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林夕說的平淡，但何慣昌聽后，心頭卻是泛起驚濤駭浪。
艾爾文在英資面前或許是真如林夕所說，是明事理的人。
可在華資面前，那就真是個貔貅，多少好處都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何慣昌倒是不懷疑林夕話語的真實性，畢竟商務處到底有沒有收手，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
他驚訝的是，林夕怎么會有這個能耐讓艾爾文低頭呢。
老林有多大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就算是活著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何況已經作古了。
何慣昌發現自己真的看不透這個靦腆少年了，不過心頭對林夕的重視程度卻已經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林夕不知道何慣昌心里的想法，一路上裝作懵懂少年，對何慣昌的問題有問必答。
只是在一些關鍵問題上，會故意給出一些模棱兩可的答復，營造自己背后有靠山的形象。
林夕的面容太有欺騙性，何慣昌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更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推動這一次的合作。
這般聊著，不多時就到了鄒聞淮的辦公室。
“聞淮，林少過來了！”何慣昌先是熱情的邀請林夕入座，而后對一直看著文件的鄒聞淮提醒了一句。
鄒聞淮一愣，按照他們原本的約定，為了避免林夕年輕氣盛。
何慣昌唱白臉，而他唱黑臉，先狠狠的壓一波林夕的氣勢，掌控主動權。
可何慣昌的表現，是不是太過了些。
何慣昌背著林夕隱晦的給他使了個眼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鄒聞淮選擇相信這個老伙計。
這樣一來他不得不改變原本的計劃，主動站起來招呼道：“林少，果然是一表人才。要不是我家那丫頭年紀不合適，我都想讓她跟你多親近親近了。”
“鄒總，過獎了，我還年輕，可當不得夸！”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變得這么熱情，但林夕得體的應答著。
幾人入座，氣氛友好的商業互吹了幾句。
林夕實在不喜歡這樣的談話模式，干脆直接說道：“想必我的來意鄒總也知道了，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呢？”
“合作自然沒問題，但具體怎么個合作法，林少有沒有考慮過？”鄒聞淮不是很適應林夕的節奏，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問道。
“你們加禾有渠道，我們乾輝有人，兩者聯合正可以互補。正如邵氏電影與TVB之間一般。更巧的是，怎么還有共同的敵人。”林夕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少你這話不太現實，邵氏跟TVB能夠親密無間，那是有邵老摳在。但加禾跟乾輝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吧？”鄒聞淮皺眉道。
“這個簡單，加禾接受我的入股不就行了！”林夕毫不在意的說道。
“咳咳，”鄒聞淮差點沒被口水嗆到，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林少，你知不知道加禾現在的市值？”
“這個我倒是不太了解，不過我手頭上還有大概四億港幣，鄒總要是同意的話，我可以用現金支付！”林夕搖了搖頭說道。
入股加禾只是他臨時起意，不過要是鄒聞淮真的答應下來的話，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鄒聞淮與何慣昌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少年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說好的談合作的，怎么就拐到了入股上了。
年輕人還講不講武德了？
不過想到林夕大手筆的收購電視臺，又是大筆資金投入，他們對林夕的實力倒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就是這副暴發戶的做派，看著有些不適。
“林少的好意我謝過了，不過我們現在不缺資金，還是先談談合作吧！”鄒聞淮無疑也是掌控欲比較強的人，怎么可能答應放林夕摻和一手。
對于他的拒絕，林夕也不介意：“我這里有兩個方案，第一個就是我們兩家共同出資，成立一家新公司，專門運營。新公司與加禾，乾輝都不相干，但可以借助我們雙方的資源。
第二個就是我們自己投拍電影，借用加禾的院線。但同理，加禾也可以借用我們的人手。雙方演員導演等資源共享。”
對此林夕早有想過，胸有成竹的說出了自己的方案。
“哦，對了，不論鄒總選擇哪種方案，我都可以答應用電視臺的資源，為你們宣傳電影。只不過加禾需要按照市場價支付費用。”
生怕鄒聞淮不動心，林夕還加上了籌碼。
眼下香江電影的宣傳很普通，基本上就是把海報往電影院門口一貼就完事了。
最多就是買下報紙的幾個版面，做做宣傳。
可用電視臺來宣傳，從來沒有人想過。
林夕的提議還是頭一遭，讓鄒聞淮兩人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甚至他們不約而同的心動了。
電視臺的影響力絕對不是報紙能比的。
在香江不看報紙的人有很多，但不看電視的卻少之又少。
“這個，林少的誠意我感受到了，能否讓我們商議片刻？”鄒聞淮遲疑著說道。
不論選擇哪種方案，對加禾來說都不虧，主要就是他需要時間思考哪一種才是最適應眼下的加禾的。
“當然沒問題！”林夕點了點頭，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鄒聞淮露出個歉意的神色，拉著何慣昌去了隔壁辦公室。
“聞淮，這對我們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邵老摳憑什么這些年一直壓著我們，不就是手頭上有家電視臺，源源不斷的輸出人才嗎。”一進了辦公室，何慣昌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具體怎么合作還得再想想。”鄒聞淮臉色凝重的說道，突然一拍腦袋看向何慣昌：“對了，你怎么突然對那少年仔這么熱情了，雖然說好了你來唱白臉，但這也太過了點吧？”
“聞淮，你是不知道這少年仔的背景啊！”何慣昌苦笑著將一路上對談話說了一遍。
“這么說來，林有福恐怕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我就說他能力資歷都足夠，為什么偏偏只有這么點資產。”鄒聞淮聽后認真的思考了片刻，感慨著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他提出來的兩個方案，我們該怎么選擇？”
“讓我想想！”鄒聞淮擺了擺手說道。
兩者雖然是好朋友，也是合伙人，但大事基本上都是鄒聞淮做主。
這不單單因為原本在邵氏時鄒聞淮就是上司，更是因為鄒聞淮掌控了加禾絕大部分的股份。
這兩種方案有利有弊，前者雖然合作更加緊密，但也有被林夕滲透，甚至反客為主的風險。
鄒聞淮現在可不敢小視林夕了，這少年不但有錢還有魄力，不是好糊弄的。
就憑他想也不想的說出兩個方案來，可以看出他是有備而來。
選擇后者，無疑無法讓兩家的資源最大化的利用，可至少也不用擔心加禾被人窺視。
從林夕提出入股不成，才退而求其次來看，顯然他對加禾也是有想法的。
鄒聞淮可不想試試林夕的牙口夠不夠好，能不能咬下加禾一塊肉來。
至少論資金，加禾是遠遠比不上的。
想到這，鄒聞淮心中已有了決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