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見到衛蓋的到來,也是毫不在意,繼續斜躺在木床之上。
半張雙目,手撐起精致的臉龐,滿是對趙政的不屑。
她懶得和這連男人都算不上的太監多說話,重新瞇上眼睛假寐了起來,看也不看衛蓋一眼。
“看來羋月太后很相信張龍對你的忠誠嘛。”
見到羋月將自己無視,衛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他從座位上站起,走到羋月身前,彎身蹲下,撥起一縷黑發在手中撫摸。
他一邊把玩著手中帶著清香的秀發,一邊冷笑著敘述。
“不過,你相信張龍永遠不會背叛你,也這么相信張龍手下的人不會背叛嗎?”
“比如說張龍的副官,又或者是他手底下的萬夫長,千夫長。”
“甚至是最普通的一個士卒,你敢確保他們每一個都對張龍忠心耿耿嗎?”
“我可不相信,你能夠將十萬禁軍都培養成你羋氐的死士,連叛國謀朝篡位的大事也甘愿為你羋氐去做。”
衛蓋的聲音緩緩,雖然溫柔卻句句扎向羋月的心底,這一年里在魔祖的教導下,他的作事風格也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分魔性。
“你想挑拔離間,讓張龍的手下將他干掉取而代之,這根本就是癡人做夢。”
對于衛蓋冒犯的舉動,羋月沒有在意,反而十分嫵媚的配合昂起頭顱,任由衛蓋的手在她的身上游離。
甚至她還主動的滑下肩衣,口中享受的輕鳴。
這就是女子修煉真龍決的副作用。
可以想象,上一代秦王逝去那么多年,頭上已經被戴了多少頂帶著透亮的綠色大草原氣息的帽子。
不過她的臉上仍是帶著對趙政和眼前這人的不屑。
你們敢殺了我嗎?
“張龍能從一個身份普通的士卒一路成長為現在統率十萬禁軍的首領,你真以為他是在我的幫助下才能走到現如今的這個位置?”
“一個腦袋不聰明的莽夫能將一個十萬人的禁軍部隊經營的水潑不入?百戰百勝?”
“你知不知道,他軍中的士卒都早已將他當做了親人,如同血脈至親一般看待。”
衛蓋的話并非完全沒有作用,羋月的聲音已經不似之前無所謂的態度,而是變的有些激動。
聲音放大,快速的反駁著衛蓋的計劃,仿佛是在安慰著自己。
“就憑你們想殺他?簡直是天方業譚。”
“與其說殺張龍,我倒更愿意相信你們可以說服旁觀的六國幫助你們肅清朝政。”
“但那可能嗎?”
“且不說有沒有可能,就算有人被你們挑拔成功,他能靠近張龍,本宮也會感到意外。”
“張龍的修為可是隨時將要突破到元嬰境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想殺他?”
羋月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捧腹大笑起來,她那一身素白的囚服也是跟著微微抖動。
片刻,她翻動身軀,抬頭森然的對著囚牢里的所有人說道。
“等張龍大軍入境,我要將你們所有人的頭顱全部懸掛于咸陽城上,暴曬七天七夜,以解我心頭之恨。”
羋月的聲音帶著濃郁的殺氣,冰冷無比。
看守囚牢的獄卒當即瑟瑟發抖,即使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被毀掉了修為,卻也仍然毛骨悚然。
連剛才生起的邪念也瞬間逝去,這可是統治了朝堂整整三年的羋月太后,雖已落魄,但余威猶在。
“好一個敢于后宮干政,行謀叛之事的太后娘娘。”
“死到臨頭,也活的這么瀟灑,想要灑家人頭落地?你恐怕見不到那一幕了。”
衛蓋眼中涌現殺氣,手直接掐住了羋月的后脖,將她提起。
羋月原本的淡定終于消失了,臉上涌現出慌亂的神色。
她知道對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作出這些對她冒犯的動作。
因為她的身份畢竟是當今秦王的大娘,秦國的太后娘娘。
他敢這么做,無疑是趙政傳下來的旨意。
果然,接下來衛蓋的話確定了她的判斷。
“奏陛下旨意,斬叛賊羋月的頭顱,懸掛在咸陽城城門,震懾天下。”
“這怎么可能!”
“趙政他哪里來的膽子,他怎么敢?”
“殺了我,張龍的十萬禁軍絕對會為我報仇,張龍絕對不會放過他。”
“沒有我的約束,十萬禁軍將再也沒有人可以控制,秦國的天下必破,他怎么敢這樣做?”
羋月的聲音顫抖,白凈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出現不少細汗,連說話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十萬禁軍確實會為她報仇不錯,可如果她已經死了,這咸陽城破了又有什么用。
就算張龍替她報了仇又有什么用。
“這些事,就不勞凡娘娘替我們操心了,你還是早日歸入幽靈,去地府和秦國歷祖歷宗去解釋吧。”衛蓋掐住羋月的手掌更加用力,收緊。
咔嚓,是喉管在不斷被擠斷的聲音。
“不…”
“不要殺我。”
“我可以替你們說服張龍,讓他帶領禁軍遠去。”
“不,我可以讓張龍直接歸降。”
羋月畢竟曾經是金丹境的大修士,即使在喉管被捏碎的情況下仍能說出話來。
“太后娘娘,一路走好。”
衛蓋笑了笑,手中純陰決的靈力涌現,按向羋月脖頸。
噗的一聲,鮮血四濺而出。
一顆殷紅頭顱囫圇落地,翻滾了在地上,她那瞪大的眼中還帶著濃濃的懊悔。
怎么會這樣,她為什么會輸,她權傾朝野,將秦國七成以上的權利都掌握在自己手力,更有張龍這樣的大修士替她效命。
一聲令下,即使讓張龍去自殺他都不會猶豫。
她怎么會輸給趙政。
一個從小便被囚禁在深宮之中的廢物,連修煉都無法做到,就一個凡人,他怎么能做到這一步。
憑什么,他憑什么。
羋月的眼中滿是不甘,但她已經沒有辦法說出這些不甘,頭顱落地,她的瞳孔逐漸發散。
衛蓋沒能聽到羋月的疑惑,如果他聽到了也只會輕笑一聲,她最大的錯誤便是沒有在一開始便將趙政殺死。
野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
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