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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銘哥,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帶你到這來吃飯嗎?”高澤楷看著陸銘,在熱氣騰騰中張口說道。

  “這你還要我來猜啊,要說趕緊說。”陸銘擼著烤串,嘰里咕嚕的說道,他有的時候是真的對人的身體構造感到十分的神奇。

  明明人類只有一個胃,但卻像牛一樣有兩個胃帶似的,明明陸銘在飯桌上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可此時吃烤串的時候卻又覺得自己根本沒飽,簡直就是零食一個胃,主食又一個胃。

  高澤楷此刻的深情很是溫和少了幾分淡漠,多了幾分人情,高遠此時很是自覺的走開,給兩人以交心的空間。

  高澤楷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自己選擇吃的地方。”高澤楷慢慢的說著,在他十歲的時候,他自己貪玩,一個人走出了家,然后便在胡同里的小路中迷了路。

  對于一般的孩子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值得害怕的事情,但當時的高澤楷卻高興的不行,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自己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在此之前的時間里,他的父母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即便他們都不在,家里的保姆也會看著他,深怕他一個人走出去,受到傷害。

  在上小學的時候其他同學三五成群,而高澤楷很想跟他們一起玩,然后分享一下自己的游戲省會但他的家人總是把他保護的很好,與其他同學不一樣,他的父母會早早的安排車輛接送高澤楷。

  他的前十年便就是這么過來的,這也讓高澤楷對于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而這一次的走丟,便讓他看到了之前從未看到過的世界,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熱鬧雖然不比高樓大廈輝煌壯麗,但卻有另外一種煙火氣。

  高澤楷看看這個,逛逛那個,最終不知不覺間,便已經是日薄西山,高澤楷的肚子也終于忍不住抗議,但高澤楷身上卻沒有錢,此時又忘記了回家的路,他就在街上晃蕩著,并沒有想要給父母打電話,他希望這自由的時間可以更長一點,再長一點。

  就這么漫無目的的走在老街上,直到餓的實在走不動,高澤楷才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此時的他終于開始想念起自己去父母來,他想去找人借一下手機,給父母打一個電話,讓他們來接自己。

  但又害怕父母責備自己的貪玩,在這件事之前,付冬雪對于高澤楷始終非常嚴格,幾乎是遵循著最為嚴苛的教育,這也讓高澤楷始終非常害怕他的母親,想到要是媽媽知道自己偷偷跑出來玩,高澤楷不敢想象自己會遭遇什么樣的對待。

  恐懼讓高澤楷沒有敢打電話給他的父母,站在街邊,肚子里傳來的咕嚕聲音讓他沒有力氣再走,他只能夠隨便找一個地方坐下,此時的街頭已然是霓虹燈開始閃爍,老舊城區里,相比起現代城市的燈火璀璨要暗淡的多,街道上很多地方都很昏暗,間或會有一些人在高澤楷的面前來回的走動。

  高澤楷此時才感覺到害怕,這時的他是又餓又累,但又不敢睡覺,就在此時,燒烤店的老板看到了坐在店門對面的高澤楷,見這一小孩兒一個人坐在這,以為他是走失的孩童,便過來招待他,高澤楷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異于常人的天賦和努力,也讓他有些不近人情,具體表現出來就是不太愛說話。

  但燒烤店的老板并沒有因此而討厭他,只以為孩子是嚇壞了,便連忙讓孩子到店里面去做做,并且答應給高澤楷做一些吃的,讓他可以先填飽肚子,那時的高澤楷實在是餓極了,原本對于陌生人的警惕心,此時也被對于食物的渴望所占據,最后神不知鬼不覺的便進入到了這一家燒烤店,這是他第一次走進燒烤店,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他人全心全意的善意。

  而燒烤店老板在把高澤楷接進店里面之后,便詢問高澤楷家里面長輩的電話,高澤楷沒說,老板便也不再多問,轉頭給警察打了電話,讓他們來處理,同時還在電話里特別說明,孩子有可能是跟父母鬧了別扭,在詢問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多注意一下語言方式。

