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凱撒帝國安雷要塞西南方的雷鳴山脈中,有一小段地勢相對平坦的矮丘陵區域,在這片區域中,有一座規模不大的小鎮。
此地屬于凱撒帝國與奧格帝國的交界處,因為雷鳴山脈的原因,對于這個城鎮的具體歸屬,兩大帝國的定義一直比較模糊,也因為此借口,兩個國家之間在這幾百年內,圍繞著這座小鎮周圍發生了不少次軍事摩擦。
赤溪鎮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它原本叫月露鎮。
相傳四百年前,一伙從邊境戰場上退役下來的凱撒帝國殘障士兵們,帶著他們的家人來到了這里,飽受戰爭苦痛,失去家園的他們,決定在這里開啟新的生活。
長達數十年的征戰,讓邊境的帝國士兵們苦不堪言,由于帝國對受傷或者陣亡士兵的撫恤金極少,很多士兵在熬過了無數次戰斗后,只能帶著一身的傷或者殘疾的身體,孤獨的離開軍隊去流浪。
在得知他們的前輩找到了一片可以安身棲息的地方,其他退役的士兵們也紛紛向這里涌來。
就這樣,經過了二百多年的繁衍與收容,小鎮接收了無數退役或者因為傷殘無法再上戰場的士兵,以及那些失去了丈夫和父親的遺屬們,慢慢的擴大了起來。
因為小鎮的不遠處有一潭圓形的泉水,清澈且甘甜無比,一直以來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身為鎮長的麥倫威爾,就給小鎮起了一個動聽的名字,月露鎮。
慢慢的,月露鎮的聲名也傳了出去,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么個小鎮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新盛的奧格帝國研制出了強大的火器,打破了兩國邊境戰斗的僵局,將凱撒帝國的軍隊打的節節敗退,短短半年的時間里,奧格帝國的軍隊們就占領了凱撒帝國近半的國土,很快就將兵力推進到了雷鳴山脈的腳下。
而重巒疊嶂的雷鳴山脈,就像是凱撒帝國的護心鏡,要想攻進帝國的核心,必須要讓軍隊越過雷鳴山脈。
于是,奧格帝國的軍隊指揮官們,派人抓來了月露鎮的鎮民,想要逼問出一條可以供他們安穩通過的道路。
但身為凱撒帝國士兵的后代,被抓去的人沒有一個愿意配合敵人。于是,在一個天邊掛滿了火燒云的傍晚,兇殘的奧格軍隊,對月露鎮展開了血腥的屠殺。
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奧格軍隊們在這片剛剛興起的小鎮中,散布下了他們的惡行。
留在鎮子里的青壯年很快就被屠殺殆盡,正當奧格帝國的士兵將目光投向那些老弱婦孺時,太陽從地平線的盡頭徹底消失不見,小鎮上方的天空頓時暗了下來,一輪圓月緩慢的爬上了天空,一個畸形的人形怪物騎著一根木棍從天而降。
它口中發出女人的聲音,手里握著一根短小的木棍,身體的表皮就像是被焚燒成木炭的樹皮一般,呈黑灰色的狀態,臉上也布滿了裂紋,眼睛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只見它出現在戰場后,輕輕揮舞了一下手里的小木棍,周圍的奧格帝國的士兵們就仿佛牽線木偶一般,在它的操控下自相殘殺,只有站在戰場最邊緣的幾個人沒有被它影響到,逃離了出去。
被嚇壞了的奧格士兵們倉惶逃回了大營,將他們的所見所聞告知了此次行動的指揮官。
但戎馬一生的指揮官怎么可能相信如此荒謬的事件,正準備趁夜揮動大軍強行進攻時,隨軍的一位教廷神父攔住了他。
