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文在心底嘆了口氣，看樣子，這個姓曹的顧問對自己的廠并不滿意，手里的訂單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分給自己廠生產。
那么——
也許就像傳言那樣，其實上頭的領導們已經在考慮這家工廠解體后的人員安排，這家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惜了自己這幾十年來在這家工廠付出的青春與熱血。
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分到那去？
能不能干回自己的老本行，去做一名科研人員？
自己對管理，經營是真的不行啊！
王國文一時傷感，思緒有點亂飛。
“王廠長…”
“叮鈴鈴…”
曹焱一句喊話，驚醒了他，可還沒等曹焱準備開口的時候，他那個單肩包里的手機響也是這時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曹焱告辭了一句，從自己背包里掏出手機，走到了一旁。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提示名字。
張華陽！
張市長他找自己干嘛？
帶著疑惑，曹焱接通了電話：“喂！張市長您好！”
“曹焱？小曹？”
“是我！張市長找我有事？”
“你沒在上課吧？”
“沒！”
“那就好，聽說你跟寧總準備接手，重機四廠？”
“嗯！現在正在這邊看呢！”
“什么？你在那邊？”
“嗯，先過來看看一下，接到了一個小訂單，想了解一下這邊能不能生產！”
曹焱指的是張恒建準備生產的小東西。
不過那邊的張華陽顯然誤會了這個小訂單的意思，以為是曹焱在西省接到的無人機訂單，這可是上百億的訂單啊，要是能成，這一年交給藍洋市的稅收都是以十億計的，這還能叫小訂單？這個小曹還是那么的謙虛…
“你等等我，我這就過來。”張華陽留下這句話，便掛了電話。
接著王國文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王國文，一看來電名字，也告辭了一句，走到了一旁去接電話了。
“老王，是我！”
“張市長，有什么事？”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給小曹留下好印象，他手里有個200億的大單子，上級也準備讓華天并購你們廠了，要是這事被你們自己弄砸了，那你們廠下崗員工的問題，就只能你們自己解決了！”
“啊！”王國文被這個消息，驚的不輕，同時他也感覺嘴巴有點苦，因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事情好像已經被弄砸了。
這一路上，這那還像是一家工廠？說是娛樂公司都不如吧？別人娛樂公司最少練習一下唱唱歌，跳跳舞，可自己這邊？
那些混蛋，直接把這邊當成了棋牌室！
“別啊！啊！啊！的，你想辦法把他留下來，我這就過來。”張華陽留下這么一句話有干脆利索的話，也沒理會王國文在想什么，自己掛了電話。
看著手里被掛了的電話，王國文犯難了！
現在要怎么留下曹焱呢？
廠里的大概情況他已經看了。
在看下去，估計給他的印象要更差，這比不看還慘。
可張市長又讓自己留下他。
自己該怎么辦呢？
突然，他想到了這家廠的一個另類。
研發科。
研發科雖說如今也沒有什么經費，也屬于停止狀況。
可這家廠的研發科卻有幾個怪人。
當然，也不說怪人。
就是那種死腦筋的人。
天天在研究新型發動機。
雖然那發動機有點扯淡。
可他們那刻苦的專研樣子，卻是給每次來參觀的領導們都留下過好印象的。
想到著！
王國文感覺自己好像有找回了點自信。
“曹顧問…”
“王廠長…”
兩人差不多同時開口。
王國文心中一驚，他怕曹焱開口說要告辭的話。
他并不知道曹焱接的電話也是張華陽打來的，還以為是其他人找他回去的。
“曹顧問既然來了，去看看我們廠的研發科吧。”王國文趕緊，在曹焱后面的話沒說出前，搶先說了出來。
“啊？”其實曹焱他過來的目的中，也有這么一層意思，想來看看這里面有不有什么值得自己挖掘的人才與技術。
當然從剛才參觀的情況來說，剩下那些基礎的東西應該沒什么好看的，只要有錢，有設備就能短時間建好，對此曹焱并不在意。
畢竟這廠里的情況也就這樣了。
現在唯一的也只是最后讓王國文帶自己去研發科那邊看看，看那里有不有什么有價值的技術能讓自己白嫖一下，直接一步到位，邊看邊等張華陽。
不過現在看到王國文那自信的態度？
貌似這家廠的研發科里面還有些料？
這有點真的出乎了曹焱的預料，沒想到這么一家都快倒閉幾年的工廠，難道還有能讓他們值得自豪的研發科大佬？
“去嗎？”看著曹焱那驚疑的表情，王國文又小心的問了一句。
“行！去看看。”
在得到曹焱這肯定的話后，王國文總算把提著的心，又放了回去。
這時，他也回想起剛才張華陽的話！
兩百億的訂單？
握草！王國文在心底罵了一句，不要以為知識分子就不會說臟話。
這要是分個十分之一給自己廠，那么今年大家伙就能過個肥年了吧？
這幾年那兩，三百一月的低保工資，拿的是真的讓人唏噓啊！
跟著王國文，幾人很快就來到辦公樓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辦公室。
這就是重機四廠的研發科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的人員并不多。
如今大概有三，四十個人，顯得有點稀松，從房間的布局來看，這里以前應該也輝煌過。
不過就是這三，四十人的辦公桌都沒全配上電腦。
“這是真的慘啊！”曹焱嘀咕了一句，不過他又看見了廠門口的那位被幾個廠花中意的帥哥，那個叫袁子健的帥哥，現如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一角看著書，顯得有點與眾不同。
其他人也像外面一樣。
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
可也有幾個與眾不同的人在哪討論，爭吵著什么。
這讓王國文的眼角有點跳。
“咳咳！”王國文再次咳了兩聲。
幾個打牌，下棋的人，看見王國文陪同外人來進來。
也懂味。
趕緊把娛樂的行頭收了起來。
一臉賠笑著。
場面有變的有點尷尬。
可就在這時，那幾個爭吵的人，在聽到王國文的聲音，停止了爭吵。
領頭的那人，快走了幾步，穿過一排桌椅走了過來：“王廠長！”
他叫任開峰，是先前廠門口那個叫任靜靜女孩的老爸。
“老任！”王國文這聲回應顯得非常的無奈，好像是這人后面的話，已經對他說了很多次了，可每次他都沒辦法解決。
“王廠長，我們剛才又商討了一下，把東西再簡化了一翻，應該只要一百，嗯！八十萬！就能把樣品造出來，老王！八十萬就能救活我們廠長，這買賣不虧！”任開峰的表情很激動。
他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王國文心中嘀咕了一句，如今這廠子，是靠一款實用性發動機能救的活的嗎？
“老王？老王？怎么樣？”見王國文半天沒開口，任開峰又繼續問道。
回過神來的王國文五官都快擠到了一起了，這表情也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老任！不說八十萬，就算八萬，如今廠里也拿不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