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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符文

大熊貓文學    型月的幻想原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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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打著小九九的切爾西,羅織臺詞準備無端生事。

  她見到前來的陳奇不停地以手指在空氣中寫畫著什么,表情更添了幾分輕蔑,以為他在修習中國流傳的咒術畫符,心里僅存的一點僅剩謹慎也隨之消失。

  魔術協會是不問國籍、流派,由學習魔術的人們結成的名義上的自衛團體,管理并隱匿魔術的存在,堅持不懈的推動魔道的前進和發展,這是每個時鐘塔成員都熟記于心的基礎概念。

  但是,他們不承認所謂地方風俗的神秘是學問,這里甚至可以確切的縮小到咒術這個指定的概念上,因此咒術受到了魔術協會成員的蔑視,形成了一個鄙視鏈,像是在中國古代那些使用咒術謀取現實利益,招攬民眾的神秘人物,都是魔術協會的眼中釘。

  歐洲和美國現在就是整個世界的正中心,亞洲和非洲根本連抬頭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是在亞洲圈子里都飽受鄙夷的中國人。

  “真是丑陋啊,你是中國人吧,出身自那個扎著辮子,只能流落街頭乞討,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可憐國家,學習這種回收站垃圾一樣的符術,嘖嘖,怎么不扎辮子了啊?”

  看過陳奇的資料,切爾西很明白這個家伙的痛點在哪里。

  首先想要激怒陳奇最好的方式是說他的資質,這是沒資質之人的普遍痛腳,但畢竟是穆吉克家族推薦進來的,說話不慎容易得罪人,既然如此,那就攻擊陳奇的國家,說到底咒術本來在時鐘塔就是下九流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亞非裔的魔術師,因此被拒于時鐘塔大門之外。

  “哦?”

  滿心都是盧恩文字,因為魔力盈余不足以浪費,便以心神結合動作修習的陳奇,回過神來,就看見面前一個大概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美麗卻倨傲的少女魔術師,正用一種像是憐憫土狗般,傲慢輕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受到挑釁和惡毒的攻擊,陳奇表情不變,神情溫和的道:“小妹妹,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夠亂講,說話這么沖可是要吃虧的。”

  “哼,就你這種低賤的出身和資質,也配教育安艾卡家族的女兒嗎!”冷哼一聲,切爾西回路轉動,平日積蓄魔力飽提而起,吟唱道:“摩擦,蘇醒,燃燒,元素聚集于我的指尖,將面前的敵人焚為焦炭,放射吧,火焰!”

  轟的一聲,空氣中的魔力和氧氣,在術式的作用下驟然升溫,近千度的火焰自陳奇的雙腿燃起,向上攀升點燃他的衣物和身軀,周遭草木泥土被剝離了水分,頓時干涸衰朽。

  時鐘塔自然是不能殺人的,但給個小小的教訓,毀掉他一雙用來走路的腿,頂多不過是受到象征意義的罰款,經此一事她的聲譽不但不會下降,可能還會因為立場鮮明而受到看中,可謂是化腐朽為神奇,很快陳奇這個毫無資質的后門學生,就會跪倒在她的面前痛哭求饒。

  想到那些家世好的魔術師平時的不屑與白眼,又或者因在協會內郁郁不得志,家族便想要把她隨意聯姻出去成為下一代魔術卵孕育機器的事情,切爾西心中的嫉妒和憎惡愈發劇烈燃燒,她要抓住機會,踩著這個中國人努力的往上攀!

  衣袍被炎風撩起,站在火焰中的陳奇遍身黑棘吸納著熱量,刀削斧鑿般的肌肉線條剛毅沉著,像是熔巖流經煉化后的山體,任憑高溫侵襲巋然不動,不要說顏色變化,就是連溫度都沒有絲毫上升。

  這種溫度就是釋放極限了嗎,看來測不出更多東西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這種火焰,真的需要魔力去操控嗎。

  遵循本能的陳奇抬起手臂向前一點,切爾西費勁燃燒魔力和氧氣所生成的火焰,在他的指尖聚攏成一簇橙黃色的火苗,之前每次書寫或是爆裂,或是遭到空氣沸騰抹消的n型盧恩文字,似乎終于有了能夠承載的基點。

