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派來幫他安排事情的這位助理,吳振認識,他姓魏,吳振喊他“魏叔”,以前沒少見他跟著父親到處辦事,也是父親的其中一位助理。
一路上,魏叔也沒有說什么,吳振沒問,他也不說話,兩人就這么靜默不語地坐在車里,讓吳振一度感覺有些尷尬,但是對著魏叔,其實吳振也不好真的下什么命令,除非是聽起來非常合理或者很必須的要求,不然,吳振都不知道怎么去命令這么一位“老臣子”。
父親吳重既然能夠派魏叔來,雖然魏叔的表現完全沒有長輩的架子,還是那一副公事公辦的謹慎模樣,但吳振知道,這就意味著,父親不會再任由他,在千里之外逍遙自在地胡作非為了。魏叔明面上看起來是來聽他命令協助他辦事的,但也必定會將他平日里的行為,匯報給父親,也就是說,在魏叔面前,吳振最好識相些,尤其是近期,不要有什么行差踏錯。
載著吳振的汽車,駛向一個高級公寓小區,這是吳振在陽城的居所之一。
按照父親的要求,吳振必須離開皇城,到這東北部的陽城來,是要代表北方集團的高層到這來擔任副廠的,所以,這個公寓小區的房子,也是父親吳重給他安排的。
這看起來,好像是父親在照顧著他被“發配”的情緒,但其實,吳振到這一看就知道,父親還是在教訓他,因為這公寓小區,顯然是遠離了他往日里喜歡的那些消遣娛樂的場所。很顯然,光是看這地理位置,吳振就明白,父親讓他住在這個小區的本意,是要他低調、收心,好好做事。
吳振看著沿途的境況,心中明了,也不好不滿,畢竟自己剛剛闖了禍,起碼近期還是要表現得乖順一點。雖然吳振是一個紈绔子弟,但并不意味著他沒有想法,自然知道,如果不想徹底惹惱父親,就要在父親面前,懂得幾分表現,這時候,已經邊緣化了,吳振自然不會再去惹父親生厭。
汽車直接駕駛進小區,停在公寓大樓的門口。
吳振順勢掃了掃公寓大樓的周圍。
今天,這一刻,吳振總覺得這里安靜得很,安靜得一點意思都沒有,而且這種安靜,和他之前住在別墅區的安靜,一點都不同,反而讓這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牢籠。
吳振撇撇嘴,這樣的氛圍,恐怕就是他接下來一段很長時間里,都要忍受的了,其實如果身邊不是有父親安排的這么一個助理在的話,他還能找些什么人回來,那興許還能有點意思,但這個想法顯然也是泡湯了。
正當吳振在心里盤算著這些的時候,身旁的魏叔,卻突然把手輕輕按在吳振的前臂上,這動作頓時嚇了吳振一大跳!
難道這魏叔竟然還這么神了,是會讀心術嗎?就連他心里在想的什么都知道嗎?吳振眼神有些震驚地看著魏叔,心里猜測著,直到,沒有察覺吳振的異樣、一直看著公寓門口附近的魏叔,輕輕地說:“三少爺,你注意一下,門口那有一人,動靜有些奇怪。你認識他嗎?”
吳振一聽,順勢看過去,果然看見,距離公寓門口不遠處,有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好像只是在徘徊巡邏,但又好像有意無意地看向吳振他們這邊。
吳振看了看,那人他不認識,而且,再多看兩眼,那人也沒什么特別,好像就只是在執行任務吧,畢竟任何一輛外來車輛進到小區里,作為保安,總不可能不多看兩眼吧。
反正,吳振自己并不覺得有多么奇怪:“那人不就是公寓的保安嗎?”
