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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抓人

  警局審問室,一個犯人被繩索綁在椅子上。

  嘴里塞著一張不知道是被口水還是額頭滴落的汗水,浸濕的毛巾。

  這名犯人周身沒有一個傷口,唯有身上衣物的胸口處有些皺巴巴的,像是被人用力搓揉過。

  “黃sir,我們這樣做,海哥不會生氣吧,他不是最恨別人用這種手段審犯的嗎。”

  如果李奇在現場,估計能一眼認出站在囚犯兩旁的警員,都是海sir組里的人。

  門外還站著同樣是海sir的組員,正在把風。

  房間內的兩人,其中一個就是之前站出來攔住海sir,有著和李奇不謀而合想法的資深警員。

  “丟,你都不會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啊,現在誰還管得了那么多啊。

  一個普通的臨檢,上頭都把海哥叫去警告一頓,要是這單案子破不了,我們全組還有好下場嗎?“

  被叫做王sir的中年人,看年紀和海哥相差不大,但是性子比起年輕人來說,還要火爆。

  不僅對幫手的警員吼叫一番,還用舉起握著錘子的手,作勢要砸過去。

  “丟,這個家伙嘴巴真硬,不過阿叔以前還審過更加死心眼的,快,把那本書再墊上去。監獄里沒有什么X光,透視眼那些機器,外面沒有痕跡,就不怕他亂講。”

  年紀稍小一點的警員,畏懼前輩的手里揮舞的鐵錘,顫顫巍巍地將一本本厚厚的書籍,從拼命蹬腳的犯人背后,死死壓在了他的胸膛上,生怕黃sir錘到自己的手掌。

  “不用怕,阿叔當年也是跟過探長的,如果不是為了避過那些鬣狗,也不會淪落到海哥這個組,別怕,抓穩了。”

  “砰!砰!砰!”

  “說!瀟灑的老窩在哪里,他手下刀疤幾天不見人影,是不是在看著那個學生妹!”

  “啊啊啊啊!我講,我講!”

  海sir在和上司爭吵完對瀟灑的處理方法后,面無表情地走回辦公室。

  只是原本稀疏的眉毛,好像又掉了一些,越來越接近一個無眉大俠了。

  “海哥,情況怎么樣,上頭同不同意加派人手,把瀟灑的場子掃掉一些,逼他交人啊。”

  海sir環顧下四周,諾大的一個辦公室里,只剩一個處理文職居多的阿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警司說瀟灑背后有大料,想放長線釣大魚,看能不能刮出東南亞違禁品撈家,叫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不批我們的行動!”

  收拾著自己桌面上的文件檔案,海sir突然感覺到渾身疲憊。

  連以前人人收錢的時候,他都能堅守本心。

  哪怕被調職守魚塘都能堅持下來,都不拿一分不屬于自己的錢財。

  但是現在警隊害群之馬少了,他的級別也高了。

  辦案反倒越來越束手束腳,要考慮大局。

  “哪有這樣道理啊,又要我們破案,又不批準我們掃場,這分明就是針對我們小組啊!”

  阿嫻與阿波同樣圓乎乎的臉蛋鼓了起來,不滿地抱怨道。

  “不是針對我們組,是在針對我這個舊時的殘骸啊。”

  海sir在心里默嘆一句。

  在廉政公署的行動之后,四大探長倒臺,一大批參與黑錢分賬的警員也一一入監。后來因為警隊暴動,港島赦免了絕大部分普通警員。

  事過境遷,雖然這些警員運氣好,逃過一劫,但是大部分人終身都得不到上級信任,升職無望。

  同時一些有著海外背景,學歷高質素好的人才加入警隊,重組高層。

  就算像海sir這樣身家干凈的老警員,為了以防再出現類似四大探長的人物,也會被視為眼中釘,明里暗里遭受打壓。

  正當海sir有些意興闌珊,準備處理完今天的報告就回家休息時,幾名手下突然出現,興沖沖地回到辦公室。

  “海哥,有料到!我們收到線報,說有人在深水埗見到朱婉芳的蹤影,瀟灑的老窩也在那里!”

