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熙見是劉銘,趁張經紀在等行李,也偷偷報以微笑回應。
美女之間的氣場果然是嚴重相斥,汪唯真見到劉銘竟真的同一位異國美人搭訕,氣得一跺腳徑自走向機場出口。
劉銘總算借著宋允熙扳回一局,志得意滿地跟在后面。
談判隊伍到了下榻酒店安頓下來,汪唯真馬不停蹄的聯系韓都本地負責接頭的代理商。
這位代理商叫張相植,是一家貿易公司老板,常年跑華韓這條線,同東方工業做過幾單出口生意。前一陣子通過渠道從今日集團內部得到這么一個小道消息,再聯系到大陸這邊東方工業最近買買買的政策,便主動給企業郵箱發了一封問詢郵件。
沒想到這封電子郵件,被管洪亮接收到了,于是便有了這次收購案。
劉銘坐在邊上觀察著這位代理商張相植,此人身材中等,體型敦實,眼睛很小卻泛著精光,話語間,少了許多南高麗人面對大陸人所特有的矜持,多了務實的姿態,難怪能在兩地混得開。
張相植介紹道:“前兩年,今日集團的創始人樸易生先生去世后,工程車輛這個板塊連續三年處于虧損的狀態,集團內部一直存在一種聲音,就是將這部分業務出手,這也是我們東方工業集團的一個好機會!”
只聽汪唯真開門見山地問道:“張社長,請問我們明天赴今日集團談判,是直接與對方的董事長洽談收購事宜嗎?”
“咳!”張相植面露尷尬道:“我不建議這么做,現在的新會長是樸德準先生,而我聯絡到的集團高層是樸仁勇常務。”
劉銘問道:“這位樸仁勇常務也是樸家的公子?”
張相植點頭道:“集團創始人樸易生老先生一共有八個兒子,這位樸仁勇,是樸易生的三兒子。”接下來,他又滔滔不絕地例舉了自己同這位三公子關系如何如何鐵。
劉銘則不禁暗贊,這樸老爺子當真厲害!
一向崇尚現代管理的汪唯真對此頗為不屑,果然是純粹的家族企業啊,幾個兒子全在集團擔任高層干部。她實在搞不懂,這樣的家族企業是如何進入世界500強的。
為了顯示自己在南高麗的影響力,張相植又道:“明天,韓都西郊正好有新工廠奠基典禮,按照今日集團的一貫作風,幾位高層都會出席,我是受邀嘉賓,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先與樸仁勇先生做一次非正式的接觸。”
汪唯真點頭道:“那就辛苦張代表安排了,如果事成,我們東方工業會按照代理協議支付您的那部分費用的。”
這次收購案,張相植預計交易額會達到2億米元,而根據代理協議,自己能拿到其中的1,那就是200萬米元的純利潤啊,相當于自己那間貿易公司兩年的利潤了。
得到汪唯真保證的張相植,心滿意足的起身告辭,跑去聯系今日集團的出席典禮事宜。
汪唯真則同劉銘等人商議起面見樸仁勇的對策。
“我不看好這個會面!”劉銘當先給眾人潑涼水道:“這位張代理,說了一堆,其實只說對一件事兒,現在今日集團正處于混亂期,收購案這么敏感的事情,恐怕就連那位新任董事長都不能輕易拍板,更何況是一個集團高管。”
劉銘曾仔細研究過今日集團的組織結構,那位三公子樸仁勇,只負責今日汽車板塊,對隸屬于重工板塊的工程車輛業務是否具有影響力,這不得不劃上一個問號。
“咱們既然來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咱們也要去盡力爭取!”看來,汪唯真被這次收購任務的難度,挑起了斗志。
這時,張相植又打來電話,說自己的請柬只允許帶兩個人入廠觀禮,請汪唯真選定人員。
汪唯真斜晲了眼劉銘,雖然主觀上自己極其不想叫他同去,可又不得不承認這貨的能力與見識均遠超小組其他人。
“那明早就由劉總和我一起觀禮,其余諸位在酒店等我們消息。”汪唯真淡淡道。
劉銘也想去看看南高麗第一企業高層們的風采,樂得接下了這個任務。
第二日,天公作美,微風徐徐,端得是新工廠奠基的好日子。
劉銘便與汪唯真大清早便趕到韓都西郊,與張相植匯合。
“好家伙,這第一企業果然有氣勢啊!”劉銘手搭涼棚向里觀望,各種電視臺記者站滿了幾十米的過道,在那忙著架設長槍短炮的攝像設備。