  也正是在這一件事情之后,高澤楷的母親付冬雪終于對于自己的教育模式產生了反思,開始逐漸拋棄原本的教育方式,給予高澤楷更大的自由,但此時的高澤楷早已經被自己的母親束縛了太長的時間,此時讓他自由飛翔,簡直就像是讓折斷翅膀的鳥兒獨自從懸崖上跳下去一樣,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直到遇見陸銘,高澤楷才逐漸對一個陌生人放開心扉,漸漸變得更像是一個人,而這一切都要從這一次離家出走說起,而這家燒烤店,可以說是承載了高澤楷一段十分溫馨的回憶,也是他心靈的一處港灣,這里的食物或許并不算特別的美味,與那些高大上的餐廳相比,要顯得簡單很多,但對于高澤楷來說,這里的飯菜,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能夠在這里和自己的朋友吃飯,對于高澤楷來說,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武俠里曾經說“有酒有肉,有朋友,便是人生快事。”如今跟陸銘一起在這里吃飯,雖然沒有酒,但卻有足夠的肉,對于高澤楷來說,這便是最大的快樂。

  聽完高澤楷曾經的故事,陸銘不禁對高澤楷有些心疼,他第一次見到高澤楷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孩子有些死板,說起話來有些不接地氣,不像是一個正常孩子的模樣,但卻沒想到高澤楷竟然還有這么一段人生經歷,陸銘帶入自己只是想象了一下,都能夠感覺到那樣的生活有多么的壓抑。

  “來,咱們碰一個杯,澤楷,你放心,以后想讓我陪你吃飯,打個電話,我只要在京城,絕對到。”陸銘很是認真的說道,高澤楷聽到陸銘這話,很是開心的笑了,說道:“這話是你說的啊,要是做不到,怎么辦?”

  “那就給你買一個禮物,我親自送給你。”陸銘想了想說道,高澤楷笑著道:“好,咱們拉鉤,額,擊掌。”高澤楷第一個想到拉鉤,但又突然想到自己如今已經不能夠算是小孩兒了,便在話到嘴邊的時候,連忙改了一個詞。

  對于高澤楷強行裝成熟的做派,陸銘笑笑沒有舍得拆穿,兩個小小的手掌碰撞在一起,便是兩個男生對彼此的承諾正式生效,這一餐,兩個人吃的十分開心,龔正也很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其他人這么瘋過了,到最后,無疑是酒喝多了,高澤楷讓高遠送他們回去,陸銘不愿意,覺得麻煩,高澤楷卻執意要求,陸銘沒辦法,只能夠拉著龔正坐上了高遠的車,心里不禁有些埋怨龔正。

  看看別人家的助理,那是滴酒不沾,十分明白自己的職責是什么,你倒好,我還在旁邊呢,自己一個人喝的爛醉,等回到酒店,我一定要把這事兒告訴蕭白,讓他好好懲罰你,想到未來幾天龔正只能夠睡地板的哭喪臉,陸銘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至于龔正開來的車,陸銘則找了一個代價,讓他開回酒店,那里有劇組的人,會妥善安置這一輛車。

  四個人坐著高遠的雷克薩斯慢悠悠的穿行在京城的道路上,相比起滬城的高樓林立,京城的二環線高樓要少很多,更多的是一些七八層的樓房,因為故宮的存在,京城的很多地方都限制著樓層的高度,這讓京城變得很堵的同時,也讓京城有了那么一絲歷史所帶來的厚重感,紅墻綠瓦之上,是夜生活的開始,也是歸家人的眷戀。

  相比起晚高峰的時候,如今路面上的車輛要少得多,街道上的行人則是要多很多,許多人如今都吃完了飯,正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著,有本地人,但更多的還是外地人,在這座首都城市,每年都會有大量來自全國各地的年輕人抵達這座他們心目中的黃金之城,渴望自己的夢想能夠在這里實現,他們懷揣夢想來到這里,有的實現了,有的則沒有實現,最終黯然離開,回到自己的家鄉。