  橙黃色火苗出現在陳奇指前的那一刻,所有正在燃燒的氣體和魔力都靜謐了下來,像是迎接著君王的誕生,不用陳奇做任何事情,便自覺地化作一道道炎流匯聚而來,凝實成一點難以逼視的金光,像是太陽般刺目耀眼。

  切爾西難以置信的看著猶如太陽之子的陳奇,眼睛不由得流出一滴滴淚水,但剛出眼眶便被高溫汽化,內心駭然無比,不理解陳奇魔術回路的資質報告怎么會寫的那么低。

  切爾西毛骨悚然,轉身強化肢體就跑,保養精致的肌膚和妝容早已被汗水模糊,想要聚集火焰在掌心向后助推,卻發現以往憑魔力可以輕易操控的溫度,此刻卻完全不聽自己指揮,她叫嚷道:“你…”

  話未說完,陳奇那滿載金光的指尖忽然升起,像是北歐神話中天馬阿爾斯維的鬃毛,在意志的駕馭下拉著源自穆斯貝爾海姆擷取而來的火巖,如風傳動寫下了呼之欲出的盧恩,在寫下的同時,陳奇莫名明悟了這個盧恩文字所代表的含義。

  太陽!

  盧恩拓印在空氣之上,陳奇的指尖金光暴漲,過往歷史之中殘存的北歐神話基盤,接受并回應了陳奇發出的信號,聚火成球推出一道焦黑軌跡,灌向目瞪口呆的切爾西。

  方圓五米的草坪被火球燒成了赤地,高溫卷起的暴風和石子抽打在切爾西的臉上,紛飛的火雨零星散落,隨著魔力消散退去,火元素們也嬉鬧著回歸大源。

  突兀的戰斗告一段落,陳奇來到跪坐在地,蓬頭垢面的切爾西面前,從對方的懷里抽出屬于自己的財產,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將魔術編織袋撕開一個口子,從里面抽出一張質地潔白稠密的課程表,看了兩眼道:“嗯,下午有課啊,那你也別呆這里了,哪來的回哪去吧。”

  切爾西呆滯抬頭循著聲音仰望陳奇,見對方表情平靜,因過度驚嚇而麻木的她,澀聲道:“你不殺我?”

  懶得回答,陳奇轉身徑自離去,手上依舊不停地在空氣中寫寫畫畫,一如來時的隨意動作,讓切爾西無比的羞怒,先前所說的那些話,都化作了一個個響亮的巴掌,抽打在她的臉上…等等,她的臉!

  切爾西手掌顫抖的從衣兜里掏出化妝盒,平時隨時隨地都會使用的鏡子,在此刻好像惡魔一樣可怕,她翻開盒蓋看了一眼,發出刺耳的凄厲尖叫。

  原先白皙嬌嫩的肌膚,現在已然變成了紅腫溢血的蜂巢,稍微觸碰下就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是一個從童話跑出來的丑陋魔物。

  “呵,呵呵呵。”像是受到了劇烈的刺激,切爾西以頭搶地,咬牙切齒的撕扯著枯黃的草皮,說話時都感覺臉頰要被火焰融化的她,微弱卻怨毒的顫聲道:“你給我等著,給我等著,陳奇!”

  已經走遠的陳奇自是聽不到切爾西的怨毒自語,即便聽到他大概也只會不以為意的哂然一笑。

  古人云:禍從口出。

  人要為自己所說過的話負責,不殺掉切爾西并非陳奇的脾氣好,而是活著才是對這種小格局之人最好的懲戒,他根本沒有必要和一只可笑的小雞仔置氣,感覺不快隨手拍翻便是。

  在與迪肯死戰一場之后,陳奇的心性已有了根本性的轉變,通過那場戰斗開闊了眼界的他,明白世界不止自己穿越前所知的那一點,阿魯卡多的演示,更是給陳奇揭示了魔術的瑰麗神奇。

  在陳奇看來切爾西只不過是時鐘塔的一個小小縮影,標明了他接下來將會遭遇怎樣的對待。

  然而那又如何?