但魏叔的表情還是跟平時一樣的公事公辦,看不出來在想什么,只是一邊看看那保安,一邊和吳振一樣從車里下來。
那位保安看到吳振和魏叔從車里下來,也就不再看他們了。見狀,吳振更不覺得對方有什么怪異了,反倒覺得魏叔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但魏叔一邊領著吳振走向大樓防盜電子門,一邊還是堅持地說:“你最近進出注意些吧。”
魏叔這么堅持,吳振也不明白他的判斷源于什么,但是他已經夠郁悶的了,不想再被魏叔弄得這么的神經兮兮,可能魏叔這種老一派,是覺得他找人對付了別人,別人就一定會以牙還牙來尋仇的吧,可是,他都已經被他爸逼得,跑到了這么大老遠來,這就夠窩氣的了,而且他根本不覺得,那凌飛能做什么,就像他根本不明白,陳落雁怎么會選這么個玩意。
隨便魏叔怎么說吧,他只想好好睡個覺了。
所以,吳振壓抑著心里的不耐煩,對魏叔說:“知道了,那么你快點給我安排貼身保鏢吧,沒他們,我都沒法動彈了。”
說完,吳振就不理會魏叔是不是還要注意盯著那個沒什么特別的保安,自顧自地上了樓。
門口徘徊的保安,看見吳振他們進門上樓,嘆了一口氣,也轉身離去。
事實上,吳振應該相信魏叔的社會經驗,這個保安,不是別人,正是依照凌飛的命令,一路追蹤吳振過來的田英雄,甚至,他比吳振早一步查到吳振在陽城的住處,并假扮公寓保安等在這里,只要吳振一出現,他確定了這個就是吳振的住處,那他接下來就可以去告知凌飛。
魏叔當然不知道,凌飛果然已經開始安排報仇,他只是因為豐富的江湖經驗積累出來的判斷力,敏銳地發現了田英雄和一般保安的不同之處,但是,因為“被發配”的不滿,已經占據了吳振的腦子,讓他根本聽不進魏叔的忠告,反而就讓田英雄鉆成了這個空子。
田英雄編輯手機信息,把已經經過他親自確定的,吳振在陽城的住址信息發給凌飛。
凌飛收到田英雄的信息,對田英雄的行動效率,很是滿意,知道吳振的具體方位,這能省去他很多功夫,接下來,他可以好好籌劃,怎么“伺候”吳振了。
吳海蘭自己拿著超神智能手機去自學虛擬編程,眼下有些閑余時間,凌飛想了想,也戴上虛擬頭盔,再次進入虛擬編程學習軟件的自帶虛擬空間,按照軟件學習起虛擬編程。
正當凌飛在慢慢編輯著,叮!凌飛的手機,傳來了一個信息提示音。
凌飛拿出手機一看,是章建國發來的信息。
吳海蘭還沒去皇城科學院,所以,收到章建國的來信,凌飛肯定了和吳海蘭沒有關系,也就沒有擔心,倒是好奇,章建國這么大老遠地,找他什么事。
章建國發信息來告知凌飛,綜合辦主任有事找他商量,而且,章建國讓凌飛給綜合辦主任打個電話,綜合辦主任會告訴他詳情,到時候凌飛再好好考慮一下綜合辦主任的意見。
章建國沒有直接說是因為什么事,凌飛想想,估計是因為不太好在信息里說,既然這樣,他就按照章建國的建議,給科學院綜合辦主任打電話。
凌飛還記得科學院綜合辦主任的電話號碼,他看了一下手機時間,還在上班時間,這時候應該是合適的。
接通了電話,兩人一番客氣,凌飛先是感謝上次綜合辦幫他的忙,也就是之前,外媒抹黑超世界科技公司的事件里,因為綜合辦的幫忙,科學院網站登出了一封官方聲明,表述了超世界科技公司的言論,也為超世界科技公司在虛擬技術的專利上正了名,直指外媒所謂的擁有虛擬技術專利注冊權的言論是虛假的,從而極大地壓制了抹黑超世界科技公司的言論。
綜合辦主任客氣地表示那是舉手之勞,既然大唐的企業在事件中明明是正義的,在公在私,科學院都應該給予最大程度的。
閑聊過后,綜合辦主任說出了這次來找凌飛的原因。
“凌院士,大唐中央電視臺,想要對您進行一次采訪。”綜合辦主任說道,“這次采訪,也是回應之前您加入大唐科學院的一些質疑…”
