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狂翻典故挖東門電氣的黑料,最后,從二戰戰后管理條例上,找到一條,“不允許德國企業,從事軍事相關的設備設計與制作。”
東門電氣高層都懵了,我只是搞半導體研發,怎么就扯到軍事上了?
米國人大手一揮,你們搞的這個東西,有可能裝進導彈當中,不行!必須拆分!接受監管!
東門電子無奈之下,只得拆分半導體部門,就成了如今的英飛瓏公司,英飛瓏一直致力與開發汽車用控制芯片,為德國車企做下游供應商。
幾年下來,其自主芯片設計能力已經逐漸落后于米國,米國人這才放松了對它的監管。英飛瓏逐漸失去利潤最高的德系高端轎車的車載芯片訂單,內憂外困之下,企業連年虧損,股東們也都想著抽身撤股。
劉銘想了想,問道:“他們要什么價位?”
“中介給出的價格,83股份,售價78億米元!”
“嘶!”劉銘被這個價格嚇到了,都說芯片產業是用黃金堆砌起來的,果然沒錯啊,一座二流半導體公司都要這個價格。這還僅僅是德國人為一家歐洲企業提供的報價,如果是華夏企業介入,恐怕這個價格還要翻一倍不止!
“那軸承廠和機床廠呢?”劉銘又問道。
略倫特答道:“FGA整體收購,報價15億米元,而機床廠,是1.2億米元。”
“嗯?機床廠為什么這么便宜?”
“第一機床廠,出品的產品仍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產品,在歐洲沒有銷路,想出口到華夏等發展中國家,又被公司大股東米國通用阻止,現在只能干一些零散的備件訂單,據說虧損得很嚴重。”
劉銘心里一笑,這分明是被米國人花錢縛住手腳,跟那個英飛瓏有異曲同工之處。
他掂量了一下這三家公司,都不太滿意。原本興師動眾地跑來歐洲,還以為能買下不少優質低價的企業,現在來看,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第一機床廠,他不想要,剛從道爾頓那里搞到6000臺現金機床,集團的加工能力已經是世界級的了,還搞這種八十年代機床廠干什么?
英飛瓏,太貴了…
至于軸承廠,對東方集團這種下游制造業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幾乎任何設備都要使用軸承。劉銘早在來之前,便已將首選采購目標鎖定在歐洲的軸承廠。
劉銘想了想,問略倫特道:“我記得FGA并非歐洲最好的軸承廠,瑞典的SFK,你有聯系過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買,他希望多花點錢,買更好的那一個。
略倫特道:“我們的詢價請求已經發過去了,但目前還沒有得到瑞典方面的回復。”
“嗯,那這樣好了,我們先飛德國,參觀一下英飛瓏,然后等到瑞典SFK回信。”劉銘最后拍板道。
等劉銘回到賓館去找唐鈺時,汪唯真則道:“別找了,兩個人去購物啦。”說完,一臉羨慕的神情。
“用不用我也給你一個當月光族的機會?”
“咦你會有這么好心?”汪唯真狐疑的望著劉銘。
劉銘抱怨道:“你沒聽到略倫特的詢價嗎?這次來得的確不是時候,根本買不到什么便宜東西,我看你們也不用跟我去德國了,就在這里購物吧,過幾天我就回來。”
“那太好了!”汪唯真開心地道,礙于面子,她不好意思去當燈泡,便強行拉著劉銘加入唐鈺他們的購物團。
“好家伙,商務套裝也能賣到幾十萬一套了!?”劉銘上午剛在略倫特那里受到打擊,下午,跑到香榭麗舍大街,又在世界名牌服裝店里受到暴擊。
如果說工業行業的利潤大多在5100之間,那這種奢侈品行業,絕對會達到4001000以上!劉銘對這種用歲月堆砌下來的品牌溢價,十分羨慕。
“這是世界時尚之都,衣服貴一些,也很正常嘛!”汪唯真把剛入手的紙袋遞給了劉銘。
“專門擺在這里來宰像你這樣的華夏游客,才是真的!”劉銘沒好氣地道,他發現法國平民們上街穿得都十分樸素。
“不過,既然都來了,不買些特產回去,也實在說不過去吧。老子英飛瓏買不起,又不是因為差那幾件衣服錢!”想到這,劉銘也入鄉隨俗地出手了。
一下午的時間,汪唯真便將去年的工資獎金全部花光,并且還朝劉銘借了十幾萬歐元。
看著劉銘和樸酉道兩人手上的各式袋子,兩位女士終于宣布購物結束。
第二日,劉銘會同略倫特飛往德國慕尼黑城。
這一次,接機的赫然是德銀投資部門的一位主管。
按照劉銘的指令,略倫特提前半個月,就將德銀在米國的違約保險,轉回國內母公司索賠,形成銀行債務。
德銀總部這時正被米國各大金融機構,瘋狂進攻,已然忙得焦頭爛額,冷不丁發現自己居然還簽下這么一筆賠本買賣!違約互換保險德銀在米國的確賣出去不少,造成赤字僅次于CDO那個巨型深坑。人家實打實的保費,就繳納了5000萬米元,現在米國房債證券的確出險了,索賠額度高達60億米元!