  男子漢大丈夫,若有本事自當扶搖而上,憑自己的實力直接打爛這個看不順眼的制度,從根子上碾碎這些可笑的偏見與傲慢,把各個血統的貴族女魔術師盡數納取,冠上他陳奇的姓氏,自源頭讓那些傲慢之人俯首帖耳,方才稱得上痛快二字。

  將切爾西這種小插曲拋諸腦后,收納了課程表,一件類似前世學士服的魔術禮裝的陳奇,正握著一本沉厚的魔術共通常識坐在大廳的吧臺上津津有味的閱讀著。

  類感魔術,魔術感染預防,地脈學,大源學,加上陳奇手里這本魔術共通常識,是時鐘塔為新人準備的五本必修讀物,課程表也不是單純的上課時間表那么簡單,上面還寫明了魔術協會的學分考核制度。

  “基礎知識,實踐操作,解密探究,以及最終的畢業設計考核,每年進行兩次評選,評選的結果從e到a,在前三種測試中拿到b以上的評價即為合格,并完成一種足以出師的畢業考核設計,就可以完成基礎學業,選擇對應的學科進修工作。”

  通讀了一遍考核規則,陳奇覺得時鐘塔真是隨性到了極致,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想過去管學生的進度。

  差生只要付得起錢就可以無限留級,作為工蟻為時鐘塔兢兢業業的勞動,有才華的學生會從這些差生中脫穎而出,作為新血推動神秘前行,構建出這個金字塔分層的魔術社會。

  “像是這種滿是晦澀的魔術暗語,諸多基礎要素,像是大部頭一樣的魔術書,不過是為了快速篩選學生而準備的手段而已,真正決定普通人與優等生區別的,應該是這個畢業設計考核,光是死背書頂多只能拿到基礎知識的表現分。”

  在規則上敲了一下,陳奇覺得這里面還有不少文章,至少他不覺得就這五本大部頭能難住正常的魔術師,更別提實踐操作和解密探究了,得找一個知曉內情的人解惑才是。

  心中閃過阿魯卡多、戈爾德、蒼崎橙子這三個身影,陳奇率先劃掉了阿魯卡多,在戈爾德與蒼崎橙子之間略顯遲疑,他記得蒼崎橙子在時鐘塔進修,并用以還債的兩大成果都非常驚人。

  一者是制作出概念殘缺,被譽為難以在現代重現的仿真自動人偶,另一者是重新構筑了基盤已經衰退的盧恩符文,將之重新納入魔術的范疇。

  關于的第二點方才陳奇也是心有所感,北歐神話的基盤是殘缺的,嚴格意義上講是被時代拋棄的產物,除非阿斯加德的眾神再現,重新修繕北歐的魔術基盤,并散布節點于地球的各個角落重新聯通,否則…就是那么回事了。

  寫著太陽的盧恩符文,搓出一個等身大小的火球,說是虎頭蛇尾都是抬舉了,不過也有利有弊,若非基盤整體衰退,僅憑陳奇現有的知識量,根本無法將盧恩文字的概念完整吸納,這種文字與其說是寫,倒不如說是懂,只要懂了,隨便畫一下都算是你寫的正確。

  不懂的話怎么寫也是徒勞,像是屬性共鳴這種取巧行為,屬于可一不可再的偶然,再說陳奇也沒能力憑空捏出一堆火焰來,方才純屬是撿了個現成便宜。

  “美少女的軟飯不好吃啊,而且現在的蒼崎橙子還沒有去過北歐,盧恩符文再現這種事情,根本不是單憑才華就能閉門造車所能搞定的問題。”

  將蒼崎橙子從心中名單上劃掉,陳奇心中確定了咨詢的人選,嘴角微微抽搐,仿佛看到一條很有小豬佩奇風格的內褲在迎風招展,該說尤里烏斯計算之準令人訝異嗎。

  心知肚明究竟是誰在引導自己,陳奇把東西一股腦攬上樓,想了想又拿起課程表,掃了一眼下午的課程,現在是兩點半,如無意外的話,他應該還趕得上三點開始這堂的大教室課程,左右也沒什么事情,去聽一下好了,給折耳貓也帶點飯回來,嗯,我應該能供得起這里的消費吧?

  為無法擺脫的貧窮而深深嘆氣,陳奇突然意識到進入時鐘塔固然是好事,但丟失了收垃圾賣情報這個賺錢渠道的他,很可能會面臨餓死的事實,還是說他應該去賣點血?

  瞅了眼自己那用鋼刀估計都斬不開的手臂,陳奇無奈的攤了攤手,只能希望時鐘塔有地方供他打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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