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啊師傅，站著好累啊”，車輛一路顛簸，女孩靠著林零站著，嘴上還抱怨著。
“誰讓你非要跟來，還有，別跟我喊累，我信你就有鬼了”！
“切，你一點也不疼我…”
林零無語的瞪了眼這磨人的小戲精，她一個修仙者坐個車還能喊累，要不是人多他真想請她吃兩個暴栗。
然而，周圍的乘客可不知道這層關系，他們只知道…這男的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回去在收拾你…”
林零的狠狠地瞪了眼滿眼幽怨的女孩，又回頭看了看周圍的乘客。
瞪他的眼神，全部瞪回去！
聽到師傅發狠話了，女孩連忙乖巧的閉上了嘴，還有些后怕的向窗邊靠了靠，離這個“不識好歹”的男人遠了幾公分。
“輕…輕舞，你坐我這兒吧！”
忍了許久，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那個男人居然這樣對她。
“江小北？…你怎么在這兒？”
“額，我們公司有任務，我得去和平鄉調研，算是出差吧”
“額，不說這個了，我的位置讓給你，快去坐吧”！
江小北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經歷了這么多，分分合合，體味了世道冷暖自知，也見識過了人情世故。
他看到的，比以前要透徹多了。
只是每每談到初戀時，他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會想起曾經那個她。
“對不起，我不需要了，站著挺舒服的”！
“啊…”，剛說完，女孩突然捂著額頭痛呼一聲。
“你干嘛…”，委屈的小眼神，她幽怨的盯著舉著右手的師傅。
“去坐吧，如果你覺得自己還在糾結，那就站著，如果不是，就給別人個面子”。
林零站著瞥了眼旁邊那個靦腆的大男孩，笑著拉過了小徒弟。
林零拉過她之后，也就收回了自己的大手，其實他平時在與紀輕舞相處的過程中，并沒有多少親昵的舉動。
因為他知道，這樣一來，恐怕修煉結束后那些打鬧的喜劇，多半都會變成了悲劇，最后不得善終。
其實那天與紅紅的保證，他是認真的！
“你們要不再聊聊？”
“沒什么可聊的，選擇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最終的結果，他自然也清楚”！
輕舞看著面前這個曾經愛過的大男孩，此刻卻根本沒有多少好臉色！
林零笑著拐了拐身邊的江小北，“啊？選擇？我小徒弟這么美若天仙都不要，小子，你想什么呢？”
“哼，師傅，你在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當初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小子，有什么話快說，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林零就算是元神之體，其神念何止方圓千米，那天在紀家門口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
“師傅？…你們不是，你不是輕舞的那個，男朋友嗎？”
“呵呵，傻小子，你這樣當初是怎么泡到輕舞這種女孩子的？”
林零笑著拍了拍江小北的肩膀，有些好笑的看著面面相覷的兩人。
“輕舞…”
“我知道，可是不管發生什么，做出了選擇，就得繼續選擇下去，并且，承擔他的后果”
“我不管你當初怎么了，可是你連跟我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這也就注定了，我們…抱歉！”
輕舞身軀微顫，扶著欄桿她別過了頭，盯著模糊的窗外。
此時，晨光已經洗去了霧氣，滴滴水珠附著在窗前，可是水珠后的世界，卻比霧里看花要清楚的多。
“她的話，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
江小北顫抖著輕輕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是他錯了，或許他跟她，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一步錯，步步錯，到頭來，卻發現原本捧在手心的玉石，卻化作了細細的流沙。
“漸漸從指縫流走了，握不住的，那就揚了吧”，他這樣安慰著自己，慢騰騰的回到了座位上。
“唉，這叫啥事兒啊這”！
林零本來不打算摻和兩人感情上的事兒，可是這小徒弟這傷心的樣子，他怎么看的下去啊。
想要勸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輕舞…”，明顯的他能看出這丫頭的情緒有些不太好。
林零輕輕拍了拍這丫頭的脊背，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外人能瞎摻和的，說的多了，反而沒有效果。
只是簡簡單單的呼喚她的名字，卻足以爆發出她內心全部要宣泄的。
“嘎吱…”
良久，剎車聲響起，打破了車內寂靜的氣氛。
“三清鄉到了，要下車的趕快啊”！
三清鄉，林零多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上一次聽說，不是自己，那就是千年前了。
那個時候的自己，不跟江小北這孩子一樣年少無知？
“下車”！
林零的提醒聲中，兩人下了車門。
江小北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最后看了一眼，或許這是這輩子最后一次看見那個背影了。
“轟隆”聲中，老舊的發動機聲音，夾雜著一陣煙塵彌漫，破舊的中巴車逐漸的遠去。
煙塵散去，孤獨的站臺前，站立著兩個年輕的男女，遠去的車窗前，一個淚眼婆娑的面孔…
在小徒弟的要求下，林零已經剪去了長發，恢復了現代裝束，如此一來，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好了，別看了，走吧”！
“師傅，我是不是錯了，我們明明還有機會的？”
女孩矗立在微風中，揚起的長發微微帶著些許香氣，仔細評鑒，清幽而又雅致。
“那為什么不抓住機會呢”？
“因為我記得師傅你說過，讓我不要跟你一樣，到頭來，那身前身后終于清凈，他若白發蒼蒼，我怎，白發人送黑發人…”
一路上流了許多淚，此刻她的雙眸微微有些紅腫，不過卻沒有在流淚了。
“你明白就好…”，那種感覺，就怕是林零，也得花多少個幾百年，才能緩過來。
別說這丫頭，若真到了那一步，他林零不可能說為所有認識的人都逆天改命。
他沒那能耐，也沒那時間，不成仙，可還不是在這凡塵牢籠之中？
天地有命理，生死有輪回，生命不等同，愛就不透徹，這不就是涂山的那株相思樹最初的執念？
說完，兩人沿著河邊的小路，慢騰騰的走向了山間田園。
春日的季節，正是櫻花爛漫之時，漫山遍野的白色，猶如一條雪白的綾羅綢緞纏繞在山腰之間。
觀千里櫻花紛飛，一詞應“曲徑通幽處”，兩人漫步良久，已至山林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