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內。
高御史聽著手下人的匯報,不由問道“你剛剛說,我兒子曾經想要買一個女人,結果突然眼睛疼痛難忍,然后那個女人就被人帶走了?現在你看見,那個女人又出現在了另一處府邸內,而且這個府邸的主人,今次還考取了縣案首,是吧?”
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廝連連點頭道“是的,老爺。”
隨后,小廝又稟告道“不僅如此,據小人所知,這處府邸的主人,是最近才來到夷陵縣城的,他是一個讀書人,身邊一直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女人一直用面紗遮擋著自己的容貌。”
這也太巧了。
完全和他兒子描述的那人一模一樣嘛。
高御史幾乎已經有八成的把握,暗害他兒子的,就是這個剛剛中了案首的書生。
此時,他那張猶如樹皮一般老邁的臉頰上顯露出一絲猙獰的面孔,殺子之仇,不共戴天,這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他起身說道“吩咐轎夫,準備好轎子,我要去縣衙拜訪張縣令。”
像這樣的事情,自然需要那個被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縣官學生幫忙了。
來到縣衙,高御史開門見山,便把懷疑剛剛選拔出來的縣案首可能是殺害他兒子兇手的事情,告訴了張縣令。
張縣令聽后,大驚失色,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經過他恩師一番言辭確鑿的述說之后,他也感覺到了疑點,于是問道“老師想要如何處置他呢?”
高御史斬金截鐵的說道“聽說你明日會設宴款待本次縣試前十,交流感情,到時候那案首必定會去,你找個由頭,便把他抓起來,開堂審問,如果他不肯承認,你便用大刑伺候,我不相信他一個文弱書生,在大刑面前,他還敢嘴硬。”
張縣令覺得有理,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相比起他與恩師之間的情誼,一個陌生的縣案首又算得了什么,別說這個案首是不是真兇,就算不是真兇,又怎么樣呢?
不過是殺錯一個小小的案首而已。
這和得罪他眼前這位恩師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翌日,易鵬修煉了一段之后,直到晌午才走出房門。
此時離約好的赴宴的時間不遠了。
他帶著妙兒和龜妹,一路向著約好的地點走去。
他們約好的地方,是一處沒有掛出任何牌照的小巷內的院落里。
只要對附近熟悉的人都知道,這處隱秘之處,就是傳說中的花街柳巷。
在大明王朝,除了公開掛出牌照的青樓妓院,如翠香樓之類的之外,還有一些暗樓。
這些暗樓說白了,表面上就是一處比較奢華的院子吧了,只不過里面一般會有一個才藝雙絕的美人以及一個老媽子。
不同于尋常青樓,像這樣的暗樓,環境更為高雅,做的也是高端人士的生意,相當于后世的高級俱樂部,因此里面姑娘的數量不多,但是質量卻個頂個的,相當高。
走的是精品路線。
像這樣的暗樓不是尋找老百姓消費的起的,她們一般接待的,也往往是縣城內的達官貴人。
張縣令把學子們的聚會安排在這里,也算是風雅至極。
當易鵬走入院子之中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當府門打開之后,他并沒有在院子里看見陪酒的美人,反而有不少手持大刀的衙役。
“就是他!把他給我拿下!”
也不知道誰命令了一聲,四周的衙役一擁而上,把易鵬團團圍住,一些衙役身上手拿繩索,便準備把他綁了。
易鵬眉頭一皺,不明白是什么情況,他揚手大喝道“慢著!”
他望向前方的張縣令,不解的問道“縣令大人,小生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嗎?為何要捉拿小生?”
張縣令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他原先在考場上那副呵呵直笑,如彌勒佛一樣的臉龐,此時卻顯得有些兇戾,他冷哼一聲道“你自己做過什么,難道自己不清楚嗎?本官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你與高御史的公子,高公子被謀殺一案,有直接的關系,本官懷疑,你就是殺害高公子的兇手!”
