杜籟卡吸了口悶氣,心下氣的要死,前線的士兵就為了這么一幫玩意兒送命,一個月前還包括他。
他翻了個大不屑的白眼,冷冷開口了。
“我叫杜籟卡,男,今年二十四。”
“興趣是砍人,愛好是玩槍,偶爾開個機甲繞著首都圣彼得堡的紅色廣場溜一圈。”
“人生閱歷十分豐富,男女老少都殺過,最小的好像十三歲,被我開的機甲不小心碾死了。”
“最刺激的事情是在北線被幾十架飛機追了四個小時,最后我躲在一個土坑里幸存了。”
“嗯…最大的成就是打下了一座空天炮艇,也就炸死了幾百人。”
“就這樣,沒了。”
這個性十足的自我介紹讓人心生好笑感,幾個貴族面露滑稽,也沒去細想這話,他們哪知道杜籟卡其實沒在開玩笑…
隊長席位處,除了羅伯之外,均向杜籟卡投去異樣的眼光,這么標新立異開玩笑般的話,他們還真不敢這么說。
巴萊克饒有趣味的轉過頭,他細長的手指上別著一個精致的勛章,如果不細看肯定會被發現不了,那枚勛章是嵌在手指里的。
巴萊克·卡齊米日,卡齊米日家族的直系成員。
卡齊米日家族,法希十大貴族之一。
他們是法希機甲建設之初的投資人,就是依靠后來迅速崛起的機甲產業,他們才能強勢的擠掉了克魯尼家,登上了法希十大貴族的寶座。
這位在聯邦也能呼風喚雨的法希貴族此時正盯著杜籟卡,中年的歲月絲毫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劃痕,他仿佛還像一個20歲的年輕人活力滿滿。
“馬赫特,你怎么看這個幽默的士兵?”
馬赫特臉頰抖了抖,露出一個淺顯的賠笑,語氣深寒。
“一個死人。”
巴萊克盯著馬赫特不屑的眼光,暗自思索起來。
“你的評價很低啊,不過羅比尼奧似乎很看中他。”
“那又怎么樣?”馬赫特懨懨的把玩著手里的精致懷表。
“只要貴族們還掌握著奧洛斯街的股份命脈,還有羅卡斯工廠,他就不敢做些什么。”
“況且我們也有底牌,一個囂張的士兵而已,他做不了什么。”
馬赫特的判斷讓巴萊克微微頷首,不過并不贊同,他的語氣微轉。
“與其多一個敵人,還不如多一個朋友,馬赫特。”
他的話讓馬赫特連忙賠是,欠身承認了自己的目光短淺,這位他侍奉的貴族老爺眼光毒辣,肯定不會錯。
只不過自己私下動點小心思,他可就沒什么辦法了,馬赫特隱隱暗笑,說到底是混亂時期,貴族的影響力現在也有衰弱。
“好了,杜籟卡,現在跟貴族們說說,當時是羅伯先開槍殺人了,還是另有原因?”
終于到了這次的重點,馬赫特微微揚起頭,放聲訴苦起來。將羅伯是怎么艱險狡詐,處心積慮的一面說了出來,并且率先開炮指責其破壞團結,開槍殺人。
要不是自己看到了整個事情的全經過,杜籟卡暗暗感嘆,還真想跟他一樣出手拍死羅伯。
“哼,馬赫特隊長的臉皮真是和我那輛報廢的裝甲車前鋼板一樣厚。”
羅伯嗤笑一聲,默不作聲的閉上眼睛。心里其實十分緊張,如果真的被抓住把柄,在巴萊克的影響下,自己肯定會被除掉。
現在就有這么一個關鍵的人物了。
“杜籟卡,說出事情的經過!”羅比尼奧給他暗暗使了個眼色,朝他催促道。
杜籟卡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謔笑一聲,淡淡開口。
“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