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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尤里烏斯,不善言辭

  人嚇人,嚇死人。

  其實陳奇意識到這里不止自己一個人居住,房間有沒有人生活這種事情,只需靠氣氛就能懂,一個人住的可能性只有阿魯卡多給他特意在這種小事上開后門,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互不干擾就行了。

  分別在每個房門前面站了數秒,依照直覺確認哪些是有人居住的之后,陳奇挑了一間靠近走廊盡頭的房間,作為自己接下來的落腳點。

  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剛擰開房門,就看到獅子一樣的男人正沉寂的坐在椅子上,正對房門,擺出一個近乎血源詛咒封面的姿勢。

  “啊,打擾了。”面無表情將房門關閉,陳奇轉身就要另選一間,卻聽到房內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不想要你的報酬了嗎,陳奇。”

  算你狠,陳奇轉身再度打開門扉,說道:“搬新家卻遇老客,換做是誰都會有抵抗心理的啊,尤里烏斯·貝爾蒙特先生。”

  虎背熊腰,獅瞳鷹臂,仿佛隨時都能掏出各式武器戰斗,真正意義上的六邊形戰士,陳奇自問哪怕是并肩作戰后,也對眼前這個危險的家伙升不起半點好感,當然也沒有惡感就是了。

  能將犧牲這一行為的優先級放在自身,有時意外會手軟留情的代行者,他心里甚至有那么一點點尊敬,在陳奇看來如果尤里烏斯能夠身心毫無牽掛,僅憑一個人便可以收拾掉迪肯,不會有后來那么多事情。

  想到重力十字那燎燃狂舞的氣魄,陳奇自失一笑搬了把椅子坐下,不再試圖就戰力去和眼前的猛人較勁,對尤里烏斯道:“看你的樣子,那位費爾南德斯小姐應該是安然無事。”

  “算是保住了性命。”話語簡短有力且惜字如金,尤里烏斯頓了下,似乎就這個問題覺得應該多說一句,又道:“謝謝。”

  對于陳奇在那個時候放開圣鞭的無私行為,不要說圣鞭持有者尤里烏斯,便是連出這個主意的阿魯卡多都沒有想到,為了應對魔王之血,圣鞭本就是交予陳奇冒險的防身底牌,如果有圣鞭的話,很可能陳奇的魔術回路不會走到現在的局面。

  謝什么,我心情不好打了人家一拳嗎。陳奇擺了擺手偏開了話題,調侃道:“怎么樣,英雄救美之后,有沒有和洋子小姐成就好事的意思?”男人在一起聊聊的話題,往往離不開女人,鑒于人類八卦的天性,陳奇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雖說代行者不是不能娶妻生子,但尤里烏斯…恕陳奇想象力有限,只能借助八卦去勾勒一番鐵樹開花的故事。

  “你想多了。”尤里烏斯表情沒有起伏,他和洋子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至少他自己沒那個感覺,在完成宿命之前,他只會是個狩獵的戰士,直至完成自己這一代的宿命,才會去思考其他的事情,想到這里,尤里烏斯略作沉吟,問道:“你呢,魔術回路如何了。”

  “如你所見,也許達維和你說了一些,總之堵的像是北京早高峰的東三環,沒住哪天路面就塌了。”說了一個微妙的比喻,陳奇攤開雙手示意自己的無奈之情:“原本只是眼饞你的戰斗技巧,現在干脆變成了迫切需求,有什么可以建議的嗎。”

  正所謂觸類旁通,雖然阿魯卡多說的很明白,但陳奇覺得也許能從出身圣堂教會的尤里烏斯身上,得到一定程度的啟發。

  “圣堂教會的神跡與魔術本質上是一種東西,只要你還不想放棄魔術,就不可能繞開魔術回路。”毫不避諱的說出足以遭到審判的話語,陳奇雖然對此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內心還是有點失望。

  并非是指望他人,阿魯卡多告誡陳奇要自己去學習,尋找到解決的方法,但無論心底有多么迫切強大的動力,都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才能將里面的能量釋放出來。

  陳奇現在缺失的是關鍵性的方向,也許時鐘塔有解決他身體的辦法,但這不代表他就能成功得到,無論以前還是現在,神秘都是敝帚自珍的,不可能與他人進行分享,甚至連高價交換都會大概率遭到拒絕。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應付的手段還是有的。”尤里烏斯話鋒一轉,重新點燃陳奇的熱情,他說道:“魔術師固然可以依靠魔力與知識,完成術式構成,成功釋放行駛魔術,但無論是魔術還是神跡,乃至于更為古老的知識,都有著獨屬于自己的基盤。”

  “基盤?”陳奇重復了一遍這個詞,似乎有點印象,但似懂非懂。

  “對,圣堂教會擁有遍布世界各地的魔術基盤,即是統合的‘教義’,由多種教派組成的圣堂教會,它的基盤遍布整個世界,即便在你的家鄉中國,也有它存在的痕跡。”尤里烏斯解釋道:“在圣堂教會中,魔術是異端的行為,不應學習的東西,但若是形式改變為教會流派的‘奇跡’則被允許去學習,奇跡的真身是被定型化的簡易儀式‘洗禮詠唱’。”

  陳奇眼神一亮,似乎咂摸出點味道:“不需要魔力嗎?”

  “需要,但引動魔力的并非是神職人員本身,而是基盤和大源的結合,相對代價是無法行使‘第八秘跡’,秘跡是指在天主教的教義中,神所賦予的七種恩惠——洗禮、圣體、婚姻、敘階、堅信、告解、涂油,第八秘跡在教會中,指代的是魔術的力量,洗禮詠唱只是單一的輸出方式,對于靈體有著極大的殺傷威力。”

  尤里烏斯平時說話不多,講到這里有點卡殼的意思,努力組織語言道:“你所調用的是集體的力量,集體反應的是大源的一個點。”講完這句他就閉上了嘴巴,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

  “…這就沒了?”陳奇瞠目結舌,他感覺似乎有什么只差一點就出來了,但偏偏尤里烏斯講到這里就結束了,一副接下來就靠陳奇自己去悟的表情。

  陳奇張了張嘴,很想說點什么,但看尤里烏斯那沉著的表情,又不知道該具體說什么好,對方也是一片好意,只是不善言辭。

  但是啊,尤里烏斯·貝爾蒙特先生,講話最遭人嫌的就是只說一半,你就不能再努力多擠出一點智慧用來分享嗎,真的感覺就只差臨門一腳了啊!

  陳奇,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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