凌飛一聽,大概有些明白了,這樣的質疑,確實不是沒有原因。
正是因為,超世界科技公司被外媒抹黑的事件,因為外媒故意的大肆宣揚,以及國內大唐南部周刊不負責任的轉載,必然引來大唐乃至世界的關注,尤其是,超世界科技公司的總工程師,成為了科學院的一名院士。
可是凌飛太年輕了,這么年輕的一位院士,很快,就讓這樣的關注質變成了質疑。
按照傳統的思維方式,一般能夠在大唐科學院成為院士的,必定是要有真才實學之余,還有豐富的科研和社會實踐的相關經驗,方能配得上這樣的名譽,可顯然,這么年輕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擁有這些素質?所以,懷疑凌飛是憑借背后關系而成為院士的質疑,喧囂而起。
然而,因為這樣的言論過于泛濫了,影響的,就不僅僅是凌飛個人的名譽問題,也事關大唐科學院,作為一個講究嚴謹真實的科研之地,所應該具備的公正和真實。
所以,大唐科學院為此發布了官方聲明,強調大唐科學院的公正廉潔,明確聲明凌飛是通過自我才能的證明,才能擁有成為院士的資格。
只是,言論的力量總歸不是最強硬的,那么,該怎么向社會乃至世界,證明大唐科學院的嚴謹呢?自然是拿出成果,讓大家都知道,事實勝于雄辯。
超世界科技虛擬vr眼鏡,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大唐科學院也認為,凌飛可以公開自己的身份,公開自己發明了虛擬技術,成為一名廣為人知的大眾科學家。
凌飛稍稍沉默。
其實,這樣做,對他來說,是有一定風險的。
在這之前,凌飛所有的行動可以比較自如和輕松,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凌飛始終保持低調的作風,如果公開大唐科學院所指明的這些,外國肯定會更加關注凌飛,會給他加上一個大唐官方認可的紅色科學家名號。
鑒于境外一些國家對大唐的不友好,刻意針對大唐,凌飛進入大眾眼簾之后,必然會行動受到一些制約,被針對是毫無疑問的,而且,除非不出國,一旦出國,凌飛還會遭受到一些不公正待遇。
凌飛還不至于擔心自己出國會遇到什么,但是,在大唐的生活,會不會因為他有此一舉而發生大的改變,那才是他在意的。
只不過,如果他沒有任何表示,那大唐科學院就會陷在這樣的言論中,這也未必是凌飛愿意看到的。
稍稍思考,凌飛有了決定,對綜合辦主任說道:“主任,我接受采訪。什么時候開始?”
“只要你同意,馬上就啟動采訪程序,大唐中央電視臺會派來他們的著名主持人,對你進行采訪,或者說,你有沒有比較信任的主持人?他們也可以專門安排。采訪會包括超世界科技公司,最好可以曝光實驗工廠,畢竟它也算是在科學院旗下的研究基地之一。”
“我沒有什么特別要求,主任安排吧,只要提前說好采訪內容,超世界科技公司會配合的。”凌飛淡淡道。
綜合辦主任聞言很高興,凌飛愿意配合,這個事情無疑就解決了大半了,所以,綜合辦主任讓凌飛放心,表示一定會找一名享譽大唐的著名主持人來負責這次采訪,同時主任還表示,這個采訪會通過大唐綜合新聞頻道播出,這也算是電視臺對超世界科技公司的一次,會同時播出超世界科技公司的產品,為其打響知名度。
產品知名度,凌飛就不擔心了,就算沒有這次采訪,凌飛覺得知名度早也有了,畢竟,超世界科技公司在此之前推出了這么多聞名中外的產品,就已經有足夠的說服力,要不然,也不會引來這次的麻煩,所以,他只要配合完成這次采訪,讓大唐科學院和超世界科技公司可以脫離輿論漩渦,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