根據德銀前期的溝通來看,S.L.K與高勝等米國資本大舉做空德銀股票的操作不同,這家公司并非奔著要德銀的命而來,僅是想搞到德銀旗下持有的一些工業企業股份資產。
面對債主上門,德銀的表現就非常專業,馬上提高重視程度,讓債主感受到自己被尊重,同時寄希望劉銘,把這筆債務轉成一筆對德銀的長期投資。
“劉先生,略倫特先生,你好,我是德銀投資部的赫迪拉。”
劉銘笑道:“實在麻煩赫迪拉先生為我們引路。”
“沒關系,這邊請!”
赫迪拉與劉銘等人上了一輛奔馳商務車,駛向英飛瓏總部所在的諾伊堡城。
“為什么德國很多城市以堡命名?難道以前都是城堡嗎?”劉銘在高速路旁遇到一個古香古色的城堡,閑聊的問道。
赫迪拉的英語不錯,并沒有德國人十分厚重的鼻音,“是的先生,古代的德國地處歐洲中部大平原,屬于四戰之地。北面海上有維京人的掠搶,西面是高盧人步步蠶食,南面還有奧匈帝國虎視眈眈,東面更是直對沙俄的威脅,如果沒有足夠堅實的城堡,德國可能早就滅亡了。”
劉銘笑了,“果然是一個十分有憂患意識的民族!”他深知,在這里,“戲特勒與二戰”是一個提都不能提的禁忌話題,任何人如果還想在德國做生意,那就一定不能提那段歷史。
諾伊堡,位于德國的巴伐利亞州東南部,只是一座規模很小的鎮子,東門電氣當年將半導體這個新興產業設在此處,恐怕只是考慮到這里低廉的用地成本。
在英飛瓏總部,赫迪拉為劉銘引薦了公司的總裁埃德蒙德。
此人是位職業經理人,對劉銘的參觀考察,表現出開放的態度。
略倫特在劉銘身后小聲提示,是公司股東沒有理會埃德蒙德的經營思路受到掣肘,反而一味的指責他的經營思路,無法為公司帶來效益,雙方的矛盾越積越深。
令劉銘感到滿意的是,這家擁有14000名雇員的企業,不僅擁有完整的生產線,還保有近40000個國際專利,作為企業護城河,甚至擁有兩顆商業衛星!
“…在未來,我們還會大力發展無線遙感,以及移動技術,提高輔助汽車駕駛的安全性能!”埃德蒙德在劉銘這位潛在買家面前,才得以一舒胸中抱負。
聽到“無線”與“移動”兩個詞,劉銘不為人察覺地點了點頭,企業的確是正經企業,可這價格…
“哎呀,貴企業最近三年的財務報表,的確不太好看。”劉銘向埃德蒙德和赫迪拉展示了一下手上的資料,企業每年都虧損23億米元不等,暫時還看不到盈利的苗頭。
這個可以說得上非戰之罪,企業當年倉促被東門電氣切割出來,根本沒有完善的銷售渠道,能拖到現在,主要靠著在政府那里賣慘博同情,后來政府出面,才為英飛瓏從車企討來一些訂單。
這些在劉銘來之前,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但生意就是生意,作為談判對手,他當然要專挑對方軟肋狠戳了,這種時候對對手心軟,那就是對自己麾下的兄弟們不負責任!
埃德蒙德略顯尷尬地辯解道:“這只是暫時性的虧損,芯片行業可是新興高科技產業,未來亞洲、南美市場對芯片的需求,絕對會非常高。”
劉銘笑道:“未來?我怎么聽說世星集團和幾家東瀛公司的芯片技術,都進展迅速,我正是擔心您即將失去口中的未來啊。”
論來論去,幾方重新回到這個價格的問題上來。
他轉頭望向赫迪拉,低聲問道,“赫迪拉先生,請問股份比例是否可以降低一些,我們只要求控股就可以。”
赫迪拉連忙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劉先生,我們銀行并不是唯一大股東,只是與其他幾位股東簽有一致行動人協議,賣就只能一起出手。而且…”他望了劉銘一眼,繼續道:“幾位股東還希望買家,要拿出百分之20的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