  街道上,有的男男女女成群結隊,有的一家三口溫馨甜蜜,還有一些則依舊在工作,另外有一些則獨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他們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機總是想個沒停,不停的在為自己的未來而奔忙,眾生相,此刻就在這汽車的玻璃窗上,展露的淋漓盡致。

  陸銘看著,心中莫名有那么一絲絲的感動,京城,這座城市對于來到這里的人們來說,注定是有非凡意義的,無論他們是成功也好,還是失敗也好,這都是一座魅力非凡的城市,他總是會然那個人們對這里流連忘返,即便憎惡這座城市,也總會帶著懷念。

  懷念這里的發達先進,更懷念這里的自由開放,在這里,無論你是誰,都可以向著自己的夢想發起沖刺,沒有人會在乎你的家鄉,你的父母,在這里,你只是一個追夢人,一個在霓虹燈下,依舊奔忙的人影,這里很冷漠,但只要你仔細尋找,則能夠遇到很多與你志同道合的朋友,陸銘看著身旁已經快睡著的高澤楷,眼神之中帶起一絲溫柔。ωеńχúе㈠貳.cом

  高澤楷十分看重陸銘,陸銘又何嘗不重視自己這第一個朋友呢,他們就是在這座城市遇到的,他相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在這座城市的故事,還會繼續發生,延續下去的,陸銘看著窗外的霓虹,很是堅定的想到。

  等回到陸銘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凌晨一點鐘了,高澤楷瞇了瞇睡眼惺忪的眼睛,想要走出來送一送陸銘,被陸銘用一只手壓住,說道:”好了,咱們就別再送了,那么客套干嘛,就道這里吧,你也趕緊回家睡覺休息,接下來我估計還會經常來京城,咱們到時候再聚就行。“

  “嗯,那好吧,拜拜。”高澤楷有些依依不舍的說道,坐回到車子里,高澤楷搖下車窗,看著往里走的陸銘,直到陸銘完全消失在酒店的大門之后,高澤楷才讓高遠把車子開走,等到汽車的尾燈消失不見,陸銘站在酒店門口的角落處,透過窗戶看著已然消失的汽車,這才轉身離開。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蕭白便坐在陸銘的身邊,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愉快,這讓陸銘剛剛升起的一絲起床氣,立刻煙消云散,傻笑著說道:“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

  “昨天凌晨回來的吧,可以啊,陸銘,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啊。”蕭白面帶笑容的說道,但陸銘卻不由脊背一涼,連忙解釋道:“這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直到京城到底有多堵,我們是想早點回來,但奈何現實情況不允許啊。”

  “你覺得我信嗎,京城再堵,晚上十二點能夠堵一個小時?你別給我打馬虎眼,龔正都招了,我警告你,以后出去玩,十二點之前必須回來,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如果再遲到,我也懶得勸你了,直接打電話給你老媽,讓她來跟你說,行吧。”蕭白此時簡直就像是要叫家長的班主任一樣,讓陸銘嚇得小臉發白,若是這件事情真讓龔微瀾知道,他這一天時間就算是完了,龔微瀾絕對連上班都不上了,一天二十四小時給他打電話,讓他注意安全之類的,想到這里,陸銘趕緊說道:“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

  說著陸銘從床上爬起來,雙掌合十,很是誠懇的說道,蕭白盯著他大約有一分多鐘,直到陸銘腿都麻了,蕭白才把眼神從陸銘的身上移開,輕聲說道:“起床,吃早飯。”說完蕭白便邁著大步走了出去,見蕭白離開房間,陸銘輕舒一口氣,這蕭白什么時候氣場變得這么足了?

  自從蕭白成為自己的經紀人之后,這氣勢是一天強過一天,這哪一天說不定自己就真成他員工了也說不定,想到有這種可能,陸銘心里不禁就對龔正這個嫁出去的表哥失望,這別人家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么到你這就反過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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