被邀請觀禮的嘉賓足有三四百人,均安排在一個臨時空場就坐。
不多時,在司儀激昂的介紹下,正主團隊開始入場,果如張相植所說,今日集團的頭頭腦腦足有三十余位盛裝出席。
人群當中,張相植低聲向二人介紹道,眾人簇擁下為首那人,正是今日集團的會長樸德準,他的夫人車岐美緊隨其后。
男人白面無須精神抖擻,女人高貴大方小鳥依人,這對夫婦四十出頭的樣子,果然是神仙眷侶。
后方跟著的幾位高管,面相與樸德準有六七分相似,恐怕就是他的那些親兄弟了。
張相植小聲指點道:“第二位就是樸仁勇常務。后面的是七公子樸太基,負責集團的重工業務。再后面的是四公子樸夢宜,負責集團金融。”
“好家伙,今日集團的主要板塊得常務都到場了。”劉銘聚精會神的觀察著主席臺上的樸家兄弟。
“歡迎諸位賞光參加,今日集團汽車轉向分廠的奠基儀式!”樸德準手持麥克風向觀禮嘉賓宣布道。
根據儀式的流程,董事長需要帶領企業高管們,為新廠的奠基石培土,隨后再由嘉賓依次培土。劉銘以前在國內也參加過不少奠基儀式,形式大同小異。
可到了這步,便出問題了。
會長樸德準手持新鍬開始給奠基石培土,周圍所有高管們手握鐵鍬面帶笑容,卻一動不動。
這高管們都不動,身后那些嘉賓們也沒法伸手,鍬都在人手上握著呢。
搞不清楚狀況的嘉賓,生怕逾舉失禮,只好老實的排在后面圍觀會長樸德準一個人在那揮鍬干活。
會長夫人車岐美娥眉微蹙,覺得這流程一定有些問題。
站在樸德準身后的樸仁勇,擺弄了一會兒自己的白手套,好整以暇的道:“大家感謝會長為新廠奠基啊!”說完,帶頭鼓起掌來。
樸德準此時臉色慘白,可當著眾人面上,他又不好發作,只能埋首一鍬一鍬的干活。
約摸有兩分鐘后,樸仁勇這才故作好意的詢問道,“會長,您看是不是我們也可以伸手參與一下奠基啊?”
樸德準怒目而視,低聲對樸仁勇道,“…你別太過分了!”
樸仁勇低笑道:“我說五弟,您可是會長大人,你不發話,我們哪敢伸手呢?”
樸德準環視周圍那一群面色詭異的兄弟和部下,以及外圈竊竊私語的嘉賓,臉色更加蒼白。
過了半晌,只聽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行!”
樸仁勇志得意滿地大聲道:“會長大人宣布,常務們可以參與奠基了,大伙兒別閑著了,開始干吧!”
眾位集團高管們,這才開始揮動鐵鍬加入進來。
樸德準反被眾人擠到圈兒外,車岐美連忙走來拉住自己老公的胳臂,并低聲安慰她的丈夫,來緩解尷尬的場面。
奠基石附近發生的這一幕,被站在圈外的劉銘站在石凳上看得一清二楚。
而在近處觀禮嘉賓的人群當中,也有雙眼睛洞悉這一切,并低頭將觀察到的情況通過手機發了出去。
“里面什么情況啊?”汪唯真焦急問道,她今天穿得非常正式,一身深色收腰套裙,結果行動反受到限制。
“急什么急?前面人那么多,我都還沒分清誰是誰呢!”劉銘跳下來道。
張相植這會兒從人縫里鉆了出來,臉上一陣掩飾不住的喜悅,對汪唯真道:“汪總,剛才我跟樸常務的秘書碰頭,他說樸常務已經同意見你啦,快跟我走!”
培土奠基儀式后,樸德準邀請所有嘉賓到新廠區參觀,而樸仁勇則舒舒服服的坐在工廠辦公樓的會議室中吹空調。
只見他身后一位助理諂媚恭維道:“三公子,今天您的風頭簡直太勁了,狠狠地打壓了那位的士氣。”自己這位主子,平時最討厭別人叫他常務。
樸仁勇笑瞇瞇的道:“只是給他提個醒罷了,讓他知道這是誰的底盤!”
那位助理顯然對自己的主子理解深刻,連忙接話道:“尤其是您最后那句‘會長宣布,可以參與奠基了!’一語雙關,簡直是妙到極致啊!”
樸仁勇矜持的笑了笑,顯然是被這波馬屁拍得舒服了。
“那家伙,沒幾天好日子過了!玄彬,成行長的行程,你親自盯一下,那件事不能有失!”樸仁勇吩咐道。
“明白!”盧玄彬趕緊道:“公子,張相植那家伙剛才又來找我,說華夏那家廠子的人到了,想見您一面。”
“唔?”樸仁勇眼珠一轉,道:“這倒是個好機會,快叫他進來!”
重生之大廠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