  聽見這么一個利好的消息,海sir看著這幾名老手下,第一反應卻是皺起了眉頭。

  眼尖的他,一眼就發現了其中一個后生仔手上拿著幾本厚厚的憲法,中間明顯凹陷進去一大塊。

  “阿狗,你是不是又…”

  “走吧海哥,以防夜長夢多,早點找到那個學生妹,早點解決這單案子吧!”

  還沒說完,就被一臉喜色的手下打斷。

  見到這幾天愁眉苦臉的手下,一個個臉上都多了一絲笑意,海sir只能咽下嘴里的呵斥,不想掃了手下的士氣。

  “出動!”

  拿過放回柜里的槍托,海sir一馬當先走出了警局,手下警員緊隨其后。

  港島有兩處特別的地名,分別是淺水灣、深水埗。只不過兩者的居住環境可謂是天壤之別。

  一個是有名的富人區,一個是住著無數籠民,擠著密密麻麻人口,野蠻生長的貧民窟。

  白漆脫落的外墻,還有擁擠的巷道,讓這里無人看管還沒有上學的兒童不喜歡在地面游蕩。

  反而喜歡跑到有著無數違章加建的籠房和遍布天線電線的樓頂玩耍。

  “說!刀疤在哪里!”

  深水埗貧民窟這邊的地形環境不比九龍城寨那邊簡單,但是靠著精確到門牌號的“線報”。

  海sir一行人用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獲一個藏匿著十幾個社團人員的窩。

  一個簡易地用鐵皮搭成的棚房,里面放著幾張上下床,臟亂的地上也擺著幾張竹席。

  里面住著有男有女,每個都穿著極其單薄的衣物,在被用槍指著腦袋的時候,還沉浸在夢鄉中,不分你我的摟抱在一起,睡在床上。

  “說啊!刀疤呢,不要和我說你們不知道刀疤是誰,這些貨不是瀟灑的還能是誰的!”

  十幾個面帶稚氣,一臉戾氣的青年死死瞪著要求他們雙手抱頭,蹲在墻角的警員。

  一個破破爛爛的行李袋被海sir踩在腳下,里面露出了幾袋分量不少的違禁品。

  他雙手抱臂,面色一如往常那樣冷靜,任由著手下審問這些爛仔,默不作聲。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是瀟灑知道他的老窩被敲,說不得會做出什么狗急跳墻的事。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朱婉芳,將瀟灑和這里的所有違禁品聯系起來。

  一勞永逸!

  “發夢吧你,我們這里沒有人會做二五仔的!”

  一個紋身比較多,看上去年紀也比其它人要大上一點的青年對著警察吼道,不時還用兇厲地眼神盯著蹲在身邊的同伴,似乎是在警告他們不要出聲。

  “就你話多!”

  海sir手下脾氣火爆的黃sir聽到這話,就知道情況不好.

  原來幾個被嚇唬的快要開口的男男女女,寧愿把嘴唇咬紫,也一聲不吭。

  黃sir一把抓住紋身男的衣領提了起來,拳頭都劇情了起來。

  “阿狗,等等。”

  海sir皺著眉頭,制止了手下粗暴的動作。

  “海哥啊,今天抓不到人,日后我們都要完蛋,你就不要攔我了,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我們這班老伙計想想啊!”

  手下的話不無道理,海sir抓著他手腕的力道也小了幾分,但還是開口勸阻道。

  “不用急,瀟灑的窩就在這里,我們還怕找不到他手下的刀疤嗎。”

  “你是阿頭,你話事,你來審!“

  見實在拗不過海sir,黃sir最終還是罵罵咧咧的走到一旁,抱起了雙臂,冷眼旁觀其上司怎么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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