從神父的口中得知,出現在戰場上的詭異怪物,正是與教廷一直以來敵對的黑暗勢力中的女巫,對付這樣的異種,普通的人類完全沒有辦法,只能用圣水與銀器,或者火焰,才能徹底殺死女巫。
而且,女巫的力量在夜晚中會變得尤為強大,人海戰術完全沒有作用。
聽進神父勸誡的指揮官忍耐了一夜,終于,在早晨太陽升起的時候,率軍沖進了月露鎮中。
在他們的搜尋下,很快,小鎮中的一名剛搬過來沒多久的女醫生,被士兵們抓到了指揮官的面前。
可奇怪的是,哪怕是一些膽小的村民們站出來指證了她就是昨天的女巫,但教廷的圣水對她依舊沒有任何作用,甚至就連銀制的十字架也沒有給她造成任何的痛苦。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態度,神父選擇當晚對她執行火刑。
在升騰的火焰中,女醫生終于顯露出了昨天那猙獰的樣子,對著在場的所有敵人發出詛咒。
在她那凄慘的嚎叫聲中,所有入侵的敵人都化為了一灘灘腐蝕性極強的血水,匯聚成了一條河流,在地上融化出了一道蜿蜿蜒蜒的痕跡,流入了不遠處的月露水譚。
那一晚,不止地上充滿了血色,就連天上的月亮,也仿佛沾染上了這罪惡的腥紅。
從此,月露鎮幸存下來的居民們,再也沒有喝到過月露譚中那甘甜的水。
月露鎮,也改名成了赤溪鎮。
三個月后,當教廷的人得知了這里的事情,派遣了一支十字軍隊伍前往這里,在他們的宣揚下,女巫邪惡,血腥,殘忍的形象不斷地被灌輸給了赤溪鎮的居民,哪怕是經歷了那次戰斗,幸存下來的居民們對此嗤之以鼻,但卻沒有人膽敢反抗教廷的威嚴。
久而久之,赤溪鎮的人們很快也忘記了當年的真相,所有人只知道女巫都是殘忍的,人人得而誅之。
在這樣的思想下,人們對待女巫的態度,也逐漸惡劣。
一旦有人被發現與巫術有所關聯,小鎮的居民們就會向當地的教會檢舉,將男人吊死,女人處以火刑。
這些行為很快也激起了女巫的怒火,她們不再守護村民,轉而逃入了深山中,與魔鬼做交易,危害人間。
赤溪鎮從此流傳起了一個恐怖傳說,當血月再次高懸于天空的時候,女巫們就會騎著飛天掃帚從雷鳴山脈的深處出來,向鎮上的居民和教會復仇。
赤溪鎮的集市遠處,一條背光潮濕,布滿青苔的小巷子口,兩個男人鬼鬼祟祟得趴在酒館外面的馬飲水槽旁邊,向著對面的集市張望。
“你眼睛好,看到貝倫家的那對夫妻了沒?”
一個臉上烏黑,手上全是黑色煙痕的男人吸了吸鼻子,發出了兩聲豬哼聲,喉結聳動了一番:“老大可是要我們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
站在他旁邊的同伴,另一個瘦瘦高高,張開的嘴里露出一枚金牙的男人,手里正舉著一根單筒望遠鏡,對著遠處的集市轉動著腦袋瞄了半天,口中不耐煩的說道:“你別煩我,我正在找著呢…別動,我找到了,嘶~真白,這該死的貝倫運氣真好。”
“什么真白?”按住鼻子右側,不停地在吸鼻子的同伴抬頭瞪著疑惑的眼睛,看著他的同伴提醒道:“嘿,威爾,你口水流下來了。”
“你放屁!”男人扯下了眼前的望遠鏡,因為長時間的監視,左眼右眼此刻看起來似乎有點大小不一。他努力眨動了幾番,伸出手狠狠的扇了自己的同伴一個耳光:“什么口水,我這是眼淚,麥倫威爾家的小少爺失蹤了三天了,我心里焦急,擔心的流眼淚了,你懂不懂?”
“懂~懂~”
被打的家伙點頭哈腰的對著同伴鞠著躬,直到看到他再次舉起望遠鏡,才做出個鬼臉,揚了揚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