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淡漠之音從帝袍虛影男子嘴中吐出,猶如高坐神庭的帝王發問。
話音散落天地,無數靈機被這一言調動,活躍起來。
以帝袍虛影為中心,數十上百萬里地域內的一切花草、樹木、巖石、流水…有形或無形之物,都隱隱向帝袍虛影朝拜而來。
猶如言出法隨,號令萬物!
血冥道人能感知到,伴隨著帝袍虛影話落,周圍中的靈機,都對他有所排斥,仿佛眼前之人,是靈機之主。
見到這,血冥道人眉宇間帶著幾分驚異:
“好,好,好!好一位大離皇朝之主!”
驚嘆之余,血冥道人的眸光中似乎看見了尋常靈眼看不到的東西。
只見天地之中,彌漫交織著一種神秘的規則。
規則如網,密密麻麻,充斥在天穹與大地,乃至是極為細微之處。
半空中的帝袍人影,就是這無數規則的主人。
他可以憑借這些規則,肆意調動規則之下的一切靈機。
換而言之,規則不破,此人在這方天地內,幾近無敵。
“難怪大離能鎮壓原始古界二十九州十數萬載,逼迫四方勢力難以踏入大離境內一步,原來如此!”
血冥道人猩紅的眸子間帶有幾分驚嘆。
這大離太祖火離天布置的皇極離火陰陽兩界陣,果真是玄妙無雙。
不提其他,單憑此陣在,大離皇朝就處于不敗之地了,這何止能讓大離傳承萬載啊!
血冥道人打量四周的時候,半空中,帝袍虛影又何嘗不是在打量他。
“血河真經…朕的國庫中,倒是缺一本魔道仙經!”
“好大的口氣!”血冥道人冷笑道:“雖有此陣相助,可你真身不在,又談何鎮壓本座?”
話落,血冥道人一掌橫空,激射無數血雨,每一滴血雨中,皆蘊含一縷元神念頭,仿佛一柄柄利劍,攜帶可怕的威勢,斬向帝袍虛影。
單是這普通的一掌,就仿佛天地降下怒火。
山崩、地裂、洪水…
無數天災齊現大勝府,并以大勝府為中心,可怖的氣機彌漫整個東瑯州乃至大半大離疆域。
諸多圣地之中,一位位強橫的存在驚醒,目露震動。
神意如驕陽般升起,一念跨越千萬里地域,探查其源頭。
而與其最近的大河劍宗,更是駭然。
化神境掌教與諸多煉神長老紛紛把護山大陣升了起來,同時,祭出了鎮山法寶,十二品‘大河鎮世劍’!
古劍橫空,散溢銳利的氣息,垂落道道劍氣神光,庇護大河劍宗上下。
飛云府邊界內,此時火離玄見到血冥道人主動出手,眼簾低沉,垂眸落下,仿佛一位絕世帝王睜眼,帶著些許不以為然。
“三萬年前,血河神殿之主曾肆虐二十九州,險些讓大離皇朝顛覆統治…然而如今并不比以往了,哪怕上一任血河神殿主在世,朕也有把握把他鎮殺在大離疆域內!”
淡漠之聲落下,原本因血冥道人這一掌刮起了無窮罡風氣浪驟然平息。
只見火離玄拔出了腰間懸掛的天子劍!
一劍拔出,顯化山川日月河流之景,如大離二十九州疆域地形圖,映照眾生之像。
這是帝皇之劍!
也是大離統御二十九州十數萬載積累的氣運之劍!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十多萬載民生意志澆灌而成,哪怕比之五階仙器,也絲毫不遜色。
血冥道人凝眸望向這一劍,心海內竟升起了一抹寒意,哪怕他的體魄是十二品法寶血河珠,也抵擋不住這一道鋒利的氣息,似有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傳遍身體,遍體生寒。
哪怕擁有腳下這一條萬丈血河,也生不起一絲安全感!
嗡!!
霎時間,不等血冥道人多想,這一柄代表原始古界至高權柄的氣運神劍,就從猛然朝他斬下!
一劍而已,卻是恐怖如斯!
配合充斥在天地間大陣之力,這一劍的威力,竟然超過了四階,直逼五階真仙境。
入目之中,天地間,盡是這一劍,血冥道人能感覺到,他的五感、法力通通被剝奪。
仿佛這一劍,直指仙神,可逆伐真仙!
劍芒剎那滑動,輕易撕裂了血冥道人那一掌,并且以一股可怕的威力,斬入萬丈血河中。
轟隆!!
宛若天崩之音傳蕩天地,一朵十數萬丈的蘑菇云從天地間升起,徹底把血河囊括進去。
這一股可怖的威力波動,直接撕裂了原始古界大片虛空,涌現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黑洞漩渦。
無論是二十九州,還是東極四州生靈,都能感受到這一股浩瀚波動。
中低階修士望之,與凡人表情無異。
就連直視這朵蘑菇云的元神真一,也不由得目露驚駭,神意收斂,不敢探入其中,生怕被這天子劍的殘留劍意波及。78
“這是大離皇朝太祖留下的天子劍,是誰惹到了那一位九五至尊?”
“哼!不管是誰,此人都必死無疑了!其余四絕都不敢踏進大離疆域一步,難道還有真一比四絕還要恐怖嗎?”
“不錯…”
大離疆域內,諸多真一心思浮動,不由得對那位出手的真一目露憐憫。
西極州,大雄寶寺內,菩提古樹下盤膝而坐的一位老僧雙手合十,苦嘆了一聲佛號,隨即不語。166
南極州,南海之極,妖師府中,一位鷹視狼顧的老妖目露兇光的望著大離皇朝方向。
東極州,散修盟盟主,一位渾身彌漫一股異樣魅力的中年男子面帶詫異,笑了笑,不在理會。
唯有北極州,元魔宗當代宗主魔皇臉色陰沉:“血河珠,怎么化為人形了?”
別人不清楚,可他曾執掌元魔九寶,又如何不清楚。
只見下一刻,血河神殿內,正在閉關的元常浩突然收到傳喚,趕了過去。
祁云派內,有皇極離火陰陽兩界陣的護持,隔絕交戰余波,倒是不傷門中一草一木,包括整個飛云府乃至東瑯州大地,眾多生靈都是有驚無險。
而此刻,盤膝坐在真傳洞府內的許諾,眉宇間露出幾分感慨,喟嘆道:
“不愧是統御一界十數萬載的皇朝,底蘊果真恐怖…幸好我遮掩了己身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