他也懶得理會易鵬,直接對著四周的衙役命令道“還不快給我把這個兇徒給我拿下!”
四周的衙役不敢遲疑,連忙上來緝拿易鵬。
易鵬身旁的妙兒和龜妹原本準備出手搭救,易鵬卻對她們搖頭道“不要輕舉妄動,不過只是幾個凡人而已,豈能傷得了你們的師父,你們先回去,讓府上的下人們先回去避難,然后把府門封了,再等候我的消息。”
他并不想讓二妖在眾人面前展示妖身,這對于她們將會非常不理。
人間王朝之中,有眾多神靈守護,如果讓張縣令發現她們是妖怪,告上了朝廷,這件事情恐怕就會鬧大了。
說不定,到時候朝廷會請求十二仙門的人過來降妖除魔。
二妖雖然厲害,卻不一定是十二仙門修士的對手,一旦發生沖突,后果不堪設想。
在易鵬一再吩咐下,二妖最終無奈的離開了。
而易鵬自己也沒有反抗,直接伸手讓衙役們把他五花大綁了,非常配合。
他如今有二十多年道行,又有無數法術傍身,眼前這些衙役,是傷害不了他的。
衙役們帶著綁好的易鵬,直接回到了衙門內,隨著衙役們站成兩排,手拿木棍高呼著“威…武…”,張縣令坐在堂上,他一拍手中的驚堂木,嚴肅的喝到“升堂!”
升完堂,張縣令對著下方的易鵬喝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秀才可以見官不跪,此時的易鵬便好好的站在原地。
見張縣令喝問他,他也很配合的回道“小生夷陵秀才易鵬是也。”
張縣令沒有多言,直接問道“高府的高公子,可是你殺害的?”
易鵬當然不會承認了,他搖頭道“小生不知道大人在說什么,什么高公子的,小生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殺他了。”
嗯哼!
一聲咳嗽聲從后堂傳來,張縣令往旁邊一看,便看見左邊暗房內,高御史對著他做了一個“咔嚓”的動作,看這架勢,似乎是想要盡快整死易鵬。
張縣令明白了高御史的意思,對著高御史點了點頭,隨后他回過頭來,一拍手中的驚堂木,大喝道“你這刁民,看來不不打算招供了,來人啦,給我大刑伺候,先重打五十大板!”
大明王朝的打板子,可不是好玩兒的事情,往往身體弱的,十個板子都能打死人。
張縣令抓起一個牌子,仍在了地上,嘴里暗示道“給我狠狠的打!”
四周的衙役們哪里不知道自己長官的意思,這是想要把眼前這個書生往死里打啊。
能夠在烏煙瘴氣的夷陵縣衙一直待著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些衙役早就變的貪財好色,視別人的生命如兒戲,像打死人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因此心里毫無壓力。
四個衙役走了出來,其中兩個把易鵬按在了一條板凳上,另外兩個則手握板子,準備狠狠打易鵬板子。
易鵬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把自己壓在板凳上,不過,就在另外兩個衙役揚起厚重的板子,準備打他時,他心里冷笑一聲,一捏法咒,使出了一個替身法。
而他選擇的替身,自然就是高高在上,坐在堂上的張縣令了。
易鵬可不是一個好好先生,他對于膽敢與自己為敵的人,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板子狠狠打在了易鵬的屁股上,不過,很奇怪的是,易鵬并沒有喊疼,而是一臉風輕云淡的,不叫不鬧不掙扎,顯得很是淡定。
反而是堂上的張縣令,他“哎呀”一聲,凄厲的慘叫出了聲,此時,他感覺自己的屁股,仿佛是被誰狠狠打了一板子,疼的他滿頭大汗,老腰都被閃到了。
原本張縣令就被他的小妾暗地里嘲笑,是個攪屎棍,現在好了,老腰這么一閃,他恐怕連攪屎棍的能力都沒有了,直接歇菜了。
可憐他的小妾,這一下是真的要守活寡了。
打板子的衙役不知道縣令的狀況,一個衙役揚起厚重的板子,再次在易鵬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張縣令被打的直接滾下了座椅,他趴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對著衙役喊道“別打了,別打了,停手!”
“哎喲喂,我的屁股啊!”
一旁的師爺不知道出了什么情況,他湊過來一看,便看見張縣令屁股后的衣服上印出一道道血漬,似乎這位縣令的屁股被打開了花一般。
這是什么情況?
師爺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讓衙役停手,然后對著他們說道“大人受傷了,快去請大夫。”
就這樣,一場原本要把易鵬判死刑的庭審,便這么稀里糊涂的結束了。
易鵬被衙役們押入了死牢,聽候發落。
易鵬一臉淡然的進入了死牢,似乎對于自己的處境一點都不擔心。
其實他也的確沒有什么好擔心的,有穿墻術的他,想要逃離死牢,簡直易如反掌,不要太容易。
不過,逃出去容易,但是這么逃出去,以后他就真的成了大明王朝的逃犯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心里盤算了一下,內心逐漸有了一個注意。
經過今天這一幕,他大致也能夠猜出來了,看來那個高御史已經知道是自己殺了他的兒子,但是因為苦于沒有證據,因此他們無法名正言順的處置他,只能通過屈打成招,來定他的死罪。
這個時候,恐怕他秀才的功名應該已經被割除了吧。
辛辛苦苦準備了這么多天的科舉,如果就這樣被人取締了,這絕對不是他甘心的。
看來,這個張縣令,必須得把他做掉了。
易鵬思來想后,想到了遠在荊州府的那個府臺大人。
府臺大人是張縣令的上級,如果自己能夠得到他的支持,那么想要扳倒張縣令,簡直易如反掌,而且他的功名,說不定也能被恢復。
有人可能要問,易鵬為什么不用法術直接做掉張縣令和高御史呢?
因為,可千萬別小看大明王朝的實力。
之前他私自審判高公子,已經做得很出格了,甚至一度驚動了天庭的四大天王。
如果這一次他再次憑借法力,用暴力干掉對方,真不知道又會招惹到什么樣的麻煩。
既然在人間,那么,還是按照人間的方法來處事吧。
晚上,易鵬盤膝而坐,神色淡然的坐在石床上,突然,三道黑氣從外面鉆了進來,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隨后,三道黑氣散去,顯露出三個女孩。
妙兒、龜妹和孫二姑娘。
這三個女孩容貌秀美,長得各有千秋。
妙兒冷漠文靜,就如《斗羅大陸》中的朱竹清一樣,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這幅神情,倒是于黑貓有些相似。
相比之下,龜妹就要開朗可愛不少,但是卻憨憨的,沒有什么女人味。
三人中,只有孫二姑娘看起來最惹男人疼愛,那弱弱的,又乖巧的身影,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攬入懷里,好好疼愛。
“府上的人員都安排好了嗎?縣衙的衙役有沒有為難他們?”易鵬問道。
他算是一個比較仁慈的主人,對于自己的丫鬟奴仆,他還是很關心的。
妙兒點頭道“他們有些回家了,有些拿了些錢,去別處討生活去了,只有李夫人和她的女兒,遲遲不肯離開,我把她們帶了過來,現在她們正等候在門外。”
倒是聽忠心的。
對于忠心于他的人,易鵬從來都不會虧待。
他心里暗忖道“反正這夷陵,我也不能待了,倒不如帶著她們母女去荊州府。”
他準備在荊州府買一處住處,到時候李夫人正好可以替他管家。
話不多說,易鵬帶著三女,一路穿墻而出,離開了死牢,并且和等候在一邊的李夫人和她的女兒匯合了。
李夫人看見易鵬竟然走出了死牢,不由滿臉都是驚愕,但是她沒有多問,而是默默的看著他,等候著他的吩咐。
李夫人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自從易鵬出錢給她丈夫出殯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把易鵬當成了她的主人。
她的性格使得她不會多話,而是一切聽從主人的吩咐…